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我们没想造反，只是想要个说法。”
雷公见战士们都不敢吭声了，只得壮着胆子说道，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是颤抖的。
“说法？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老总站在众人面前，面不改色地问道。
“为什么要处分我们，我们没有做错事。”
雷公硬着头皮说道，同时给余从戎使眼色。
既然是来闹事的，阵势自然越大越好，光他一个人说话可不够。
“哦对，老总，我们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处分我们，为什么要降我们连长的职？”
余从戎连忙喊道。
一提到乔林，战士们的底气又足了不少，纷纷开始叫嚷起来。
“砰！”
毫无预兆，空中忽然想起一声枪响，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负责拦截的警卫团战士，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端起枪，并且迅速向老总靠拢，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等到安静下来后大家才发现，这枪是老总开的。
站在指挥部院门台阶上的老总，右臂高举，手中握着一支漆黑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着烟。
“你们违反了志司的命令，还敢说没有做错事？乔林是怎么带的兵？打了几场胜仗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还想要个说法？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够得上当场击毙了？”
老总厉声问道。
这一招彻底把战士们震住了，刚才吵吵嚷嚷的气焰瞬间消失不见，心虚的低着头，谁也不敢吭声了。
尤其是雷公，他作为所有战士中唯一的知情者，都禁不住有些怀疑乔林跟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怎么老总看上去像是真的发火了？
要不要继续下闹去？老总该不会真的下令开枪镇压吧？
雷公的思想开始剧烈斗争起来。
围观的人不少，要是继续闹下去，肯定会像乔林所说的那样，闹得人尽皆知。
可要是就此收手，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雷公，还闹不闹了？”
余从戎就站在雷公旁边，悄悄转过头，不敢出声，用嘴型询问他该怎么办？
“闹！豁出去了！”
雷公把心一横，既然是演戏，那就演全套。
“老总，就算枪毙了我也要说！”
雷公向前迈了一步。
“让我们把话说完，枪毙我们也认了！”
余从戎、张小山、黄大川等战士齐步向前。
“好！很好！看来你们眼里是一点纪律性组织性都没有了，想说话是吧？你们还不够资格，把乔林叫来，让他跟我说，他要是能说服我，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你们就全等着接受军法处置吧！”
老总恨恨的说了一句，转身返回院内。
警卫团的战士，依旧端着枪，虎视眈眈地盯着雷公他们。
现在的形势已经等于是撕破脸了，昨天还被战士们口口相传的英雄部队，今天就摇身一变要造反，完全处于敌对状态。
“雷公，怎么办？还闹吗？”
余从戎又看向了雷公。
“差不多了吧？我觉得可以回去叫连长出面了。”
雷公觉得再闹下去可就真的有点过了。
“黄大川，你回去叫连长吧，我们在这等着。”
雷公冲黄大川比划了个手势，随后黄大川悄悄离开。
战士们没有再喊再闹，就是站在指挥部院门前，和警卫团对峙。
“老总，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啊？”
吩咐警卫团加紧戒备后，刘天龙跟着老总回到院内，想探探口风。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还能怎么处理？按规定处理。”
老总瞅了刘天龙一眼，很严厉地说道。
“那个，老总，他们也就是一时冲动，年轻人不知轻重，把道理讲明白，他们就认识到错误了，其实这帮战士本性不坏。”
刘天龙犹豫再三，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怎么？你想给他们求情？”
老总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刘天龙。
“我”
刘天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也不敢跟老总对视，支支吾吾低声说道：
“我觉得上级的决定不公平。”
“哦？你也觉得不公平？”
老总忽然咧开嘴笑了，刚才生气的样子一扫而光。
看着判若两人的老总，刘天龙懵住了。
估计是在侦查这方面有独特的天赋，很多习惯也被黄大川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中。
比如走路轻手轻脚。
黄大川像只猫似的悄无声息溜进了屋内，一眨眼就站在了乔林的床头。
“连长！”
看着闭眼假寐的乔林，黄大川小声叫道。
“怎么了？”
乔林慢慢睁开眼问道。
“老总说我们不够格，有什么说法让你去找他谈。”
黄大川如实汇报刚才的情况，他也觉得这次可能闹大了，老总都开枪了。
“不着急，让他们等着。”
乔林说完，翻身盖上被子，又继续睡起觉来。
牛！
黄大川暗暗佩服，连长这份气定神闲的功夫，换做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志司大院西北角的地下室，有些阴冷，有些潮湿，昏暗的灯光映着空气中的灰尘，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这里之前就是用来关押那些被俘的米国白鱼实验室工作人员，随着那批人被秘密押送回国内后，这里也空置下来，有些空荡荡的。
前保卫处长陈星双脚戴着一副铁镣，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
椅子扶手处有块可以折叠的挡板，放下来后，坐在椅子上的人就会被卡住，无法起身。
“陈星，证据已经摆在眼前，还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椅子正前方两米远，一张简易的木桌，上面只有一盏台灯和一沓白纸，桌后坐着一个中年军人，手里拿着钢笔，向陈星问道。
陈星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看向那个问话的人。
台灯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眯起了眼，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他不认识。
志司上上下下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干部他都了如指掌，但这个人他却没见过。
“不被承认的证据也算证据？那我还说什么？”
陈星讥讽地说道。
今天是他被秘密关押的第七天，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也没有人照顾他的生活。
笔挺的军装已经满是皱褶，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很凌乱，这让习惯于把生活细节掌控到极致的他很是难以忍受。
他不止一次向来审讯他的人提出，要求洗澡、换衣服、理发、刮胡子，可所有的要求都被拒绝了。
双手还是自由的，他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茬子，忽然莫名的烦躁起来，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审讯他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