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落谁家了 > 第110章 一百天

第110章 一百天

    我仰天大笑,鄙夷道:“你一个天生杀手居然还知道痛,知道恐惧。”

    我再次一脚下去,她另一只小腿骨被我轻而易举踩断。

    “哥,啊,好痛啊,哥哥,你饶了我吧,这都是误会啊。”骆雁终于忍受不住痛苦和我凶戾的眼神。

    “滚你娘的,谁是你哥?”我一脚把她踹入黄河中,任由河水冲着她漂移,她拼命挣扎,双腿断了,她只能用双手滑动河水,试图稳定身躯,不被淹死了。

    我就这样犹如在河边散步跟着她漂移方向走。

    “混蛋,你这样对待我,你会遭报应的。”她歇斯底里嘶吼,拼命挣扎。

    冰冷河水让她暂时减轻痛感,她就开始骂人,甚至威胁我。

    她还真让我惊叹,惊叹她生命力顽强,她不像平常女子一样柔弱,而是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挣扎。

    我好奇,不知她天生就这样,还是后天被训练成这样的。

    最终她力竭,她仰着头吼了一声妈妈,沉了下去。

    原本要看着她痛苦死去,她的一声妈妈叫的我心头一阵绞痛,下河把她捞了上来,她如同落水狗一般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我恶狠狠踹了她数脚,我冲着河面狂吼,发泄我心中的郁闷,给聂凤娟打电话告知这里情况。

    待聂凤娟来后,骆雁已经清醒过来,她一口咬定我袭击她。聂凤娟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她。

    聂凤娟从她车里抽查出她的枪支,还有一些文件,还有她的证件后,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过来给我看后,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任由她去处理。

    聂凤娟赶紧给她父亲打了电话后,就把骆雁派人送去医院救治,也不怕她逃了。在聂凤娟看来,骆雁的证件若是真的,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逃。

    骆雁不逃,说明她身份是真的,我也已被有关部门盯上了,我没有犯法,但被盯上了也不是好事,更何况我愤怒之下,伤了他们的人,这事更为不好办,很可能借此把我名正言顺抓去研究。

    我由她开警车带回派出所,很快她父亲也来了。

    “甄峰,这是怎么回事?”聂局长一脸急切问道。

    我深吸口气说道:“她是跟我老妈来的,声称是我同母异父妹妹,逼迫我卖掉房产,他们分了之后,又来袭击我,想要我的命,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原因也只能靠你们来调查了。”

    聂局长皱起眉头神色极为严肃,看向我道:“你这妹妹身份特殊,她被你打伤,上面要求我们拒捕你,你暂且在这里待着,我想办法跟他们沟通。他们敢动你,我拼了老命,不做这官,也要护你周全。娘的,无法无天了。”

    聂局长愤愤而去,我颇为感动,我相信他说的话,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我就这样一连被关押了一个星期,没有辩护,根本不允许辩护,还好被关在聂凤娟派出所里,有聂凤娟照看,谁都提不走我,谁来都不好使,保我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也想好她护着,若不然被人提走了,为难我之下,不定我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到时自有人会头痛的。

    这里警员对我也特别熟悉,还对我还特别好,吃住比家里还好,没事和他们一起打牌喝小酒,当然我坚决不喝酒,只喝不带酒精的饮料,这是我生活习惯。

    住的地方是聂凤娟办公室,她给我搭了一张床,她也在这里住,日夜看护,寸步不离,她精神有些紧张,有种随时和人拼命的架势。神色感到特别疲惫,看着我心里感动且不忍。

    没有办法,看着这些关心我的人的面子上,我忍着,没有离开。反正我家房子都卖了,已经无家可归了,在哪里都一样,从此或许就要开始四处流浪了。

    一个星期后,终于来了一名西装革履中年人,派头十足,气势逼人,也不知他是那个部门的,是什么大官员。

    他对我进行审问,见到我后立马给我下马威,拍桌而起怒视我,狂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我人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想造反,还是活腻歪了?”

