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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剑来

    那是一把已经破碎的剑,没有剑柄,只有一尺残破的神剑体。

    但是,却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刻,里面再一次出现了千千万万把破碎的剑,在虚空之中飞舞,化成了一个凶残的虎,朝着南方遥望!

    十万八千剑!

    所有的剑都从里面出来了!

    “十万八千剑解放了!”

    剑都之中传来了一道道的声音,都看着这些飞舞的剑,无比惊悚!

    八千年了,十万八千剑被关在里面八千年了!

    这八千年之间,十万八千剑一直都被锁在剑冢之中,从来没有飞出来过一把。

    剑冢是众神联合起来打造的东西,就和传说之中的法阵“画地为牢”相差不多,把十万八千剑困在其中,八千年都无法出来。

    现在十万八千剑解放了!

    他们看到所有剑都升空,哪怕已经把九成九成九的剑气都收敛进入了剑体,还是有无穷剑气迸溅,相互交错,把天空之中的云都搅碎!

    十万八千剑并没有攻击任何一人,但是这威严,足够让天下人震惊!

    所有人都像是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神明,虔诚地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祈祷,希望自己此生也可以凝聚剑意,打造剑心。

    下一刻,天上有阴云凝聚,上面似乎有一道千丈高下的巨人,通体由雷电组成,肉身之中有密密麻麻的雷蛇翻滚,蓝的青的白的,闪耀惊人的光华,让雷电巨人变得威严十足!

    这是神威!

    天神立足天上,可以观看人间,看到十万八千剑总算是怒了,落下神雷来伐剑神的剑!

    “剑无心!”

    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炸开!

    没有人可以听清,这道声音到底是雷声,还是人声。

    也没有人知道,这道声音到底是不是在叫那个禁忌一般的名字!

    “剑无心不是死了吗!”

    他们惊悚,疑惑,不明白这道声音是什么意思。

    难道无心剑神还活着?正如传说之中那样,隐藏在神谕沙漠之中?

    那片沙漠可以遮掩天机,所以每一次有超级大能消失,就有人猜测,并且放出谣言,说那位大能并没有死,而是隐藏在神谕沙漠之中。

    难道这是真的不成?

    终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句低沉的声音。

    像是从天边响起,但是却又像是凑在耳边轻语!

    “十万八千剑,剑来!”

    猛然,众多长剑合一,化成一头凶猛的饕餮,猛然朝着前方一刺。

    “咔咔咔……”

    他们看到虚空此时竟然如同一个琉璃镜面一样,一片片破碎!

    “是无心剑神!”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放声大叫起来。

    无心剑神是曾经那个大时代的代表性人物,他实在是太强大了,可以打破天地之间的隔阂,杀上九天去!

    曾几何时,人间的所有人都像是今日这一般,听到了一句耳语。

    “既然天下无敌,那就去天上一遭!”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八千年,这句话还是烙印在所有剑客的心中,挥之不去。

    他可以刺穿九天苍穹,自然可以破开这个人间!

    那些断剑破开虚空,不知去向。

    而后,有一把剑完整的三尺青锋剑再一次划破虚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来,绕着天空中的雷电巨人脖颈划了一圈。

    “噗嗤!”

    大片的雷电喷薄,那颗巨大的老头竟然硬生生被小小的青锋剑斩落了头颅!

    “咚!”

    头颅落在云层之中,“轰”的一声炸开!

    巨人的身躯也化成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雷霆四散,先是散成了一片雷海,然后化成了无数星星点点的雷芒,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天空转晴,好似大梦一场,不留痕迹。

    “不过一个神兵罢了,下辈子小心一点吧。”

    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青锋剑也隐匿在虚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神兵罢了,这句话多么的豪迈,多么的自大啊!

    正如八千年之前,他一剑开天!

    这桀骜不羁的性格,哪怕是过去了八千年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这就是无心剑神见无心,他狂妄,甚至有些自大!但是他有这个自大的资本!

    此时,天空之中的那些神明也都急了,各自传音,有点恼怒。

    “是剑无心,一定是剑无心!那个老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感受不到?神算星呢!算出他的位置,我们杀过去!八千年前没有要了他的命,今日他该死了!”

    “他的气息被苍天遮掩,无人可以寻找到他的位置!”

    神算星乃是天上正神,此时也有点无奈,说道:“或许是被人族的神相遮掩了,八千年前剑无心只有一人,现在他也有了帮手,麻烦大了!”

