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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返老还童

    “去的太晚了,五十岁已是年过半百,知天命之年了。”回忆至此,白发老者又是一声长叹。

    就跟现代职场有中年危机一样。修仙路上,一旦过了半百年纪的散修,对各方势力而言,就不吃香了。

    没有炼气后期的修为,没有独树一帜的修仙百艺,不要说正经的宗门和旗下的仙坊,就是那些修仙家族和各路商会都看不上。

    毕竟这些势力也不傻,就算是招最底层的赘婿和打手。最起码也要年轻好忽悠或者履历干净,背景清白之人。

    对于四海为家的,随时提桶跑路的散修,根本看不上眼。

    年纪大的散修,若还在修仙路上有念想的,虽有环境之因,多养成了圆滑狡诈的习性,引狼入室的惨案太多了,风气如此。

    往事不可追,已经期颐之年的老者李志的后半生也乏善可陈,花光坊市种田赚的灵石,蹭着坊市的灵气,九十多岁才到达炼气九层。

    须知六十岁就是突破筑基期的最后期限,之后气血一日日的衰败,几无成功可能。

    李志到达练气九层后,已经来不及再慢慢打磨灵气到大圆满境界。在没有筑基丹的情况下,冒险尝试突破,结果根基太浅,气血太衰,连第一关法力关都无法进入。

    祸福相依,要知道筑基一旦开始有进无退。

    没有筑基丹之类的灵物保护,强行筑基不成几乎十死无生。

    结果李志的筑基尝试,几乎可以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反而保住一命,修为也几乎未损。

    一番尝试过后,李志彻底放下了前世那股,穿越者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观唯心主义心理。

    安心回到仙梦开始的地方——小竹山,对道观一番整饬后,迎接属于自己的天人五衰。

    “到时间了。”

    白色的道袍无风自动,拂起一阵略带不详的怪风,在庭院里盘旋。

    这是寿衰时,体内灵气陷入混乱开始崩解的前兆。

    本来鹤发童颜的仙姿开始逐渐爬上皱纹,越爬越快,终于密密麻麻地不复仙风道骨的模样。

    李志渐渐控制不住丹田里的灵源,灵气四处窜动,院子里树叶掉落,旋转不停。

    想起师父临终时那快速衰老,灵源崩解,灵气回归大地时的情景。

    李志本来宁静的心又起波澜,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谁又能逃得过。

    “尘归尘,土归土。就让这一身灵气回归仙路的吧。”

    就在一切到了一个临界点,最终时刻就要来到时。李志识海中央一个蟠桃虚影忽然亮了起来。

    本来模模糊糊像倒影在识海上的影子,由虚化实,散发出一种现实中闻不到,识海却能感知到的甘甜香气。

    蟠桃忽地炸开,不可名状的汁水四溅,识海平时深不见底的模样,被这点汁水浇灌却仿佛沸腾了一般。

    李志正在惊异识海中的异变,感觉到丹田中的灵力竟然逐渐重新回复平静,一运转灵力,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凝结呆滞。

    重新运转功法,之前散逸的灵气又纷纷如乳燕投怀般回来了,小竹山那破碎一阶下品灵脉所存不多的灵气也被一股脑的吸空了。

    浑身奇痒无比,李志欣喜地发现自己的满头华发上,正逐渐从发根开始变为青丝。

    刚爬上脸的皱纹重新消散,皱起的皮肤又开始变得白皙,光滑,精致,有弹性。

    神乎其神呼。返老还童矣。

    好一阵过后,道观中的灵气恢复平静,本就微薄的灵脉彻底枯竭。

    李志摸摸自己那傅粉何郎般的俊脸,青丝如瀑的长发,棱角分明的肌肉。顺便往下看了一眼重新有了感觉的二弟,不由暗笑,我的青春又回来了。

    止住激荡的思绪,将功法重新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李志感觉自己的资质应该没变,身体却回到了十八岁左右的状态。

    从储物袋取出一个灵石,用法力放入自己唯一阵法的阵眼中。

    阵法是之前准备回归天地前布下的迷魂阵,这是市面上最简陋的阵法,只有预警功能,没有攻击防御之能。

    小心无大错。之前放的灵石和灵脉中的灵气都已经被刚才的回吸吸光了。

    重新开启阵法后,李志将心神投入识海,开始重新观察感应着这赋予他新生的蟠桃虚影。

    想当初,初入炼气期,李志发现识海中有此瑞物,心中暗喜,以为熬过二十一年的平凡日子后,穿越者标配的外挂终于到账,而且还是高大上的修仙后才能开启的高级挂。

    结果,就像竹篮打水一场空。蟠桃虚影看得见,摸不着,没有一丝动静。

    最后似乎感觉到李志的窥探,蟠桃虚影直接隐去了身形,李志再想刻意寻找它时就杳然无踪了。

    李志就此放下了这段记忆,他深知人心莫测,将这个不知是跟着他穿越而来,还是穿越后才跑到他身上的蟠桃虚影深埋心底。

    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根据上辈子最后一刻的记忆,估计他是加班频繁,劳累过度猝死的。

    能在异世界再活一辈子,还能拥有凡人万中无一的灵根,踏上仙途,看前世看不到的风景,已经是气运不凡了。

    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在已经认命赴死时,蟠桃大神终于大发神威。

    在和蟠桃虚影一番意识上的沟通后,李志明白,从此他的人生将再次扬帆起航。

    作为生命重在过程的信奉者,不用管蟠桃虚影是何来历,有何目的附在他身上;也不用管双方是寄生,附身还是共生关系。

    这些到了应该知道的时候终会知晓,不必庸人自扰。

    蟠桃虚影是长生道果的一种,只要李志安安稳稳,到了此世将要自然成眠之时,可以返老还童,开启不间断的下一世。

    李志觉得这是天山童姥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修仙进阶版。

    不需要散功,修仙者临死前衰老的有多快,灵气溃散有多快;返老还童时灵气恢复地同样有多快。

    只要自感这辈子仙路前进无望,时日无多,就安然找一个灵气低下,修士少有的偏僻安全之所。

    静静地感悟生死之道,体察生命凋零,领悟万物生长。

    最为关键的是,相当于直接开启下一世。

    据李志自己体会和蟠桃虚影的告知,此时的他已经和上一世似是而非,骨龄完全从十八岁开始,气息之类修仙者辨别身份的识别物也发生了变化。

    换句话说,返老还童过后,对于其他人而言,上一世的李安民已经彻底在人间消逝。

    只有完全不同的个体,李志,还在人间。

    是的,在李志意识到身上发生的变化后,有意识的调整下,这一世的相貌跟上一世有了很大变化,可以说帅成另一种风格。

    虽然平凡的外貌才能更好隐藏自身,但帅是一种习惯。从英俊潇洒,颜如宋玉,变化到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已经足以让其他人分辨不出了。

    对李志而言,各有利弊的事,又何必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