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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俘获江心月

    徐星晓勾起了伤心的回忆,悄悄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丁教授夫妇坐在沙发上有点沉默,各自思考。

    五岁的孩子懂这么多吗?老教授也陷入自我怀疑。星星妈妈小时候也没见这么聪明呀!

    丁梓诺小学、中学时期辅导家庭作业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不也是大多数家庭常见的鸡飞狗跳、血压飙升吗!

    记忆中女儿因为三个小时背不出一篇古诗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女儿哭哭啼啼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难道是老徐家的基因更优良?难道是老丁家沾了老徐家的光。

    这不科学呀……

    可是女儿也很优秀呀。进入高中,没见多努力的样子,不也考上了211大学呀……

    要不要打电话给亲家公问问,平时他都怎么教孙子学习的?

    不能问啊!好不容易得到了抚养权。也确认了外孙没有患孤独症,如果表扬了亲家公的教育成果,那岂不是送给对方争取大孙子抚养教育的借口!

    丁教授夫妇三十年相伴,思考的轨迹已经如出一辙。

    老夫老妻的默契确实不同凡响,差不多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差不多同时开口,表达出差不多同样的意思,你说吧,大外孙我们教点啥?总不能五岁就开始教初中课吧!

    哪怕有再多自我怀疑,也尽管自我开解!老丁家的大外孙怎么就不能是天才儿童呀,新闻报道九岁的神童还上大学呢。

    我家大外孙聪明点有什么奇怪呀!想到前几天女儿说星星的智商测量150,我还觉得不够呢……

    甜蜜的语言爬上了嘴边,快乐的神情登上了眉稍,眉稍那一抹喜色又钻进了大脑,刺激着脑神经飞速生长,耳边仿佛响起了曲调,老教授夫妇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摇起了伦巴,舞蹈让肢体接触又促进了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分泌,摇着摇着就摇进了卧室……

    另一间儿童房里,小小的星星,踡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远方,那是一大片蓝色的水面,遥望不到蓝色的边际——太湖,三万六千顷,周围八百里,水域面积约为2250平方千米,华国第二大淡水湖泊。

    望着蓝色的湖面,飞鸟在其上翱翔。101号飞船,你们在哪?忧伤的徐星晓抬头望着瓦蓝的天空,几朵白云飘浮在空中,海蓝星啊,你还在吗?

    ……

    ……

    在太湖社区的不远处,隔着两条街道,盛世家园的小独栋里,江心月跪坐着倚在落地窗台边。窗外植被茂盛,郁郁葱葱,团团簇簇的花草争妍斗胜,无处不在地展现出积极的生命力。

    同样因为窗外植物生长的郁郁葱葱,遮掩了阳光,户外明朗的天空却照不进一楼的客厅,就像江心月旅游归来这些天黯然失色的心情。

    昏暗的客厅里,张静看着女儿江心月倚着落地窗台,窗台上摆放着一架白色钢琴造型的八音盒,那是庐山之行,江心月收到的最心爱的礼物。

    江心月又一次掀开了三角钢琴的琴盖,用一根牙签粗细的塑胶小棒支起琴盖,完成这些,八音盒里立刻传出叮咚悦耳的旋律,《天空之城》的韵律洒满了整个客厅,江心月也随即绽放了笑脸,仿佛整个客厅都由此明亮了。

    这一遍《天空之城》播到中段,或许是电池电量不足了,后半段的韵律逐渐拖沓绵软,原有那空灵、振奋、希望的音律突然变调后是无力和颓废。

    小小的江心月还没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伤心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张静就坐在客厅不远处的沙发上时刻关注着月月的动态,这已经是这几年的日常,以前的女儿只是不交流,一个人静默默地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张静清楚的知道,从庐山旅游回来后,女儿江心月的内心世界里不再是空荡荡的,里边住进了一位小哥哥,星星哥哥。