    “可恨啊!为什么神相也还活着,这人间要颠覆了吗?”

    与此同时,更加高远的地方也传来一声叹息。

    “秋风萧瑟今又是,换了人间。”

    这是神帝的声音。

    人间还是当初的人间,人人弱小,可以被他们这些天神掌控。

    但是,人间也已经不是曾经的人间,那些人都聚在了一起,化身大凶。

    换了人间,换了人间啊!

    ……

    亥都之内,天亥学院的酒肆格外安静,酒爷在酒肆之中,不过今天并没有喝酒,而是拿着一把剑,已经开始擦拭自己的剑。

    就是之前那把青锋剑。

    看着无比的普通,就像是一块金币就能买来的那种,但是酒爷擦拭的格外认真。

    因为这就是那把十万八千剑。

    “是尘儿,是尘儿把我的剑放了出来,我的剑被那些神用法阵困住了,所以才无法出来,是尘儿进入了剑冢,帮我破了法阵。”他轻声喃说道。

    他的剑确实强大,但是再强大也强大不过众神的法阵。

    那个法阵类似于阵师的画地为牢。

    阵师要是在地上画个圈,那就是真正的牢房,除了老骗子,就没有人可以从圈里走出来。

    尘儿学了阵师的一身本事,虽然布置不出来画地为牢,但是却可以破解。

    所以,他的剑只能是尘儿放出来的。

    “我只是让他去拿我的剑心,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嘴角噙着笑容,像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更像是抚摸自己的情人,格外柔情。

    那个粗糙狂妄的汉子,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不过,也只有在对待这把剑的时候,他才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剑仙子在一边看着,神情激动。

    就在刚刚,这老东西感受到了自己的剑,那些断剑都从五千里之外刺穿了虚空,回到了十万八千剑的本体。

    那些剑都断了,残了,但是拼接在一起,又是完整的剑。

    就连本体的那把剑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让人惊喜。

    “这可是师傅给你的传承剑,总算是回来了。”她话锋一转,又担忧说道:“但是啊,师兄你也应该低调一点,如此出手,不怕那些天神发现?”

    酒爷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怕,有人在帮我们遮掩天机。”

    老骗子的本事太大了,大到他们都无法理解的程度,早已经遮掩了天机。

    老骗子不死,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们。

    但是啊,谁能杀了老骗子呢?这家伙生在人间,却超乎人间。

    神请过他,而且是三顾茅庐。

    佛请过他,让他和佛祖平齐。

    仙请过他,让他来参演天机。

    这些人都想办法,想要让老骗子为自己效力,但是老骗子都拒绝了。

    他要守护人间,要守护人族。

    只是老骗子的下场实在是凄惨,死了儿女,死了爹娘,死了兄弟,最后还被人皇诬陷,被人皇追杀。

    “人皇可真是一个狠心的家伙,就这样把神相赶尽杀绝了。”剑仙子有点心疼老骗子了。

    “老骗子都不曾去找人皇麻烦,你急什么?那是人家自己份内的事情,我们不要管。”

    酒爷呵斥了一句,继续擦拭手里的三尺青锋。

    剑仙子又说道:“既然风尘还活着,肯定已经拿走了你的剑心,以后你就不能用十万八千剑了。”

    那是解放了剑心的剑术。

    酒爷呲牙一笑,说道:“无妨,剑心只是初解,剑魂才是本解,等到来日,本解解放,我依旧可以无敌于世!”

    ……

    剑都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那些剑客一个个都拿出自己的传讯玉,把这个消息传到了两百里之外。

    “无心剑神归来!”

    想来再过不久,这个消息就可以震惊天下!

    不过,逍遥侯并没有着急去传播那些消息。

    他看着眼前出现的少年,完全变得痴呆了起来。

    “尘叔,你还活着?”他问道。

    风尘点头,说道:“对啊,我还活着,这有什么问题吗?”

    逍遥侯头大。

    这不应该啊,自己眼睁睁看着风尘的胸腔被射炸了!五脏肯定都已经被炸成了碎片,哪怕是自己受了那样的伤,也要一命呜呼。

    为什么风尘还可以活着?

