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白衣老者关上门，看向赵老太师说道：
“赵……那位小姐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好好休养即可！”
赵老太师轻声道：“多劳戴御医了！”
戴御医摆摆手，本想说些什么，不过也没多说，而后便是离开了。
“爷爷，婉婉她……”
赵莹莹担忧的开口道，还未说完，赵老太师便打断了，说道：“等她痊愈了，就离开吧！我不能让芸儿在地底下都不得安息！”
芸儿！
他的儿媳妇！
赵莹莹沉默片刻，而后扭头看向周恒，后者轻轻摇头，毕竟是老一辈的恩怨，他不好插手，伸手拍了拍赵莹莹的肩膀，以示安慰！
“给他们拿一千两银子！”
赵老太师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再次开口道！
……
国公府
张渊听着下人的禀告，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闹青楼，传出去，只怕是这家伙的在民间本就脆弱的形象，又崩塌了不少！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嘛！那个青楼是五皇子周柏的买卖，在周恒的干预下，这么一个来钱快的生意没了，都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只怕是周柏已经记恨上周恒了。
至于杜文远和刘安，为何对周恒言听计从……
张渊眸色微变，继而抬头看向那下人，说道：“去查查周恒最近都在做什么！”
下人拱手，继而走了出去！
张渊盯着面前的字帖，他也没什么心情练字了，将墨宝收好，就走到了后院！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后院基本上没什么人，除非是得到张渊允许的，否则偷溜进来，立时就会被守卫就地正法！
走到一个房间，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个松动的砖块，他轻轻一按，一个朝下的密道便是出现了，谨慎的左右看了看，便是走进密道！
密道之下，竟然是一座地下宫殿！修建得相当雄伟！最关键的是，其外观竟然和皇帝上朝的议政殿一模一样！
张渊刚准备往里面走，带着鬼脸面具的男子迎面走来，他扬了扬手中拿着一份约书，说道：
“王廷已经同意议和了，但条件是割让燕云十六州，以及每年金银一百车，盔甲五百套，战马一千条，粮草十万担！”
起初，张渊还算镇定！
可听到后面，他的面色咻的一下就冷下来。
“每年给你们盔甲战马，还有那么多的粮食，等你们发育好了，然后转过头来打大乾吗？”
“你们那个什么可汗，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还是把皇帝当成傻子了？”
“这种条件 ，是个人就不会答应！”
“还想要燕云十六州！”
“把十六个州割让给你们 ，那整个北方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届时北莽骑兵一个昼夜就可以到我大乾皇城的城楼之下，你觉得，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几乎是大乾的立国之本，会这么轻易的割让给你们吗？”
张渊很少对鬼脸发脾气，可此刻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连串的话语让他有些面色潮红，说完之后，好久才让心情平复下来！
北莽提出的这些条件，不是议和，完全就是想要将大乾变成北莽的附属国！
这一点，张渊是绝对不能忍的！
鬼脸并不意外张渊的反应，他呵呵笑了两声，略带嘲讽意味的说道：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这般为大乾着想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呢！”
张渊本就难看的面色，立时就愈发阴沉了，皱眉沉声道：“你在讽刺我？”
隐隐有压迫释放！
然而，鬼脸根本就不避其锋芒，十分硬气的说道：“不然呢！不要在这里给我装！还有，可汗说了，燕云十六州可以作为缓冲地带，双方共同驻兵防守，其他的条件不能变！”
“同意就谈！不同意就打！”
“我北莽王廷二十万铁骑，随时准备南下！”
“我倒是要看看，这大乾目前的国能够坚持多久？”
说完这些，鬼脸将约书拍在一旁的石桌上，继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张渊盯着鬼脸的背影，那眼睛露出一抹十分渗人的目光，脸色也相当阴鸷，好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嘲讽道：
“与虎谋皮，我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反噬了……”
深吸好几口气，他才拿起约书，朝着原先来的地方走去！
……
皇宫
御书房
文帝看着桌案上的约书，大概扫了眼内容后，脸色立时就阴沉如水，那对待张渊的一抹虚假客套也不要了，冷着脸说道：
“阁老觉得，朕该签吗？”
平日里张渊都是坐着的，此刻却站着，他低着头，面对文帝的询问，默不作声。
见着张渊在装死，文帝骤然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将约书朝着张渊脸上直接砸去，在张渊极为震惊的面色当中，文帝怒吼出声道：
“告诉那群狼崽子！”
“别说是二十万大军，便是他北莽举国之力来打我大乾，朕都不会退一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我大乾朝开国太祖皇帝留下的旨意！”
“我泱泱大国，岂会受尔等小邦威胁！”
如同雷霆之音，在御书房内响彻！
张渊面色震惊到了极致，一是因为文帝如此粗鲁对待他，已然是近乎于羞辱的方式了，二来便是因为这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很清楚，如今的大乾，已经撑不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而文帝不想签下这丧国辱权的条约，就只能做亡国之君了！
大乾没了，那他这几十年的图谋，也就会成为一场空了。
想了想，他将地上的条约捡了起来，轻声说道：“陛下，燕云十六州可以由大乾和北莽共同驻军……”
“滚！”
还没等张渊说完，文帝便冷声呵斥道！
张渊愣了愣，手掌猛地攥紧手中的约书，深吸一口气，面色阴鸷的拱手道：“臣告退！”
待到张渊离开，文帝却如同失神般颓坐在龙椅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冒了出去！
“陛下……”
李全匆匆走来，递来一块手帕！
文帝擦了把额头冷汗，却是苦笑道：“小李子，朕……好像要做亡国之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