    “我有吗?”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神色冷冽无比,声音不大刺入他的骨髓,他莫名打寒颤,有些愕然看向我,久久没有说出话。

    最终只诈唬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他起身出去了。他意识到危胁,他胆怯了,他不敢直接面对我。

    这人不知什么身份,聂局长都憷他,他跟局里的人一顿大吵大闹,我因功勋,局里对我有好感的人大有人在,一致支持我,为我说话,几乎加上局长绝大多数人为我说话,那人最后没有办法,怕引起众怒,处理不好了,会影响自己仕途,考虑再三后去医院看了骆雁,安慰一句后离开了。

    又过了半个月,也就是我又被拘留半个月后,我被无罪放出来了,而骆雁因为伤势过重,下体瘫痪在床,形同废人,单位里给了三十万抚恤金,她也被踢出了她所在的单位。

    三十万也被闻讯而来的老妈,作为监护人拿走了,她被留在医院里,也可以说是被困在医院里无人问津。

    最终医院为难,找直系亲属索要医药费,老妈打死不出,认为她是伤残公职人员应该单独负责她的起居,养活她后半辈子。

    各方面无果后,院方居然找到了我,认为我是她的同母异父哥哥,应该承担起对妹妹的照顾责任,被我一顿臭骂怼了回去。

    既然谁都不管了,院方做的也很绝,不惜损失一辆残疾轮椅,把骆雁放在残疾轮椅上推出医院,就不管了,爱去那里就去那里,院方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管她的死活。

    骆雁原本俏丽的脸上一阵颓废,心如死灰,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坐着轮椅四处流浪,还好她们单位每月有伤残补助两千元,卡还在她手里,没有被老妈摸去,她也就不至于饿死了。

    她没有去求助任何单位,她也已对此失去信心,并满怀仇恨,以她倔强的性子她只愿意苟活,也不愿意求助任何人。

    某天她蓬头垢面,滑动轮椅来到一棵大树下躲避炙热太阳时,看到长椅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流浪汉,突然发现居然是我。

    我自从出了派出所后,一直在外面流浪,我现在有的是钱,但我没有住酒店,没有洗澡,没有理发,没有换洗衣服,就这样,头发越来越长,胡子也越来越长,乱蓬蓬的像个糟老头子,她差点没有认出我来。

    “甄峰,你怎么会这样?”骆雁好奇问道,她声音有些沙哑,她嗓音沙哑是因为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她不搭理人,也就没有人和她说话。

    我翻了个身,没有理会她,继续打盹。

    这时有综合执法人员过来踹了我一脚,认为我种垃圾影响市容,要我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在市区里混,滚出市区,去郊区或山里窝着去。

    我这种从来不吃亏的人,当然不会任人踹,翻身而起一拳头打的那人满口喷血,同来的十几个男男女女穿制服的人各个都十分凶戾,我也是头一次和这些人碰面,才知新闻里暴力执法的他们有多凶戾。

    不过他们招惹错了人,我一顿拳打脚踢输出,把这些男男女女全都放倒,而后疯疯癫癫推着骆雁跑的极快,转眼跑的没了踪影。

    在一处拆迁破烂房区找了间没有完全塌毁的房子,进里面稍作停留,把骆雁推到一边,找来一个破桌擦掉上面尘土,打开我随身携带的背包,取出酒水和饮料,还有食物。

    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拿出一块湿毛巾,帮她把手擦干净,坐在一块砖头上拿起大半个烧鸡大快朵颐,两手油乎乎,吃的是狼吞虎咽,把鸡骨头都嘎嘣嚼碎吃了,吃像仿佛一头野兽。

    落在也可以看做一条流浪的老狗。

    她问我什么,我都不开口,形同聋哑痴傻。

    她最近没有好好进食,省吃俭用苟活,也就经受不住一大包肉食吸引,抓起就往口里塞,疯魔一般,吃着笑着,好一阵畅快。

    很快桌上食物全都被我们吃完后,我把垃圾全都收拾起来处理掉后,再次取出湿毛巾给她擦拭手和嘴巴,油脂擦拭干净。

    夜里,我特意给她找来被褥,给她打扫一块干净地面铺好后,抱她去休息。

    我却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什么都没有铺盖,头下枕着一块砖头,就这样呼呼大睡起来,睡的很踏实。

    骆雁久久未睡,就这样在月光下盯着我看,快天亮时,她才睡了过去。醒来时,她看到身边豆腐脑,油条,包子之类的早餐。

    她没有客气,伸手就抓,我拍掉她的手,依旧用那条永远擦不脏的湿毛巾帮她擦手,擦完了才允许她吃。

    她忍不住一阵抽搐,并且十分的无语,我怎么吃都行,可她偏偏要被迫讲卫生,发泄不满,我都没有理会她。

    就这样,我推着她破房子里,桥洞下,山洞里,四处露宿。心血来潮推着她去饭店吃饭,被人赶出来,不免和人发生冲突,把人打的头破血流,而后飞速逃走。

    之后就不再花钱购买任何东西,去那里吃都不用花钱,理所应当吃遍家家餐厅所有美食,反正这些餐厅我有钱他们都不卖给我,那我就只能偷了。

    对于那些恶劣的家餐厅,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在客人菜肴里放只死耗子,这家餐厅一定会黄,被人告不说,又被一大堆部门查办,不关门大吉甭想好过。

