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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夫人究竟想要怎样?不妨直言

    而大门口。

    神色焦灼不安的下人,见到顾英之后,说了几句话。

    顾英当即面无血色,身子发软,往地上跌去,口中悲戚地大呼道:

    “爹啊,我的爹啊!怎会如此?”

    顾英跪在地上哭嚎着,哭天抢地,悲痛至极。

    正是课间,许多学生都见到了。

    他们不由得驻足观望,一个个又关心又好奇。

    但他们不敢上前去。

    陆贤和李景隆也看到了。

    李景隆不敢上前。

    陆贤却大步走上前来,对着顾家的仆从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顾兄怎么这副表情?”

    顾家仆从带着哭腔道:

    “小侯爷,我们家老爷……前些天,在北平,病逝了!”

    陆贤听了,顿时大惊失色。

    睁大了眼睛道:“顾伯伯卒了?这怎么可能?”

    然而,顾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贤觉得自己说了废话。

    再一想想常遇春……

    济宁侯顾时,急病而亡,又有啥不可能的?

    陆贤只能无力地安慰道:“顾兄,你节哀顺变吧。”

    顾英只顾哭,根本不搭理他。

    陆贤想了一想,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于是,陆贤去办公室帮顾英请了假。

    办公室里。

    陆知白知晓发生何事,也不多问,说:“他半个月不用来了。”

    范显祖的眼睛,从老花镜后透出疑惑之色。

    他惊疑地问道:“事有不妙啊?”

    陆知白悠悠地说道:“不错,要辍朝三日了。”

    范显祖一听这话,登时惊得目瞪口呆,震声道:

    “济宁侯还不到半百吧,怎么会……”

    陆知白叹道:“生死有命,谁能说得好呢?”

    这个消息,很快如同一阵风般在京师中传开。

    许多人皆是唏嘘不已。

    济宁侯顾时,也算骁勇善战,有从龙之功,以军功封侯。

    今年四十六岁。

    正是年富力强,该好好享受。

    谁知道,竟然这么福薄……

    朱元璋得到讣告,也甚是悲痛。

    随后,便辍朝三日。

    而顾家则办起了丧事。

    只是顾时的灵柩还在北平。

    一时运不回来。

    顾时是顾家的顶梁柱。

    如今猝逝,顾家的天算是塌了。

    顾时的父母还健在,伤痛不已。

    倒是把顾时的四个儿子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行孝子之礼,又要安抚老人,以及母亲李氏。

    父亲去世,顾英的心中除了悲痛之外。

    更多的则是迷茫与恐惧。

    顾时走得太突然了。

    甚至都没有把他们兄弟的前程安排好。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咋样。

    没了父亲的荫庇,又能谋个什么差事?

    大哥顾敬倒是不必考虑这些。

    他是嫡长子,必然是要承袭爵位的。

    但其他三个兄弟可就惨了……

    顾英向来是吃喝玩乐,得过且过。

    但这几天,确实真切地感觉到,肩膀上有千钧重担压了下来。

    令他不知所措。

    这天晚上。

    李氏和兄弟四人守灵。

    没有外人在。

    济宁侯夫人李氏,哑着嗓子开口道:

    “老二,这事之后,你回大学去,好好上学吧,不要再混日子了。”

    顾英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痛,缓缓点了头。

    李氏又说:

    “你大哥承袭爵位,你自己要谋个前程才是。此前能够搭上驸马,居然已是万幸了。

    他如今竟有救驾之功。有传言说,皇上要给他封伯……

    你跟着他,多多动点脑筋,勤勉一些。一定能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顾英露出些惊讶之色说:

    “封伯?他才十七八岁吧。”

    李氏叹道:“莫以年纪论英雄。”

    说着,看了几个儿子一眼。

    又心力交瘁地深深叹了口气。

    若是自家几个孩子,都能够如驸马那般优秀,她也就不必再操心这些了。

    只可惜现在,家中的顶梁柱倒了。

    她不得不给各个儿子好生谋划未来。

    李氏又叮嘱道:

    “你一定要跟驸马好好读书。你还有两个弟弟呢,若是也能进了大学读书,最好不过。

    只是,对勋贵人家收的学费,实在太过高昂……”

    顾英的两个弟弟,也是神色迷茫。

    但听母亲这么说,便好似看到了一丝曙光。

    顾英想了一想,说道:

    “其实并非如此,只是我们三个被陛下下了圣旨申饬……”

    说起这些,他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一带而过,又说:

    “平民入学只需要十几贯钱,富裕之家或许会贵一些,但也不会有两千两那么高。”

    大哥顾敬听了,说道:

    “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去求一求驸马?”

    顾英沉默片刻,说:

    “最好不要如此……驸马讲过,这种情况叫做道德绑架,他最讨厌了。”

    顾敬倒诧异了,道:

    “可这是人之常情啊……我是说,我们请他给一个入学的机会,学费自然是照付。”

    李氏沉吟了一阵子,一咬牙,拍板道:

    “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这个机会必须抓住。老爷不在了,你们兄弟几个,谁能撑起这偌大的侯府?

    人死如灯灭,老爷留下的那些人脉,只会随着时间变淡……你们几个,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兄弟几个俱是无言以对。

    这种时候,他们终于为自己以前只顾享乐,感到羞愧、后悔与痛心。

    李氏已是吩咐道:

    “等过了这七天,顾英,你去把驸马约出来,我来与他谈。咱们重孝在身,不能去他家里……”

    顾英别无他法,便也应下了。

    ……

    自收到讣告之后,过了七天。

    茶楼的雅间中。

    一身缟素的李氏,朝陆知白行了一个万福之礼。

    随后便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比如,感谢陆知白前些天亲自来吊唁。

    只不过,陆知白并不耐烦听这些。

    于是,简单粗暴地问道:

    “夫人究竟想要怎样?不妨直言。”

    李氏微微愕然了一下,有些不习惯。

    却也晓得贵人事忙,只好直说:

    “请驸马给顾华、顾秀连一个入学的机会。”

    陆知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真是有些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学生中,会有一些将来因胡惟庸案连坐而死的倒霉蛋。

    对,就是陆贤和顾英!

    以及他们的全家,顾家四个儿子皆是鸡飞蛋打。

    真不知道是大家倒霉,还是胡惟庸的人脉太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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