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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巨大的阴影

    寒风飒飒,青岚看着方铭忧,湛青眼眸中略有异色。

    他瞥了眼沉默的思念优,没有反驳,转而道:“消息我说了,大师,现在我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了吧?”

    方铭忧收拢思绪,目光移向别处,“可以。”

    “呵呵…那接下来的路程,那就请多多关照了。”

    听到这话,方铭忧也没了回话的心思。

    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连联盟都不值得他信任,那他能相信谁?

    棋子!棋子!他讨厌成为棋子!

    这些执棋者!凭什么高高在上!肆意安排他人的一切!

    这种对生命的蔑视,他感到十分愤怒!

    灭世会如此!

    如今,连联盟都可能是如此!

    凝眸望着无尽远方,方铭忧吞了口寒风,压制着心底腾腾升起的愤怒。

    “力量…终究还是力量…”

    低眉看了眼抑制环,方铭忧心中生出一股捏碎它,逐渐释放那股力量的冲动。

    可一旦这样,他注定回不了头。

    有了第一次释放,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他成为原来的他那一刻。

    “或许…帝印能够帮助我…”

    想起脑海中的封印手法,如果他能获得帝印,以帝印来镇压他原来的力量,呈阶段释放,至少九境之前,他都无需考虑失控的风险。

    毕竟,帝印连黑渊意识寄居的九阶噬星兽,都能够镇压。

    没理由,镇压不了八境以下的力量。

    越是深入思考,方铭忧便越是觉得,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他唯一要解决的是,没了帝印的镇压,这只噬星兽该怎么办?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将整个极夜星域的人,置于生死之中。

    “呵呵…大师…你似乎很苦恼…”

    耳边忽然传来青岚的声音,方铭忧心顿时一惊,抬眼看去,却见青岚仍然走在前面,并没有转身看着自己。

    而思念优与硕鼠,依然埋头赶路,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青岚在说话。

    “大师,不必惊慌,这只是高境星相师的一点小把戏而已。”

    方铭忧眼神微凝,保持着沉默。

    他断不可能让青岚察觉自己想法,不然,是福是祸都说不定。

    “呵呵…我猜猜…大师很想要帝印…却不好意思开口。”

    方铭忧瞳孔骤然紧缩,顿觉毛骨悚然。

    这青岚,难道会读心术不成?他为何会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明明他才刚生出这个念头。

    “大师,我们可以合作,一场想跳出棋盘的游鱼,与执棋者的合作。”

    “我们的目的是高度一致的,阻止战争,获取帝印。”

    “我答应你,帝印使用完后,就交给你,保证不留恋。”

    “你若不信,我以我青岚家族的荣誉为誓。”

    方铭忧眯眼看着青岚背影,眼中充满警惕。

    棋子与执棋者合作,双方信息与地位不对等,怎么可能称得上是合作呢?

    倒不如说,这是执棋者想要利用棋子,而做出的虚假保证。

    “我知道你怀疑我,没关系,这次星纹师聚会之后,你会来找我合作的。”

    “不要怀疑,这是命运的选择,不管你信不信,你我的命运,早就被人安排好了。”

    “在这个国度,我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谁都比不了。”

    “记住这句话,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永远不要相信其他人。”

    “你可以怀疑我,但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联盟,这个暗中操控整个极夜的庞然大物。”

    方铭忧心神巨震,抬起双眼,紧紧盯着青岚的背影,张了张嘴,但声音全被堵在喉咙口,难以吐出。

    因为他清楚,如果真是联盟下令,将祸纹组合投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那么青岚这句话,极有可能为真。

    为什么鸳鸯姐要他自己去寻找真相,恐怕是因为她知道,她说出真相,自己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旧贵族领导者与起义军领导者,都不约而同隐瞒真相,连诗人都装糊涂?

    如果这背后是联盟,那么一切就说的清楚了。

    也唯有联盟,才有那么大的能耐,将九国间的势力,卷入这场争端中。

    如果这个结论是真的,那么他之前的猜测,全都想歪了。

    这场战争,或许真如青岚所说,是联盟在暗中操控。

    呼!

    方铭忧压下种种可怕的猜想,心中对于联盟的信任,已经摇摇欲坠。

    但他的双眼,却渐渐有神。

    “假如,联盟才是幕后黑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操控这场战争,联盟的目的是什么?联盟是不是在试图掩饰什么?”

    带着这些问题,方铭忧目光掠过青岚等人,看向了灰蒙蒙的天边,心中只觉沉重无比。

    “还是说,联盟七席中,有人已经成了黑渊的傀儡?”

    “他的目的,是为了放出噬星兽体内的黑渊意识?”

    “亦或者说,他的目的,是我?”

    这一刻,方铭忧仿佛又感觉到了那股充满恶意的窥视。

    那是一种无声无息,渗入骨髓深处的寒意,仿佛细小的毒虫,盘踞在骨髓中,令人不寒而栗。

    “希望…青岚的话…是在骗我…”

    如果联盟七席都已经成了这样,那九国之中,黑渊的傀儡,又该有多少?

    他真的可以,战胜祂吗?

    杂念丛生的方铭忧,感觉此时的寒风,像是窒息的黑暗,将他包裹在其中,令他难以呼吸。

    “大师…你没事吧?”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硕鼠,终于鼓足勇气,问出话来。

    在他“鼠判”感知中,方铭忧此刻的星力波动,混乱无比。

    隐约间,他还感知到了另一种奇怪的力量,很像星力,但实际与星力截然不同。

    硬要形容的话,星力是充满秩序的流动,而这种力量,正在破坏星力的秩序,与星力融合,化为一种极具破坏性的全新力量。

    这种力量,极其可怕,即便没有成型,硕鼠依然窥见了它的毁灭性。

    而且即便是雏形,硕鼠透过它,依稀看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大恐怖。

    他的感知甚至提醒他,在这种力量完全释放之时,便是一切将要毁灭之时。

    硕鼠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他明白,方铭忧确实出了问题。

    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直觉,而非感知。

    就好像,他的鼠星相中,天生拥有这种直觉。

    见到三人看过来,方铭忧微微摇头,“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联盟才是幕后黑手,那极澜城之行,星纹师联盟将是他的敌人。

    那他,究竟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