    “难道你恢复能力惊人,哪怕是胸腔炸开,还是能继续活下去?”逍遥侯询问。

    风尘摇头。

    他说道:“你去看看剑冢里面。”

    逍遥侯站在剑冢之外,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现在十万八千见都已经从剑冢离开,他们想要可以随便看。

    但是他只是看到了一个尸体,就是风尘的尸体,那张脸无比的苍白,明显是死了好几天才有的那种白。

    “那是你?”逍遥侯问道。

    风尘点头说道:“那就是我。”

    那也算是一条生命啊,就这样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风尘还特意念诵了一段经文,超度了那个傀儡的魂魄,这才安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魔族要杀我,因为之前他们去杀白洛心,被我阻拦了?还是因为我是混沌灵胎的消息传开,他们认为我是混沌体,所以必须要让我死?”风尘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傀儡死了,不能让他白死,自己必须查明真相。

    逍遥侯憋红了脸,说道:“是我说出去的。”

    风尘格外错愕,没有明白逍遥侯的意思。

    “魔族三大地魔之中有一个魅魔,可以控制别人的思维,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怪我意志不够坚定。”他感觉无比的羞愧。

    风尘总算是知道了真相,却不恼火,而是笑着说道:“地魔确实强大,哪怕是有千千万万的你,在地魔面前都不够看。”

    那是天宫境巅峰的超然存在,不但有天赋,而且还有才情,比逍遥侯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个弹指,哪怕是成百上千的逍遥侯,都可以瞬间镇杀。

    “尘叔,罚我吧!”逍遥侯咬牙说道。

    风尘摇头说道:“不用,我死了,现在整个人族都知道我已经死了,那我就是死了,我的尸体就在里面放着,懂我意思了吗?”

    逍遥侯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过来。

    “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你拿到了那个剑术,未来肯定有大成就。”

    他说着说着,肚子开始咕咕叫唤。

    “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有钱吗?”他问道。

    逍遥侯干咳两声,有点尴尬。

    他的钱用来买马,用来喝酒,早用光了,现在一穷二白。

    风尘自己身上也不剩下多少钱,只能去之前的酒楼吃碗面,填饱肚子。

    这时候,赵天星总算是开口,询问说道:“这就是风尘?”

    逍遥侯点头,心情愉悦说道:“对,这就是风尘。”

    “好少年。”

    赵天星哈哈大笑,也信了之前逍遥侯的话。

    “十万八千剑是你带回来的。”他说道。

    风尘诧异,没想到这家伙一语中的。

    “你胡说,十万八千剑之中有剑神剑意,八千年尚且没有冲出来,现在你凭什么说是我带出来的?”风尘说道。

    “因为你是剑宗宗主,据我所知,那块令牌在剑仙子的手里,剑仙子不可能轻易把令牌交给别人,除非她认定那人比她更强,而想要从剑仙子的手里抢走剑令也不容易,恐怕要人皇出动才可以做到。”赵天星说道:“你的本事能让剑仙子叫好,这剑冢,只有你可以破开。”

    风尘眯眼,对这人多了一点厌恶。

    他不喜欢和这种见多识广的聪明人交涉,这会让他暴露出来大量的秘密!

    曾几何时,逍遥侯一听说自己有剑令,是剑宗宗主,大肆羞辱自己,自己也只是有点恼火,也不至于厌恶逍遥侯。

    因为这种单纯的人最好掌控,他有办法征服,但是面前这人却太聪明,用一块剑令,就可以推测出来自己身上的种种。

    “不是我就不是我,哪来这么多废话!”风尘懒得和他多说,带上逍遥侯立马离开。

    走远了才问道:“这人是谁?”

    “他说自己是天机阁的。”

    天机阁风尘知道,这是一个知晓天下一切事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天机阁在什么地方。

    他以前觉得天机阁的介绍有点夸张,什么“知晓天下一切事”,还有什么“百晓生”之类的,听着有点唬人。

    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夸张。

    “他们多半也有会算的人。”风尘说道。

    就和骗子爷爷一样,知道一点线索,就可以推断出来一切。

    骗子爷爷甚至可以在不知道线索的情况下,凭空算出来人间的一切。

    这种人他只接触骗子爷爷一个人就够了,不想接触太多。

    赵天星笑着说道:“风尘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不会写在书上。”

    对这种人,他要采取保护政策,除非风尘真的死了,否则不能随便揭露风尘的秘密。

    “以后不能和这人接触。”风尘捏着鼻子,急匆匆离开。

    他们又来到了那个酒楼,他和逍遥侯坐下,看了看自己手里少的可怜的铜板,开口说道:“小二,来两碗肉丝面。”

    小二回应:“好嘞!两碗肉丝面!”

    风尘补充说道:“肉丝面里面不要肉丝。”

    小二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问道:“那就是两碗素面?”

