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王海先是愣了愣，在他印象中李刚可是个大胖子，可现在视频里的人棱角分明，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赘肉，若不是神色跟之前有几分相似，王海压根就认不出来这是他。
“钢蛋，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完全就是变了个人！”王海面色上的吃惊根本掩盖不住，但心中也是打心底里替对方高兴。
回想起，曾经在宿舍手中拿着炸鸡腿，无数次说要减肥的胖子，王海内心就是一阵唏嘘。
看着沉默的李刚，王海还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
此刻视频对面的李刚面色非常憔悴，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看着样子少说半个多月已经没有打理了。
王海可是记得以前的李刚虽然胖，但可是一个有洁癖的胖子，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这么邋遢。
这时王海也没心情开玩笑了，认真的问道：“你这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电话对面的李刚沉默良久，这才用已经沙哑的声音道“海子……能、借我点钱吗？”
王海并没有因为对方联系他一张口就是借钱有丝毫不耐烦，而是问道：“借多少？”
“5万。”电话对面的犹豫再三说出了五万。
现在的五万对于王海来说，实际上并不多，出海一趟就能挣回来，没有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五万块没问题，不过你借这么多钱是要干什么？当然要是不愿意说的话，也没事，你银行卡号发给我，钱我等下给你转过去。”
听到王海愿意借钱给他，李刚的眼眶竟不自觉的红了，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赶紧扭过头去不让自己的窘态被王海看到。
片刻后他这才重新扭过头来，努力挤出笑容，“我妈前两年检查出肝癌，当时已经到中晚期了，上个月我妈的病情就开始恶化了，好在上天眷顾，终于排到了换肝的肝源，
可这两年给我妈治疗的时间，家里的钱也都花完了，亲戚能借的都借过了，可对于患有癌症的家庭，他们就像见到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更别说借钱了。”
李刚说罢苦笑一声，来掩饰内心的无奈。
跟王海吐完心中的苦水后，他觉得压在心口的石头像是松动了一点，舒服了许多。
听完李刚的话，王海还是很同情对方的，虽不能说感同身受，但他也理解亲人生病，自己拿不出钱的无奈之感。
“肝移植，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就算是能够凑齐这笔钱，可你有想过你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吗？外边欠一屁股外债？”
王海没有说的是，人要是康复了还好，可最怕的就是人财两空。
他也知道这些不该是自己管的，但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李刚咧了咧嘴，露出他从前的招牌笑容，可王海在他脸上并没有看到丝毫开心的感觉，
“大海你也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是我妈收养了我，他一个人省吃俭用，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把我给拉扯大，供我上大学，我现在要是让她放弃治疗，我他妈的还是人吗？”
话到此处，王海只能合时宜的说，“治，必须给治！”
看向电话内的李刚，王海思考片刻，这才问道：“你那边治疗的费用还差多少钱？”
“家里的房子我给卖了20万，又从别处借了十万块，所有的费用加起来，50万，加上你借的五万，现在还差十五万。”
王海又跟对方聊了会家常，等合时宜的说时候，这才开口说道：“我这两天正好也没事，你跟伯母在那个医院，我顺便去看看你。”
“你不是回老家开了家兽医店，咱们俩的距离可是隔着两千多公里，还是别开玩笑了。”李刚只以为王海是在说笑。
“还是不是好哥们了，别逼逼，把你现在的位置给我，别逼逼。”王海简单的几句话说出口，李刚也听出来他并不像是开玩笑。
“你真要来？”
“废话，都啥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王海对朋友看的还是挺重的，对方现在有难，自己没能力也就算了，但自己现在完全有能力帮对方一把，自然也不会吝啬。
当然，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将治疗需要的剩下二十万转给对方，并不需要亲自过去。
一来，但凡事都有例外，毕竟是几年都没见的朋友，虽说以前关系很好，但事情的真实性现在也不得而知，这也不怪王海把别人想的太坏，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有这想法。
二来就是，如果伯母真的是生病了，他还有灵鱼坠这个底牌，上次黑柴被毒针射中都救回来了，说不定对伯母的病情也会有帮助。
得到李刚给他的地址后，王海安慰了对方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从手机上看了下机票，明天并没有直飞到林石市的机票，不过有到中途换乘高铁的票，虽说时间上长了点，但价格也更贵了。
若是以前的王海还会犹豫，现在的话，直接就毫无压力的买完票。
正在这时，彩玲的消息也发了过来，“我到家了。”
王海拿起手机，回道：“嗯，早点休息。”
下一秒，对方回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飞机是上午十点的，王海索性也不睡觉了，来到自家房顶盘腿运转起了御灵炼体诀。
……
一阵微风拂过，像是吹走了时间，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此刻天还灰蒙蒙。
原本王海是想将孙成叫起来，开船送自己去市区的，但想到对方都快醉的不省人事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回到房间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装进背包里，一个人小跑来到码头，开上小渔船往市区赶去。
虽说村子里也有通往市区的面包车公交，但一天就两趟，上午八点一趟和下午一点一趟，根本不赶趟，只能是自己早一点开渔船去了。
清晨的海豚湾，码头剩下的渔船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就已经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