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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意外之喜

    慈宁宫大总管,走到贾府的那桌,贾府一众命妇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倾听,大总管高声唱道:“荣国府三公子贾环,年少知礼,行孝敬老,孝心可嘉,皇太后赏千里驹绯红玉雕一座!”

    贾府一家惊讶的谢恩,贾母小声的问慈宁宫大总管,道:“敢问大总管,请恕老婆子年迈昏聩了,我那孙儿做了何事,皇太后都赐下厚恩!”

    慈宁宫总管见贾府的贾环,能讨皇太后欢心,也不介意锦上添花,点拨一下贾家的老公爵夫人,小声在贾母身边道:“老夫人,令孙亲自熬制的冬梨膏,经韩王献于宫中,皇太后服用了,治愈冬季嗓子干燥,容易咳嗽之疾,昨晚皇太后睡得香甜,特地赏赐于他,少年郎有此孝心,实属难得!”

    接下来,皇后也赏了一幅文房四宝和五十两造型精美的小金锭,与贾环!

    除夕之日,岁末年初交接之时,新的一年即将开始,此时得到皇太后、皇后之嘉奖,真是开了一个好兆头,慈宁宫全场的诰命贵妇,抑制不住羡慕的眼神,一齐望着贾府这桌。

    贾母是心花怒放,脸上抑制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啊,环哥儿这乖孙儿,是个有好运道的,每每都能给自己意外之喜!

    同桌的王夫人,却如天堂掉落地面,本来以为元妃受皇太后嘉奖,心中与有荣焉,没想到自己的嫡长女,只是托了庶子之福,连带受到褒奖而已!

    王夫人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座石像,凝固在了一个极度尴尬的微笑之中,试图用微笑,掩盖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

    王夫人暗恼,这孽障环老三,不是已经丢了韩王府的属官吗?为何韩王与他的关系,还能如此密切,韩王如此信任环老三?敢把环老三胡乱熬煮的冬梨膏,献给皇太后、皇后服用,万一吃出问题了,韩王也少不了都要被皇上责怪的!

    贾母左边的邢夫人,有些坐立难安,韩王殿下借花献佛,把贾环熬制的梨膏,献于皇太后、皇后服用。邢夫人竟然把梨膏随便赏给了自己院里的粗使佣人,皇太后、皇后与邢夫人手下的粗使佣人,服用同一锅梨膏,这事要深究起来,治一个不敬之罪,也不算太冤枉她!

    邢夫人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皇宫,回到府里,去收回那两罐该死的梨膏!

    慈宁宫大宴散了,每桌都有太监帮忙把菜肴打包食盒,给此桌的诰命夫人们拿回府,算皇家的赏赐,(康熙年间,康熙每次大宴群臣,因为菜肴特别丰富,康熙为了节俭,都赐予臣子带回去!)

    贾母等人走出慈宁宫,有一位年轻的公公走过来,王夫人认出他是元妃身边的人,小公公拿着一个礼盒,到贾母跟前,小声告诉老太太,元妃赏赐了一个玉佩于贾三公子,请贾母带回去给贾三公子,贾母笑着感谢。

    王夫人心里堵得慌,环老三在贾府出风头,抢了宝玉的锋芒就算了,自己长女元春,已经贵为皇宫内的皇妃,还沾了贾环的光,才得到皇太后的嘉奖,王夫人憋屈难耐,心里很不舒服!

    回到贾府,先是贾氏一族的男丁拜祭祖先。

    祠堂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

    贾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捧香的活本来是贾宝玉的,因为宝玉被打,屁股的伤还没好,就由贾环代替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一向在道观里修炼的贾敬官也不做,自己寿辰也不过,但这时候仍需以长房长子的身份来主持祭祀,直到正月十七祭祖仪式结束。二房的贾赦做为陪祭,贾政虽然现在是贾家的政治核心人物,却要在两位兄长之后,没有资格主持祭祀。

    仪式庄严,气氛肃穆,然而这群贾氏子孙却没有一个正派有出息的。贾敬中了进士,却抛下了自己的责任,和道士们胡羼,贾珍聚麀爬灰滥赌,贾赦胡子白了还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表面的冠冕堂皇和底下的肮脏淫乱形成了鲜明的嘲讽,贾环与贾兰排在中间,跟着走完整个仪式。

    贾氏一族的祠堂拜完了,轮到宁荣两府的家祭了。

    众人围随着贾母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敬手中。贾蓉系长房长孙,独他随女眷在槛内。每贾敬捧菜至,传于贾蓉,贾蓉便传于他妻子,又传于凤姐尤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于王夫人。王夫人传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传完,贾蓉方退出下阶,归入贾芹阶位之首。凡从文旁之名者,贾敬为首,下则从玉者,贾珍为首,再下从草头者,贾蓉为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贾敬贾赦等便忙退出,至荣府专候与贾母行礼!

    女眷们参与的拜祭,虽然描写更详尽,是规模较小的家祭。因为拜祭的只有宁荣二祖的遗像,旁边也不过几轴列祖遗像。如果是在贾家的宗祠里,是绝不会只有这点神主的。在封建礼制下,大的宗祠祭祀,终究还是男人的事。

    拜祭完祭祀完毕了,贾母在宁国府坐一下,就回荣国府去,准备吃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