“怎么了，吕大哥？这伙人是否有什么问题？”
吕奉先摇摇头，沉声说道：“我担心草原异族不日将要前来叩边！”
这话让高顺和张辽俱是心中一惊，高顺忍不住问道：“吕大哥，那群强盗真会前来？”
“来与不来，待问过那群行商后便知。”
吕奉先头也没回，匆匆说了句后便又加快了步伐。
不时，三人来到客堂，只见那群商人围坐在火炉旁取暖。吕奉先直接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抱拳客套了一句：“诸位，在下九原吕布，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之人随即起身，发现高顺也在场，立即拱手笑道：“郎君哪里的话！我等承蒙高家主收留，何来打扰一说？”
顿了顿，随即疑惑道：“不知三位前来，有何吩咐？”
吕奉先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询问他们关于草原上的情况和异族各部落的动静。
那人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今年草原上的大雪来得比往年更早，草料储存不多。不少小部落也因牧场而爆发冲突。我们这一路确实遇到不少鲜卑骑兵，他们全都像是从檀石槐部出发的，朝几个大部落方向而去。”
这时，其中一名行商出声道：“我们还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檀石槐联合几个部落，有意在大雪封山前到并州劫掠一番，以熬过这个寒冬。”
随后又有几人出言补充，使得草原的局势更加明朗。
吕奉先听后眉头紧锁，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对高顺和张辽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向那些行商拱手道：“感谢诸位告知！近日边地恐不太平，诸位若非必要，还是尽早远离为好。”
行商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常年与草原各部落打交道，自然觉察到了其中的异常，因此才纷纷从草原返回大汉。
三人回到正厅中，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若真如他们所说，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个消息告知驻五原郡的边军。”
张辽话音刚落，高顺便点头赞同：“没错，还要通知附近村庄的百姓做好撤离准备。同时，应密切监视边境动向，一旦那群强盗侵入并州境内，就让大伙进山躲避。”
随后吕奉先的一句话便浇灭了两人继续讨论的热情：“我等人微言轻，他们岂会听信？”
高顺和张辽顿时愣在原地，半晌后才看向吕奉先，急迫中又带着几分无奈：“可，可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难道就放任那群畜生在我大汉境内烧杀抢掠呀？”
“自是不能！”
吕奉先的目光落在高顺身上，安排道：“高兄，你速速前往汉军驻地，找到高叔父生前所属的驻所校尉，将草原部落的一系举动告知。切记，万不可说出我等的猜想，免得适得其反。”
随即又转而看向张辽：“还得劳烦张兄的那些兄弟即刻返回雁门，在城中大肆散播异族不日便会叩边的消息。望能引起朝廷的警觉和重视吧！”
待两人离去后，吕奉先立即着手安排高家庄的防御事宜。
连续半个多月的大雪，使得整个北地都覆盖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地面上积雪厚度甚至达到了膝盖的高度。由于缺乏足够的草料，许多牲畜被活活饿死。所幸的是，大雪逐渐停止了，天空中偶尔才会飘落几片零星的雪花。
时间一晃已过去了一月，正当吕奉先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有误时，高顺和张辽两人匆匆而来。
“吕大哥，果真如你所料！那群鲜卑强盗纠集数万大军，分三路袭来。”
刚进门，高顺就气喘吁吁地说出这一消息，随即端起桌上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状，张辽连忙补充道：“他们最快的一路已经到了五原郡，大军正朝临沃县城疾驰，余下小股骑兵在沿途村庄劫掠。估计其余两路也已逼近朔方和雁门。”
吕奉先的心猛地一沉，他最不愿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立即站起身来，看向两人问道：“可知此次进犯五原郡的有多少兵马？是何人领兵？”
高顺喘匀气后立即回道：“据回来的兄弟说，五原郡一路的鲜卑骑兵约有两万余人，领军者正是檀石槐麾下悍将乌延。听闻此人勇猛异常，精于骑射，且手下骑兵皆是鲜卑中的精锐。”
闻言，吕奉先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虽对鲜卑不甚了解，却也知晓乌延在草原上素有威名，乃是鲜卑公认的第一勇士。他沉吟了片刻，再度问道：“那驻守五原郡的汉军可有应对？”
张辽冷哼了一声，恨恨地说道：“哼，不提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五千多汉军没作丝毫抵抗，全部逃进了临沃城中，估计是在等朝廷派兵来援。”
吕奉先听罢，心中一阵沉重：“看来，我等所言并未引起他们的重视。”
他迅速整理思绪，思索片刻后，果断安排道：“既是如此，我等也需早点做好准备！高兄，你立刻让庄内所有可用之人力，加强防御。尤其是进村之路，五里外就得安排可信机警的兄弟时刻盯梢。同时，派人去通知附近的村民，让他们尽快撤往山中。”
高顺立即抱拳，郑重回应：“吕大哥放心，我即刻去办！”
吕奉先点点头，重重拍了一下高顺的肩膀，随即看向张辽：“张兄，你速去集结骑兵队，将其分成三人一组，全部散于高家庄十里外，时刻关注临沃县城方向的动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需立刻回来禀报！”
“嗯，辽定不辱命！”
在两人快步离去后，吕奉先独自伫立在院中，目光凝滞于地面上尚未消融的积雪之上。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才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的嘴唇轻轻开合，似乎在喃喃自语，整个场景显得宁静与祥和。
然而，他眼眸深处隐约闪烁着的那一抹凛冽杀机，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等一切事宜悉数办妥已是暮色来临，寒风呼啸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吕奉先等人早已在村口等候，双眼定定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马蹄声逐渐清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火光下——正是张辽白天所派出的侦骑。
那人翻身下马，来不及擦去脸上的冰碴子，喘了两口粗气后急忙说道：“有一队鲜卑骑兵正在二十里外的一处村落驻扎修整，看那架势，明日就会朝高家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