    有些餐厅老板关门后,重新选址再开一家,我再次上门花钱买食物,被拒绝后,那他们的下场依旧如此。

    最终有人破产,寻短见,我这才放过这些人,不再与之较真。

    骆雁不知我如何弄来的佳肴,我没有叫她知晓我的事,每回连盘子都端来了,吃完后全都成了一次性餐具扔掉了,她还有些舍不得。苦日子居然让她学会了节省。

    当我睡在外面,被雨淋时,她会落泪,哭哭啼啼只以为一动不动的我死了,而她在雨中哭泣,甚至昏倒在我身上,没有人理睬我们。

    当然,我不会死,泡在河里个把月都不会死。

    骆雁发高烧,病了,我想给她治疗也是举手之劳的事,都在她睡梦中进行的,她一觉进来后,啥事没有了,精神抖擞。

    她自己都感到奇怪。每回感觉要死了,伤心落泪后,与我告别,我都无动于衷,在我怀里昏昏沉沉睡去后,醒来就没事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我从来不开口和她说话,她问我,我像个傻子一样不搭理她。

    她的起居,她吃喝拉撒,都有我悉心照顾,我避嫌,我像照看一个孩童一样照看她,她身上衣服虽然破烂,但不至于衣不蔽体,永远都是干干净净。

    唯有我什么都在乎,经受风吹雨淋,身上脏兮兮,仿佛一只死不了的臭虫一样顽强活着。

    就这样过了一百天后,她吃的白白嫩嫩,若不是依旧蓬头垢面,绝对是个坐轮椅的残疾大美女。

    这天我推着她穿越黄河大桥,穿越沙漠公路,这一百多天里头一次开口,唱了一首蛮好听的歌,不过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显得特别苍凉。

    骆雁哭了,她问我为什么会流浪。

    “陪你一起流浪,体验一下你装聋作哑的快感,体验一下你残疾悲惨生活的快感,好啊,好享受啊,受尽他人白眼,受尽风吹雨淋,好一番回归自然的体验。”我自言自语,哈哈大笑。

    “你是个疯子!”骆雁一脸无奈且有些惧意。

    她都不能想象,有那个怪物这样折磨自己,有那个怪物一百多天里不说话,有那个怪物一百天里这般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她。

    我嘿嘿一笑:“对,我们都是疯子,都是神经病,一母所生哪有一个好东西。”

    “你!”骆雁一阵气结,脸颊憋的通红了。

    我仰天大笑:“我他妈是个烂人生养的废物儿子,你他妈是烂人生养的混蛋女儿,我们是一丘之貉,都他妈的不是东西啊,都他妈的应该受到世人唾弃,你说对吗?”

    未等她开口,他大叫道:“不要去怨天尤人,不要去怨别人,我们他妈的不想活成人样,那就活成猪狗吧,回归自然吧。”

    “我陪着你这猪狗不如的同母异父妹妹流浪天涯海角。”我放声肆无忌惮哈哈疯狂大笑,模样和行为完全是个疯子。

    “疯了,疯了,彻底疯了。”骆雁双眼低垂,流下难过的眼泪。

    “哥,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骆雁悲泣道。

    这时一辆宾利急速行驶而过,带起一阵狂风,骆雁呼吸一窒,现出一抹惊慌。

    我的长发长须飞舞,仿若没有感觉一样。

    “那是你嫂子,看看她活的多潇洒,活的多牛逼,宾利车就配她这样的美女,开着宾利又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我嘿嘿笑道。

    骆雁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向我高高伸出一根中指,一脸的鄙视,只以为我在胡说八道,那开那辆宾利的确实是一位美女,她不相信我风言风语,那就是她的嫂子。

    这时又一辆跑车飞驰而来,正好看到骆雁高高举起的中指,开跑车的花花公子同样回以中指,并骂了一声傻逼。

    “那是我小舅子,一个伪娘,也十分的潇洒,他那辆跑车两千多万呢。”我嘿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