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来了。
惠空禅师没听到这句话。
他只是看着远方，眼神带着一点茫然，恍若看到了死亡。
反而是逍遥侯笑着说道：“尘叔有剑心，这次带来了。”
禅师摇头说道：“无用了，那是十万八千剑的剑心，对我无用。”
风尘说道：“我来不是为了给你剑心，而是为了给你传道。”
他通晓三千大道！
但是，修为太低，却无法引用那种恐怖的力量。
老禅师摇头，觉得风尘有点异想天开。
只是下一刻，他就愣了神。
风尘忽然开口，吐出了一个音节，复杂到了极致。
那种声音实在是太古怪了，就像是把所有最好听的鸟儿叫声揉杂在了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太好听了，大概比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声还要美妙许多倍。
慧空禅师皱眉，仔仔细细地品味。
只是这么一道音律罢了，已经让他思考良久。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之中浮现出来了一种又一种的奇妙想法。
那是关于剑的想法，似乎可以补全他自己的剑术！
“这是道？”他无比惊讶。
风尘笑着说道：“对，是道，还要继续吗？”
慧空禅师反而不急了，认认真真打量风尘。
他想不明白，风尘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能通晓这样的大道？
“你懂道？”他问道。
风尘点头：“我懂道。”
慧空禅师无比感叹说道：“那么你应该是无敌的。”
按照道祖的故事来说，只要可以得到大道的帮助，就可以有无限力量。
风尘说道：“可惜我不无敌，甚至输给了戒色。”
慧空禅师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说道：“戒色钻了空子。”
正常男人谁能抵挡得了那样的“攻伐”手段呢？也就戒色那家伙心境最空明，脑袋里面从来没有什么心猿意马。
而后慧空禅师又说道：“你懂道，难道是道体？和那个风家的风祖一样。”
风尘摇头说道：“我是凡体。”
慧空禅师闭上眼，仔细思考关于凡体修炼的事情。
他已经活了四千年了，有很广的见识，但是从来不知道凡体还可以修炼。
这件事还要从道祖的故事说起了。
话说道阴带上了一部分的部落居民，离开了规矩之墙的范围，带上那一部分的人逐渐走向强大。
这叫魔道。
那些人也成了魔族。
道阳则是不然，他仔细追求大道，忍受了无穷的孤独，也总算是得到了大道的青睐。
于是，他也开始培养剩余一部分的部落居民，想要让这些人也开始追求大道。
他用追求大道的速度，给这些人分化了寻道的天赋。
也就是五行体、灵体、混沌体。
没有道体。
因为“道体”成了一个形容词，形容他们的首领道祖的寻道天赋：天生近道。
从五行体到混沌体也都是可以得道的，唯独凡体不行。
但是啊，老实纯朴的道阳乃是新的部落首领，怎么会甘愿抛弃自己的子民呢？
他外出寻找了许久许久，总算是找到了游历天下、寻找大道的道祖，跪在地上，虔诚地说道：“伟大的父亲啊！我要如何才可以让部落的里面的凡体也开始修炼呢？”
道祖回答：“道阳啊，你们都有寻道的天赋，这样反而忽略了大道的本源，大道是构建这一片天地的根本，所以凡体想要寻道，就要从大道的根源寻起。”
言下之意，凡体也是可以修炼的，但是需要从大道的根源寻起。
但是大道本就是无形的，他们可以摸索到大道的边缘，已经可以得到大道的青睐，算是大道的恩赐了。
要如何从大道的根源寻起呢？
不过道阳对道祖是无比崇敬的，所以认为道祖说的话必然也是正确的。
他回去之后，认真传道，把这种寻道方式传给了自己的部落。
部落之中的凡人很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打开气海，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得到大道的青睐。
道祖的故事之中都没有一个凡人可以得道，所以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方法就是扯淡。
所以说，凡人是没办法开启气海的，更是没有办法修炼的。
慧空禅师想了很久，就像是参禅一样，努力去寻找一个答案，最后发现风尘修炼本就是无解的。
他询问风尘：“你修炼什么功法呢？”
风尘说道：“我修炼道源。”
竟然和传说之中一样！
他几乎是比十凶坡那些老家伙们还要吃惊的。
这不就是在复刻道祖的故事吗？从来没有听说过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可怕的事情。
他再也没有犹豫，站起来朝着风尘稽首说道：“还请先生解惑。”
风尘说道：“您是前辈，让我受宠若惊。”
老禅师笑着说道：“天山夫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先生教我，我就得叫您先生。”
没想到一个活了四千年的老禅师都能放下身段来，着实让人钦佩。
风尘再次开口，一声声诵读那种奇妙的道音，音律竟然带着某一种恐怖的波动，传入人的脑海，就像是魔音贯耳！
逍遥侯听罢了，眼神之中都是惊骇。
这种声音，似曾相识。
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歌唱，听闻过后，让人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想了好久，总算是想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在剑山上夺取“平乱诀”，剑道发出了一道道声音传达意思。
“剑道”可不是“智慧”，“力量”等等，是无法直接说话的，所以就会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大道，教人剑术。
风尘竟然在模拟剑道的声音？
这不就是真正的道音？
慧空禅师彻底沉浸在其中，仔细感悟。
他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时而沉思，纵有万千姿态，却始终逃不出一个“剑”字。
直到风尘说罢，他手里还是捏着自己的流刃若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了？”逍遥侯询问。
风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大道本来就可意会不可言传，能悟出多少，看他自己。”
逍遥侯格外紧张，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就连周围的那些鸟儿也都停止了鸣叫，静静在周围蹲着。
片刻之后，老禅师总算是睁开了眼。
风尘问道：“这剑道，您感悟了几成？”
老禅师说道：“十成。”
风尘说道：“您闭上眼，再想想。”
老禅师果真闭上眼，想了片刻。
他再次睁开眼，风尘问道：“现在记住了几成？”
老禅师说道：“还剩下五成。”
逍遥侯都闷了。
感悟这种事情，不都是越感悟越多的吗？怎么现在还能越感悟越少了？
风尘不慌不忙，笑着说道：“您闭上眼，再想想。”
老禅师再次闭上眼，片刻之后睁开。
风尘问道：“现在又感悟了几成？”
老禅师说道：“只剩下一小半了。”
风尘笑着说道：“那便再想片刻吧。”
片刻后老禅师再次睁开眼，风尘问道：“现在呢？感悟了几成？”
老禅师摇摇头说道：“已经一干二净了，毫无所获。”
风尘站起身，抚膺大笑说道：“好，好，好！”
这一切都让逍遥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下一刻，老禅师已经站起了身。
他手里依旧握着流刃若火，身前忽然有一把小小的剑凝聚了出来。
小剑只有一寸长短，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挂饰，通体天蓝。
——
这段感悟取材于苏有朋版倚天屠龙记，张三丰传授张无忌太极拳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