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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响

    天微微亮,尚未鸡鸣,李子木便已经起床。虽然昨晚巡夜睡得挺晚,但一方面自己曾经在铁匠铺当徒的时候便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另一方面这单薄的被褥实在是难以御寒,还不如早些起床动一动,让身体更暖和些。

    简单的洗簌一下,打开屋门,来到院子中,在深呼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之后,李子木拿起放在院中的木桶便跑着出了门,忙碌了起来。

    待会中午的时候便要出发上山采药,得要在这之前把水打好,把鸡喂了等等。毕竟上山采药是个看运气的活,不知道回来都是什么时候了,而且晚上还要去巡夜。这么想起来,自己倒还是个大忙人,想到这,李子木不由得自主地笑了笑。

    穿过小巷,一路小跑向小镇的正中方向而去。水井位于小镇的正中处,紧挨着老槐树。

    说来奇怪,这口井没人给起名字,而且自打记事起这井便已经存在,甚至听镇子里的说这井已经存在了不知多久,连年纪最大的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口水井却从来没有干枯过,一直给小镇的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水源,因此出于祈福,感谢的缘故,在水井的周围随处可看见一些水果、糖果什么的贡品,甚至还设有香坛。

    “看来得等一会了”已经到了打水处的李子木看着水井旁已经聚集了些的妇女和孩童,在互相打了招呼过后,自己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也不算太早。”

    “要不先去吃个肉包子吧,反正早点也没吃。”李子木排了一会儿队,但人太挤且乱,半天也没有前进一步,而这时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发出了声。

    放在平时,李子木自己可舍不得去吃肉包子,最多吃点清汤挂面,最好的时候也就靠家里养的鸡在有的时候吃点鸡蛋面就算不错了。这不因为刚接了一个新差事,能多赚点钱,也想去享享口福,解一解馋,就当庆祝一下。

    速度很快,在刚冒出这个想法后李子木便用桶占住位置便立即朝着镇里包子铺的方向跑去。

    距离不远,一路小跑,在一个巷口的拐角处,李子木刚跑着要转弯,眼前便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还没来的得及反应,便整个人撞与其了个满怀。

    “好痛。”李子木被反作用力震得一屁股坐倒到了地面上,双手则紧紧捂着刚被撞得生疼的脑袋,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

    “谁家的娃子这么不长眼?”

    只听见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面前传来,李子木听闻连忙放下了捂住自己脑袋的双手,顺着望过去只见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同时看见在他身上穿戴着的软甲,怪不得这么痛,李子木心里暗想到。

    “李达叔!”

    待看清那人脸后,李子木才发现这中年男子原来是镇子里的猎户李达,同时也是镇里的猎队头领。

    “子木娃子?”

    待听到声音和看清人脸后,李达终于认出了李子木。

    对于李子木,李达倒是挺有印象的。当时镇里的大人们看他父母双亡没人管教,整日闲逛,便把他带到过他这里,想让他跟着学一学武,打打猎啥的能自食其力,不过李子木的身子骨很是瘦弱,结果没坚持下来,到最后去了郑老头铁匠铺那。

    “你小子跑这么急赶着投胎啊”认出李子木后,李达叔边笑说着边把他从地上扶着站了起来,顺带帮他拍了拍灰尘。

    “不好意思李达叔,刚跑太快了就没反应过来。”李子木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咳咳。”还没等李子木接着往下说,只听见突然响起了几道咳嗽声。

    到这时李子木才发现原来在李达叔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看着那眼熟的拐杖,眼熟的白色胡须,李子木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镇长!?王爷爷。”

    没错,出现在李达身后的那位老人家便是平乐镇的镇长,王潇。

    “刚才要不是我及时上前一步不然你就要闯祸咯。”看着镇长从身后走出,李达叔笑着说。

    听到这,李子木一惊,不由得又要准备道歉起来。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就是要有活力才好。”看到李子木的神情,王潇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现在还在为老宋家采药着吗?”

    “是的,正打算中午的时候去。”李子木如实答。

    其实对于王镇长,李子木还是很熟悉的。当初因为身体原因在李达叔那实在是做不下去后,是他出的主意最后把自己带到了铁匠铺那。一方面让自己能学门手艺,另一方面也希望能锻炼锻炼身体。

    “不错不错,你看你现在气色红润,活蹦乱跳的,身体可比原来硬朗多了。”看着李子木,王潇摸着胡须笑着说道。“年纪也合适了,好像16岁了吧,看来到时候下一次的仙试时你也可以去试试运气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娃子都长这么大了。到时候去了仙试,说不定运气好就拜入仙门了呢,哈哈哈哈。”听言,一旁的李达叔也笑着随声附和。

    自古以来,人们都流传着有修仙飞天的传说,因此那些能够进行修炼的人们备受人们的尊敬。但这修炼成仙一途又谈何容易,各种苛刻的条件和要求让大多数人都无法走上这一条道路,连一些豪门世家几辈都难得出一位修炼者,更何况平乐镇这偏僻的地方。

    但也正是这种情况,天下各州的宗门、世家、皇朝都有教无类,只要通过相关的测试都能进入各自宗门修炼学习,到最后有天赋的人便可以真正加入宗门踏上修仙之旅,而一般的人也可以留在宗门里打杂跑腿养活自己,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很成功得了。所以大家都对这种机会很是重视,都想试试运气。运气好了踏上仙途,运气不好也能留在宗门里,光宗耀祖。

