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姜婉晴也愣了，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咱们这儿不都是从河里引水灌溉的吗？本来就是上面的政策，我都没听过还要特殊通报的！”
这么一喊，围在灵泉边议论纷纷的众人也发现了。
“呀，杨大宝来了，咱们快去问。”
呼啦啦的，一群果农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提着各种问题。
“大宝同志，你家这果子长这么好，是那口灵泉的功劳吧？”
“你们旁边的土地往外租不？我要是在你们存包地种树，能不能也用这里的水啊？”
“要不然你告诉我们，哪里还有这种泉水也行，我保证不跟你抢生意！”
这群人都是在村里摸爬滚打的，没什么见识，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口泉水的不一样。
杨大宝脸色微囧，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董副科长又开口了。
“都先别吵了，地下泉水属于国家矿产资源，杨大宝没有开采使用资格！”
众人齐齐惊愕，水啥时候还跟矿沾上关系了？还不能使用？
似是知道他们的疑惑，董副科长冷哼一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听说过？”
“别说是水了，就你们脚下这片土地，那都是国家的，国家让你种你才能种！”
这老掉牙的强调，还有那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得杨大宝眼角直抽抽。
他下意识地就上前，将手掌放在了董副科长的脑门上，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大清早亡了，现在是新中国，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
董副科长老脸一红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就要打掉杨大宝的手。
可杨大宝是何许人也，那反应速度可比他一个糟老头子快多了。
姓董的刚抬起爪子，他就火速将自己的手撤了下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杨大宝冷笑道：“国家支持农业发展，各种补助政策层出不穷，就是为了提前农民收入。”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会儿水不让用一会儿地不让种，你代表得了上面？”
这是双源村的主场，来参加活动的记者跟评委们，也多数都是普通人。
本来听着董副科长的话就觉得不对味儿，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没呛声。
毕竟自古就有老话传下来，民不与官斗，退下来的官那也是官。
现在有了杨大宝打头阵，说话还毫不客气，这些人也就不怕了，一个个站出来声援。
“地本来就是给人种的，政府为了鼓励大家开垦荒地种树，还给大家发钱呢！”
“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领导敢说不让农民种地用水的，怎么现在还越来越霸道了？”
“你们还没看出来啊，这瘪犊子专家就是欺负咱们农民懂的少，忽悠咱呢！”
这次说话的人是双源村一个机灵的村民，躲在人群后方，喊完就暗戳戳了换了个地方。
“这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算什么专家，也不想想没农民种地他狗日的吃啥。”
“瞧不起农民？回家问问你老母，谁家祖上三代不是种地的？连祖宗都瞧不起的逆子，我呸！”
连番的辱骂，气得董副科长身子一抽一抽的，一副要晕过去的架势。
这时候朱建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小心搀扶着他，阴冷的眼神自所有人脸上扫过。
“一群不懂法的刁民，一会儿警察来了，我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狂！”
董副科长受到提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
“小计啊，我在双源村这边发现一眼地下灵泉，你快点带人过来看看。”
杨大宝没有阻止他，只是神色越来越古怪。
等他打完电话，杨大宝才忍不住问道：“谁告诉你这是地下灵泉的？”
“你以为不说就没人发现，这宝贝就能让你据为己有了吗？”
满心担忧又一直插不上话的贺兰妮终于找到了机会，上前就一口啐到了董副科长脸上。
“这地大宝承包了，不是他的难道还是你这臭不要脸的吗？”
“你你你……毒妇！泼妇！”董副科长气得手都在抖。
贺兰妮丝毫不惧，冷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搁我们双源村的地盘上这么狂，信不信我……”
她撸起袖子，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就要朝那董副科长身上招呼。
得亏是杨大宝反应得快，及时拉住了她。
“兰妮姐别急，这事我来处理就行。”
他朝着那边拍照的记者使了个眼神，贺兰妮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闯了祸，退了回去。
双源村又是免费食宿，又是免费给大家采摘水果带回去，就是为了宣扬民风淳朴好客的。
贺兰妮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气愤，毁了大家的努力。
可她虽然退了回去，还是不甘心地瞪了一眼作妖的董副科长。
姓董的本就加油惧内，在贺兰妮身上感觉到了跟妻子一样的凶悍，吓得一个激灵。
只是他自以为做的是正事，无愧于心，就算内心恐惧，还是要把话说完。
“地下水本来就不允许私自挖掘的，像这样特殊的灵泉更应该向上级报告。”
“别说是用它来灌溉了，要是确定其成分有大作用，你这片果园都得被征调。”
朱建成紧跟着落井下石：“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也就是借着灵泉的光。”
“灵泉不属于你，果园注定也跟你没有缘分，就这还妄想跟我抢生意，抢我的女人？”
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没说话的姜婉晴听见了，直接反驳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天禧果业就算不开，也不可能和你这种败类合作！至于姑奶奶我，你不配！”
末了她抬头看向不慌不忙的杨大宝，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杨大宝耸肩回应：“为什么要着急？”
“两个狗屁不通，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
他不屑的眼神，嘲讽的话语，都在表明自己的无所畏惧。
朱建成觉得他是还没弄清楚情况装腔作势，冷笑一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咱就等着看，一会儿上面来人收走你的地，顺便抓你进去喝喝茶，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