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孔捷和邢志国异口同声地叫道。
在确信拦不住李云龙后，两人就以决定，要跟着独立团一起行动。
虽然他们未必能发挥出多大的战斗力，可至少也能帮着把控住方向。
李云龙不是说要亮剑吗？
那就让这把剑直奔小鬼子的要害，不要刺偏了。
“你俩留在团部，假装被控制了，不用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要是将来上级真的追究下来，你俩是独立团的副手，我未必能兜得住。”
李云龙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是好意，正如孔捷刚才说得那样，在没有上级命令许可的情况下，私自调动部队行动，是违反纪律的。
像上次李云龙私自带领一营去五丫口拦截敌军，这本身就已经违反了纪律。
如果不是一营伤亡惨重又立了大功，陈旅长肯定是要处分李云龙的。
可这次是整个独立团全体出动，几千人的行动，那可不是小规模了，不敢说影响整场战争，但势必会搅乱整个战区的局势。
搞不好整个晋西北，甚至华北的八路军都会被动卷入进来。
发生这种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上级一定会追查原因的。
独立团四千人马，谁也逃不了干系。
到时候追究责任，受处分是必然的。
独立团现在有六个营，各营的营长，副营长，指导员。
还有下辖的各连的连长，副连长，指导员，各排的排长，副排长。
光是指挥人员，就有近三百人，这些干部都是避免不了要被追责的。
可李云龙有自己的打算，他是独立团团长，他下达的命令，那就是军令。
不管是营长还是连长，都必须无条件服从，更被说那些普通战士了，只能听从他的命令行动。
所以他说自己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上级要追责，那就追究他的责任，跟下边的干部和战士无关，因为他们只是服从命令。
保住下边的人，李云龙是有这个自信的。
可孔捷和邢志国不同。
虽然事实上独立团是李云龙一个人说了算，孔捷这个副团长，和邢志国这个参谋长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更像是摆设。
可他们毕竟名义上是副团级的干部，有权利对团长做出的决定提出质疑甚至否决的。
上级要追责，可不会管他们在独立团有没有话语权，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尽忠职守。
李云龙要违反纪律，李云龙要私自调兵，你们两个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
李云龙说他一人承担责任，你们就任由他去了？
那还要这副团长和参谋长有什么用？
上级不会管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看的是结果。
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即使李云龙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上级也不会不追究孔捷和邢志国的。
但问题是，这两个人确实出面阻止了，只是没拦住。
就李云龙这性子，认准的事，别说是他们两个，就是再来十个孔捷和邢志国也拦不住。
李云龙不是不讲情义的人，他不能害了老战友，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
等到上级追查下来，孔捷和邢志国出面阻拦，但是被李云龙强行控制，导致阻拦失败。
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就会全推到李云龙一个人身上。
反正他已经违反了纪律，也不在乎多加一条限制同志人身自由的罪名了。
不连累战友，这是李云龙的道德底线，至于上级如何处分他，降级也好，还是直接枪毙，他在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
“老李，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孔捷怒了。
他当然能明白李云龙的良苦用心，但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
这么多年的战友，生生死死一块闯过来的，有福一块享那是情，有难一起当那才是义。
“这实话说了吧，这次我准备干一票大的，结果如何我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咱老李无儿无女无亲无故，最亲近的，就是部队里交下的这些个兄弟，你俩留着，就等于咱独立团还留着，万一老子回不来了，逢年过节也能有人给老子倒杯酒上柱香。”
李云龙的语气突然黯淡下来，一改平时大喊大叫的习惯，低沉着嗓音说道。
孔捷和邢志国却是越听心越惊。
他俩原以为李云龙这次说白了，就是去报复小鬼子的，突袭个据点，围攻个驻地，杀几个敌人出口气就行了。
一个独立团，找个小鬼子的大队打一仗就顶破天了。
可现在看来，这家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难不成要去打龙城？这不是疯了吗？
“李云龙，老子把话给你撂在这，既然拦不住你，那就必须带上老子，天塌了，咱们哥几个一起扛，你要敢不带我，要么现在打死我，要我就去找旅长。”
孔捷一把拍在桌子上，直接把话挑明了。
不过他拍桌子显然没有李云龙熟练，这一巴掌拍在桌角上了，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也是，要走一起走，要么都别走，李云龙，你要是敢拦我，老子跟你翻脸。”
邢志国也罕见地发了火。
哪有眼睁睁看着战友去冒险，自己心安理得待着的道理，这种事他们干不出来。
再说了，独立团都走了，留下他们两个，那不成光杆司令了，也没什么意义。
纪律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两人豁出去了，就冲着老战友这三个字，也违反一次纪律，上级要处分，就一块处分吧。
“好兄弟”
李云龙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孔捷和邢志国相视一笑，其实这种兄弟搭伙闯祸的感觉，也挺好。
就在两人以为李云龙要说什么感激之词的时候，画风变了。
“老孔啊，听说你那还藏了瓶汾酒，都这时候了还不拿出来，老邢啊，上次乔林送来的罐头你还那还有几个吧？快拿出来吧，别墨迹了，痛快拿出来。”
李云龙连推带搡，把两人从屋里推了出来。
院里的日头晒在脸上，孔捷和邢志国相顾无言，都觉得自己有些错付了。
不多会回来，李云龙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盘腿坐在炕上，就等着酒菜了。
“嚯，老孔，你藏得够深的，我去你屋里找了好几回都没找见。”
李云龙一把抢过孔捷手里的酒瓶，拧开盖子闻了闻，陶醉地说道。
“你还去我屋里”
孔捷大吃一惊，没想到李云龙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老邢啊，你这也不错，全是肉罐头。”
不等孔捷惊讶完，李云龙已经盯上邢志国手里的罐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