    风尘皱眉,恼怒说道:“我又不是出家人,吃什么素面!你听清楚,我说的是两碗肉丝面,不要肉丝,你给我上两碗素面做什么!”

    小二总算是想了起来,这尼玛就和半个月前那个和尚一个鸟样!

    一个比一个古怪!

    他给风尘上了两碗素面,还浇了一点肉丝的汤,风尘挑起一筷子,吃进胃里暖烘烘的,格外舒服。

    现在已经是深秋,再过不久就是入冬了,这么一碗面,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他催促逍遥侯说道:“你也吃,吃碗面喝些汤解解酒,我们还要赶路。”

    逍遥侯也跟着吃了一筷子,格外舒坦。

    他问道:“赶路回亥都?”

    风尘摇头说道:“不回亥都,我们去一下辰国,我想见见辰皇。”

    辰皇是三大剑王之首,也是人王之一,是人族的超级高手。

    但是,逍遥侯不喜欢辰皇,因为这家伙太严肃了,完全没有亥皇那样的亲和力。

    亥皇很会用笑容收买人心,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肚子里能撑船,包容性强大。

    而且,亥皇事事喜欢身体力行,比如上战场都是亲力亲为,而且皇子们也都死在了战场上,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自己也被地魔打伤,生命五多。

    这种君王让人崇敬,让人感动,算是亥国之内所有人的精神领袖。

    但是辰皇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怒自威,让人猜不到他的想法,给人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闲着没事,去找辰皇干嘛?”他问道。

    风尘说道:“谈谈婚约的事情。”

    逍遥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伏羲的混沌灵胎?”

    “你以为呢?”风尘瞪了他一眼说道。

    “尘叔,这事儿你可要小心谨慎,辰曦不是一般人,你要是真的花心思要和辰曦扯上关系,最后肯定会吃大亏,说不定要让辰皇厌恶,把你杀死!”逍遥侯警告说道。

    “吃你的吧!这么多话!”

    风尘说了一句,安心吃饭。

    吃罢了他就启辰,离开了剑都。

    那些剑树的叶子还没有凋零,现在正在“叮叮当当”碰撞,就像是在给风尘送别。

    风尘没有任何的留恋,和逍遥侯继续往北走。

    路上风尘还刻画了一块传讯玉卖掉,凑了一些盘缠。

    走了一日又一日,总算是看到了辰都的模样。

    这是一座超然的大城,超过千里范围!城墙有十丈那么高,固若金汤。

    这是人族最繁华的地段,天才众多,听说灵体在里面也算常见,每一年都会有超过五十个灵体学生。

    而亥都之中今年就只有林白芷一个,足以看出两国之间的差距。

    辰国皇族的收入每年都可以超过一亿灵币,这一点更加骇人,每年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数不清了。

    可以说,他们才是抗魔的主力军。

    风尘和逍遥侯进城的时候还被好好盘查了一番,生怕他们是魔族。

    “这是逍遥侯,这么出名的人物,还要盘查嘛?”风尘询问看守的人员。

    “必须要盘查,魔族有一种‘化魔’分支,可以伪装成其他人的模样。”

    盘查之后,确定无疑,这才让他们进城。

    进了城,他直接前往皇宫。

    辰国的皇宫也金碧辉煌,格外奢华。

    逍遥侯报出自己的名字。

    最近有三个消息传遍了人族,都格外惊人。

    第一是剑神出世。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一场大地震,让整个人族都震颤了三番!

    剑神是什么人?

    那是人皇级别的超级大能,早已经挣脱了人道枷锁,和真神并列!

    世人都说剑神没死,但是那只是传说。

    现在传说被印证,十万八千剑出世,一声“剑来”,震慑天神!

    剑神出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以让人族挺直腰板!

    第二件事情就是风尘死在了剑冢。

    风尘是伏羲打造的灵胎啊!这是传说之中的救世主,可以拯救人族。

    灵胎灭亡,人族就失去了希望,所以这件事对人族的打击很大。

    幸好剑神出世,才可以抚平人族情绪。

    第三件事就是逍遥侯剑道称王。

    逍遥侯是从战场上崛起的剑道大高手,是人族剑道的新星。

    他凝聚剑意的时间,比所有人预料的都提前了一百多年。

    所以,这件事情也让整个人族轰动。

    辰皇似乎有点事情要忙,让逍遥侯和风尘在一个偏僻幽静的院子里等待。

    还给他们上了茶。

    三春九秋茶。

    逍遥侯喝了一口,不停抱怨:“这辰皇就是暴殄天物,好好的茶水,到了他的手里就变得如此不堪,比起尘叔你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要吹。”风尘说道:“只是一杯茶罢了。”

    是啊,对他来说只是一杯茶罢了。

    这茶水能让人悟道。

    不管是聚气成丝,还是结成“气”,乃至于凝聚“意”,打造“心”,生成“魂”,那都是在朝着大道一步一步逼近。

    但是,风尘本来就通晓世界一切道。

    他修炼这些都是从道逆推,所以三春九秋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杯茶罢了,好喝就行,哪有那么多要求?

