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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夫子的杀伤力

    二人聊着聊着又继续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后院的鸡鸣之声响起“咕咕咕~”以及掺杂着隔壁小孩的哭声,“哇~”

    郑光远掀起被子蒙上了脑袋,生无可恋道:“这小孩怎么这么能哭啊!”

    身侧的齐温玉呆愣愣的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光远,得起来了。”

    郑光远摇摇头,裹着被子跟条蚕蛹似的,“不想起啊,才什么时辰啊!”

    齐温玉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爬了起来,拿起一旁烘的热热的棉衣开始穿着,“我爹等会就来敲门了。”

    郑光远身子一僵,不过几息,门外传来的咚咚咚的声音。

    郑光远利索的爬了起来,“不愧是父子!”说完,他赶忙冲着外面喊道:“夫子,我们起来了。”

    门外的齐秀才轻轻的嗯了一声,面色满意的点头往自己房间走去,待看到站在门口哭唧唧的明哥儿,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只觉得脑壳子直痛,大郎小时候也没那么粘人吧。

    齐温玉看着他快速穿衣服的样子,不由一笑,果然夫子的杀伤力永远是最大的。

    二人起了床,便开始读书了。

    齐温玉坐在书桌处看书,郑光远则是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木桌边上,摇头晃脑的读着中庸,读到精彩之处,还忍不住的高声激昂起来。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呼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大郎,这句话什么意思啊?”郑光远托着下巴扭头问。

    齐温玉头也没抬道:“就是说,君子只求现在所处的地位,来做他应该做的事,不希望去做本分以外的事,处在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该做的事处在贫贱的地位,就做贫贱时应该做的事处在夷狄的地位,就做夷狄所应该做的事处在患难,就做患难时所应该做的事。君子安心在道,乐天知命、知足守分,故能随遇而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悠然自得。”

    郑光远听得啧啧两声,摇头叹道:“厉害!”说着,还做出来鼓掌的姿势。

    齐温玉继续看着书,没有说话,心中却道,感谢他爹齐秀才的英明教导,让他成为了一个学霸

    郑光远摇头晃脑的起了身,搬着凳子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齐温玉的边上。

    他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眨巴着眼睛看他,“大郎,等考完县试,咱们在城里玩玩呗。”

    齐温玉翻了一页书,“我爹可能不会同意。”

    郑光远听出了意思,倏地咧开嘴道:“你也是想去的,对吧!”

    齐温玉斜眼看他,谁不爱玩,他要是穿成了富贵子弟王侯之身,还用如此刻苦读书吗!

    “咳咳!”屋外忽然传来了齐秀才重重的咳嗽声,郑光远面色一变,赶忙拿起书来,讪讪一笑,坐的笔直地读了起来。

    “这些事情通通等府试之后再说,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读书。”齐秀才站在窗外沉声说完,甩袖离去。

    齐温玉耸了耸肩,无奈的看了一眼郑光远,你以为他不在,其实他一直在。

    郑光远身子一抖,压低了声音说,“夫子越来越可怕了,无处不在啊!”

    后院,陈老伯坐在门口编着箩筐,明哥儿穿着新做的棉袍蹲在一旁逗着鸡,玩得很是欢快。

    厨房里,冒起了炊烟,齐秀才进了后院同陈老伯打了招呼就进了厨房。

    “齐秀才,早饭马上就好了。”大有笑着说。

    一旁的陈大娘正从罐子里取着咸菜,“齐秀才你来的正好,今早正好尝尝我去年腌的咸菜。”说着,她抓了大把放进了碗里。

    齐秀才笑道:“这哪里使得。”

    陈大娘摆手道:“不碍事,家里多的很,就我同老头子两个人也吃不完。”

    “地窖里还有老多,你们要是喜欢吃,自个儿取就是,可不要同我们客气。”

    陈家的厨房很大,灶台上放着两口大锅,因为齐温玉一行人租借了房子,陈大娘便将一口锅给了他们使用,其次边上的火炉子也能用。

    大有大早上便熬了白花花的米粥,李山则是出门去买烧饼去了,昨日进城的时候,郑光远坐在马车上嚷嚷着要吃那家的烧饼,大有听到后,便一直记着,今儿个有了空,便赶紧让李山去买。

    陈大娘二人已经吃过了早饭,她将咸菜放到大有边上,“昨儿个那衣服料子还有得剩,我今儿个再缝缝还能再做一件,让明哥儿也有得换,”

    齐秀才赶忙行礼道谢,“多谢大娘。”

    陈大娘摆摆手,不以为然,“不用谢,不用谢,你们也是好心人,咱们如今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缘分,只是可怜明哥儿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他的爹娘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齐秀才看了一眼院子里玩得正欢的孩子,心中一叹。

    早饭很快做好了,齐温玉二人去了隔壁齐秀才的房间吃早饭,郑光远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不读书的自由啊!

    齐温玉瞄了他一眼,不由一笑。

    齐秀才虽然吃着早饭,余光却是一直观察着二人,见郑光远这窃喜的样子,心中也是觉得有趣,但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县试,齐秀才开始认真了起来。

    “咱们在县城的住处已经定下了,还有十来日便是县试了,这些日子你们万不可松散,从今天下午开始,我陪着你们一起读书。”齐秀才放下碗筷,目光静静的看着二人。

    齐温玉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郑光远,面色一顿,心中此时只怕已经哭了起来。

    “知道了夫子。”郑光远翁声说道。

    齐温玉点头,“知道了,爹。”

    齐秀才的亲自陪读很有成效,郑光远也听话老实了许多,每天按时读着书,做出来的文章也有了不小的进步,齐秀才信奉着当日事当日毕,故此当日的文章写完,当日就得批阅结束,每每有问题之处,也将二人拉过来,一一详解。

    日子过的极快,转眼就到了二月中旬,明哥儿的家人依旧没有消息传来,天气也比前些日子暖和了一些,齐温玉二人也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场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