    而王潇镇长说的仙试李子木倒也听说过。作为他们这一区域的头部势力,武照门每隔几年都会来到镇里挑选适龄的儿童进行测试,而合适的人则会进入其宗门中学习,更有机会踏上修仙之路。

    李子木在前几年远远地见过一次武照门的人来镇里进行仙试,不过没人成功,而且也听镇里的人们说镇子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没有仙试成功的人了。就这样慢慢的,人们也就没怎么关注仙试这事,毕竟大都是普通人,日子还得要照常踏踏实实过。而或许这也正是镇长随口让自己也去试试的原因,试试运气而已。

    而对于这话李子木也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只当做随口的一提而已。毕竟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不会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就好。

    跟着附和地笑了笑,其它别的也没再多说啥,便提前告了别,随后李子木便继续朝着包子铺位置而去。

    运气不错,虽然去了晚了一点但还是买到了心心念想的肉包子。就这样边吃边返回到水井处,待走近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桶已经被人装满了水,而不远处一群妇人已经边提着木桶边拉着小孩说笑着渐行渐远。

    心里一阵暖流。

    没有停歇,在把水桶抬回家去后,李子木便接着去了宋家药房,不过接待他的并不是宋平,而是药房的一伙计,估计宋平还在被教书先生领着看书。不过那伙计应该是被告知过李子木会来,在看到他后,便直接把需要找的草药的清单递给了他,然后便自顾自忙去了。

    在返回家的路上,李子木边走边看了看那份药材清单,看着那些今日需要找的药材都是比较常见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也算是件运气活,如果药材比较偏不好找的话,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得稍微地深入到祁山之中,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虽说镇中的人们也经常上山打猎采药啥的,但大都也只是在山的外围活动。因为山中的一些灵兽不时也会从山深处出来外围活动,对此镇子的人吃过不少血亏,自然而然的镇里便在山上弄了界线,并且严格要求了镇中的人们不得随意越界。

    回到了住宅,李子木便赶紧收拾起了装备准备上山。东西并不算多,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副破布手套,背在身上编篓,外加一把小匕首,这些物品可都是在自己一次又一次上山中总结出的经验,到现在一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山采药就只带了把镰刀的样子自己都感觉无知可笑。

    秉持着早去早完工的想法,在最后快速地检查了一圈完毕过后,李子木便推门而出,伴随着一阵快走,不一会便出了小镇的西门,朝着不远处的祁山而去。

    时间没过多久,随着一路的上坡,紧接着走过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过后,随着身旁两边的树木越来越浓密,不知不觉间,李子木已经完全进入到了祁山之中。

    也许是昨日下过雨的原因,此时山中偶尔吹来的山风里还带着一股湿气,再加上刚才一路走来时身上出的还未干的汗,让人感到十分的粘稠闷热,不是很舒服。

    “赶紧的找完回去吧。”心里默默地想着,李子木便开始行动起来,半弯着身开始寻找需要的药草。

    虽说李子木一开始是去的铁匠铺学的手艺,但是身子骨太弱,郑老头并没有让他一来就学习打铁,而是经常让他去做一些搬水,运送东西的跑腿活。时间较闲,又经常和宋平跑在一块,也不少去他家药房,慢慢地眼看耳听多了之后也大概得了解了一些,后来接了这活后又好好地学习了一番,现也算略懂一二。

    这一次的药材大都比较普通,找起来也不是多么的费劲,在山中转了几圈,忙活了一阵子后基本上都已经找齐了。

    “玄幽草、虎尾株,白枇花……”趁小歇之际,李子木坐在地上翻了翻编篓里已经找到的药草。“看来就只差乌笼藤了。”

    “这东西虽常见,但在这一块可不好找,还是去界线那碰碰运气吧。争取早日下山。”想必,李子木便连忙起身,朝着祁山更深的方向走去。

    虽说镇子严厉禁止人们靠近界线甚至越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及山中灵兽伤人事件的减少,慢慢地人们也没更多的在意,只要不要过多的深入就行。

    而平时李子木采药的时候为了方便也常去到界线那一带,且至今也没发生过什么危险,慢慢地自己也就习惯了起来。

    随着身边的树木愈浓密,杂草愈多,一会儿后,李子木便来到了镇子人们划定的界线之处。

    其实所谓的界线处并没有修建什么特别的建筑物,只是根据地势情况把树与树之间用粗壮的长绳连接起来,简单地一分为二。并在绳上面有规律地挂上了警示牌和风铃,以此来提醒人们和划分区域。

    到了这一区域,明显地感觉到山中的空气都变得更加新鲜起来。

    就这样在距离界线长绳不远处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确保无异常后,李子木便放心地来到了绳边开始找起药材来。

    “找到了乌笼藤!”一会之后,只听见李子木高兴地叫出声来。循声望去,只见他手上正拿着一条漆黑色的长条状物。

    顺手把东西放入了背上的编篓后,李子木便继续附身准备继续多采一点,这样不但可以备着有备无患,也可以不用经常来到界线这地方,毕竟心里还是有点虚。

    就这样又接着寻找草药起来,可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突然从祁山的深处传来,毫无准备的李子木一下子被震的整个人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这声音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但还没等李子木站起身来一探究竟,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摇晃便随之而来并伴随着一股劲风,界线处长绳上的风铃也被吹的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发生什么了?”

    待这一切恢复到正常后李子木终于起了身,直接望向界线后那祁山的深处,可所看到之处除了杂草,野花,树木之外并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