    “还是尘叔境界高。”逍遥侯朝着风尘伸出一根大拇指,格外钦佩。

    “茶叶还在我身上,你要是喜欢喝,我现在就给你泡。”

    风尘格外不客气,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烧了一壶水,当场为逍遥侯泡茶。

    逍遥侯喝了风尘的茶,再响起辰皇给他们的茶,忍不住破口大骂。

    “呸!什么狗屁悟道茶!被辰皇糟践了!”

    只是刚刚说罢,院子外面就进来了一人。

    高大威猛,长相刚毅,不怒自威,让人看一眼就有点畏惧。

    除了辰皇,还能是谁?

    逍遥侯一个激灵,立马稽首说道:“见过人王。”

    他叫辰皇为人王,就是因为人王凌驾于一国国君之上。

    “既然你不喜欢我的茶,下次来了我就不给你沏茶了。”辰皇冷哼一声说道。

    逍遥侯有点尴尬。

    然后,辰皇走过来坐下在一个石凳上面。

    平常见了亥皇都不曾见礼的风尘此时竟然站了起来,朝着辰皇稽首。

    “见过老丈。”

    然后站直了身体,和辰皇对视,落落大方。

    辰皇很有威严。

    这种威严可以直指人的灵魂,让人畏惧,让人尊敬。

    就是因为这种威严,他才可以对抗魔族的魔魅。

    但是现在这种威严在风尘面前失去了效果。

    他很诧异,有点不明白这小子是什么人,竟然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淡定。

    不叫自己为“辰皇”,也不叫自己为“人王”,直接叫了自己一声“老丈”。

    这就是对寻常老年人的尊称,但是用在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一点贬低的意思。

    他很不满。

    他学过一点看相的术,沉默着看着风尘的面颊。

    他在心里不停推演,想要推演出风尘的身份,一语道破风尘的秘密。

    想来这样就可以在无形之间震慑风尘。

    但是他看到的是一片混沌,一片迷茫。

    看不出风尘的过去,看不到风尘的未来,不知道风尘从哪里来,也无法估测风尘的运势。

    他甚至发现自己看不出来,风尘到底是什么生灵。

    不知道他是神魔,还是仙佛,或者是人或者是妖,总之风尘的一切都是迷迷茫茫,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的一张脸忽然变得铁青。

    “你是什么人?”

    “小子风尘。”

    辰皇不信。

    风尘就拿出了灵胎的种子,辰皇一见,大呼一声:“果然是灵胎!”

    他脸上的铁青一瞬间散去,变得红光满面。

    对外人从来没有笑过的辰皇,现在竟然笑了起来。

    “好你个风尘,世人都说你死了,说你被大魔射炸了身体,竟然可以逃出生天,好手段!”他称赞。

    风尘点头说道:“我确实死了,我的尸体还在剑冢之中,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的命,就当我死了。”

    “好,好,好!”辰皇大叫三声“好”字,笑容更盛,说道:“你收到我女儿的信了?”

    风尘点点头,拿出了那封信。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辰曦想要退婚。

    “小子,我可以给你支招,我最懂我家丫头,只要你想追,我支持你,这张退婚书我就当没有看到过。”

    逍遥侯哑然。

    这老家伙向来都不是什么善茬,整天黑着一张脸,看着就像是别人欠了他三亿灵币一般!

    谁能想到,一说到女儿辰曦,竟然如此慈眉善目。

    “辰曦嫁不出去了?我感觉你在往外赶辰曦。”逍遥侯问道。

    辰皇一拍脑门,满脸愁容。

    那丫头心高气傲,看不起任何人,而且看似冰清玉洁,打起架来格外疯狂,哪怕是在修为和剑道境界上不如魔族的那个魔女,还是两次险胜。

    被那个小魔女称为“战魔”。

    虽然还没有十六岁,他就可以看到女儿的未来。

    是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