    “月月,别哭。八音盒只是没电池了。”张静走过来轻轻抱着女儿安抚情绪。

    也许是月月不明白八音盒没电池的概念,女儿依然还在流淌眼泪,妈妈翻转八音盒,取下电池盖,里边竟然排列着六节七号小电池。

    家里并没有这么多备用的电池,张静也没办法立刻给女儿演示修复这台魔力的八音盒。

    抠下这六节小电池,张静告诉江心月,我们去买电池吧,女儿仿佛明白了,渐渐收缓了哭泣的情绪。

    牵着女儿的小手,一起走出家门,十分钟就回到了家。但这一路,张静也在思考一些新的问题。

    再装上新电池的八音盒又响起了悠扬且空灵的旋律。

    张静对女儿说:“妈妈教月月弹钢琴吧,八音盒总有一天会没有电池,只有自己学会弹钢琴了,才能随时听到《天空之城》的声音。”

    妈妈这句话让江心月抬头看着妈妈,但这也是积极的回应。

    张静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学钢琴,谁家女儿不希望是多才多艺,从小生活在富裕家庭也让张静学过钢琴,小学六年级已经完成了钢琴十级。但那也是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捡起那门手艺。

    张静让女儿在一边自己玩。不哭不闹的女儿其实很乖,诉求很少,但这既是优点却也是夫妻俩心中的痛。

    张静拿起手机搜索《天空之城》的钢琴乐谱,下载打印后,拿着乐谱,心里先默一遍识谱读谱,大脑里响起旋律,手指在空气中盲敲着钢琴的琴键。

    此刻家里明明就有一台钢琴,那是张静的陪嫁品,已经沦为家中的装饰摆设。但此刻,张静并没有想要去使用它。

    她很清楚,她必须完美地演奏,一次性地俘虏女儿,成为走进月月心中小世界的第二人……

    一下午的光阴消逝,夜幕降临,江涛回到家,开启了客厅的灯光。张静才从盲练钢琴中醒悟过来,看着丈夫迷惑的眼神,张静嫣然一笑。起身拉着丈夫说起了悄悄话。

    江涛听着妻子的想法,也觉得很有意义,非常值得尝试。拥过妻子,给了她一个热烈的亲吻,以示表扬。

    “我去做饭了,你练钢琴的事更重要!”江涛乐颠颠地去了厨房。

    晚饭简单的吃了,张静一个人沉浸在《天空之城》的世界中,江涛包揽家务,陪着女儿夜入亥时昏辰,爸爸给女儿洗漱好,让小月月睡下。

    江涛回到妻子身边悄声问:“练得怎么样?好期待呀!”

    “我觉得我很熟练了,我把谱子都背下来了!”张静很很骄傲。

    “女儿睡了,要不我们在钢琴上实践一下?”江涛说。

    张静点点头。

    缓步至钢琴边,掀开琴罩,那是一台黑色的立式斯坦威钢琴。掀开琴盖,移出琴凳,张静坐在钢琴边,心中竟然涌起一丝激动,再涌上来的更多是紧张的情绪。

    素荑轻抬,再落下琴键,有一丝生疏感,另一只手再连接启承后就是斯坦威琴箱里飘然的声音如泉水,行云流水般从指间倾泻而下。

    钢琴演奏版的《天空之城》天籁声岂是八音盒能够比拟的,钢琴的音色及音域立刻环绕并响彻整个空间。

    客厅拐角处的楼梯口传来轻轻地踢踏声并不明显,小小一只的江心月扶着楼梯往下爬,走过楼梯的转折面,江心月终于看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

    “妈妈……妈妈……”第二声比第一声更响亮。

    这两声呼喊惊动了张静,女儿熟悉的软糥音传来,叫得张静心尖儿猛得一颤。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女儿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望着她。张静连忙起身,一个踉跄冲过去抱着女儿。

    “妈妈……”

    张静再也忍不住心中喜悦的情绪,泪水流淌满面。

    这一次,张静坚信,自己将会是走进月月心中小世界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