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向警备队下达了还击的命令后,当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双方交火的场面时,参谋官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
虽然他敛财的本事不如藤原九条厉害,可这玩失踪的本事却一点也不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要知道藤原九条离开的时候,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路线溜走的。
可参谋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离开了指挥部大门的参谋官,没有一丝丝犹豫,直接就奔着自己的住处狂奔而去。
北原千夜的人来了又怎么样?能保证他不被打死吗?
逃了也许会被北原千夜派人抓到,留下来就一定会被杀死。
在也许和一定之间,他还是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带上那两皮箱金条,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不了多绕几条路,偷渡到国外去。
这年头,再难的问题也能用钱解决,只要有钱,到了国外也一样能生活得很好。
没有路?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用金条铺路,还能铺出一条通天大路。
这个时间段,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在了大门处,里边倒是空无一人。
参谋官也不用刻意躲躲藏藏,反正也不怕有人能看到。
一口气奔到住处,那辆小汽车还停在院子里,参谋官跑到车窗边一看,见司机歪着脖子靠在车座上,好像是睡着了。
参谋官松了口气,只要车在,随时都能走。
他知道指挥部里有一条通往常龙公路的密道,那是藤原九条专门修建的,知道的人很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堵路。
等拿上了金条,就从那条路离开。
不去龙城,直接朝常山的方向去,半路上转道向南,先离开晋西北,脱离北原千夜的掌控。
然后绕道离开华北,直奔沿海,从那里找船偷渡,离开这个国家。
最多半个月,自己就能在海外开始新的生活了。
参谋官已经开始计划自己逃走的路线和想去的目的地了。
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当他绕过汽车,朝自己的住房走去的时候,原本踌躇满志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
房间门口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离开的时候,安排了几名警卫守住门口,还特意交待过让他们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那些警卫呢?都去哪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袭遍参谋官全身,连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房门依旧紧闭,但挂在上边的锁头却不见了,而且锁扣上有明显的的撬动痕迹。
参谋官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一把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奔向了自己的床铺。
蹲下来,掀开遮挡视线的床单,参谋官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
床底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呆坐了几分钟后,参谋官浑身一激灵,猛地翻身坐起,使劲揉了揉眼睛。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又重新看了一遍。
可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死心地跪在地上,趴下来,把手伸进床底摸索。
什么都没有。
参谋官的身体就像是僵住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起来,缓慢地缩回身体,又重新坐回到了地上。
像只在街头流浪的小狗一样,参谋官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表情呆滞。
忽然,他抬起手来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紧跟着又是一耳光。
双手左右开弓,巴掌声不停地响起。
很快,参谋官的脸颊就肿了起来,鼻孔和嘴角都有血留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一点神智,他咧咧嘴角,好像要哭。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接受那两皮箱黄金不见了的事实。
那可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小心翼翼,背着藤原九条好不容易搜刮来的,每一根金条都来之不易啊。
如果换做平时,这金条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再花大半年的时间弥补回来就行,没准还能弄来更多。
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能弄来金条,是因为他藤原旅团参谋官的身份。
可现在呢?
藤原九条不见了,外边有在闹哗变,整个指挥部都打成了一团乱麻,针对八路军的扫荡也失败了,现在的藤原旅团,已经不是以前的藤原旅团了。
而他本人也是一身的麻烦。
且不说会不会VB诶吉冈拓真他们先一步找到杀了。
就算是北原千夜派来的人能平息这场哗变,等待他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他进入军队不是一天两天了,和刚参军的新兵不同,倭国军队的黑幕有多少,他早就见识过不少了。
这次的哗变,已经不是北原千夜能捂得住的了,势必会惊动常山的军部。
到时候追究下来,就算北原千夜是少将也没用,为了保住自身的位置,他肯定会找一个替死鬼出来背锅。
本来藤原九条是最合适的人选,可现在他消失不见了。
还能被推出来顶罪的,就只有参谋官了。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次的哗变和参谋官有关系,但他肯定是要承担罪责的。
吉冈拓真那几个联队长都不用想,肯定难逃一死。
至于参谋官,或许不用搭上性命,但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被军法处判刑,送进监狱,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吃着最难以下咽的粮食,干着最累的活,一辈子都没有重获自由的希望。
要么由军部处理,最好的结果就是降职处理。
他现在是大佐军衔,以这次哗变的严重程度来判断,估计他会被降至少尉或者中尉的级别。
而且由于有错在身,部队肯定不会给他安排有实权的职位,大概率会去装备处保养枪械,甚至是补给站留守。
这可都是既没油水,又费力的工作。
到时候别说再弄回来两皮箱金条,恐怕穷极一生也弄不来两根金条。
一想到这,参谋官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一颗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使劲扎一般,痛得他连呼吸都难受。
“不,我要找回我的金条,我要找回来。”
参谋官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就朝着外边跑去。
院内依旧空空荡荡,只剩一辆小汽车孤零零地停着。
参谋官直接跑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
司机还是像之前那样,动也不动的靠在车座上。
“快说,有谁进过我的房间?门口的那几个警卫都去哪了?”
参谋官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急迫地问道。
司机一直在院子里,从他身上也许能找到金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