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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柳暗花明

    “陛下,大事不好!郭…郭大人他……”来人语速飞快,却因为惊慌而断断续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片焦灼。

    “郭凌峰怎么了?说!”皇帝的怒火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眉头紧锁,凌厉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传信人。

    “郭大人他……他把城外的荒地全买了!”传信人战战兢兢地说道,仿佛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什么?!”这句话不仅皇帝震惊,连带着一旁原本如丧考妣的孙太师和郑公子都猛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皇帝迅速反应过来,强压着怒火,问道:“他哪来的银子?!”城外的荒地虽然无人问津,但面积之广阔,绝非一介布衣能够轻易购置。

    “这……小的也不知,但……但契约都已经签好了,盖了官府的印……”传信人越说声音越小,几乎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皇帝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锦囊,脑海中回想起郭凌峰那自信的眼神,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时,郭凌峰正站在城外广袤的荒地上,看着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心中豪情万丈。“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他低声喃喃自语。

    然而,资金的短缺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困住。他跑遍了整个京都城,却四处碰壁。那些所谓的富商豪绅,一听到他要建什么“玻璃作坊”、“水泥厂”,都纷纷摇头,认为他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郭公子,您的想法固然新奇,但太过冒险,老朽可不敢将棺材本拿出来陪您胡闹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让郭凌峰心灰意冷,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想要在这个时代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这天,他来到一家酒肆,借酒消愁。酒过三巡,他听到隔壁桌有人谈论起一个神秘的陶掌柜,据说此人消息灵通,黑白两道通吃,只要他愿意帮忙,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郭凌峰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几步走到隔壁桌,向那几位谈论的商人打听陶掌柜的住处,并以重金相谢。

    第二天,郭凌峰早早地就来到了陶掌柜的府邸外等候。陶掌柜身材矮胖,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让人不敢小觑。

    郭凌峰将自己的计划和困境和盘托出,陶掌柜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说道:“郭公子,您的这个项目,的确很有前景,但是风险也很大。我可以帮您引荐一位贵人,他或许会对您的计划感兴趣。”

    郭凌峰闻言大喜,连忙向陶掌柜道谢。“不过,”陶掌柜话锋一转,“这位贵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提出的条件,恐怕……”陶掌柜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凌峰一眼,起身引他前往后院。

    后院是一座精致的小花园,假山流水,景色宜人。然而,郭凌峰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坐在凉亭中品茶的身影。凉亭中的人放下茶杯,缓缓转过身来。郭凌峰心中一惊,此人他曾在状元游街时见过,正是当今工部尚书,号称“神匠”的钱百万钱大人!

    钱百万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扫过郭凌峰,看得他心中一阵发毛。“听闻郭公子在城外大搞建设,老夫也颇感兴趣,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啊!”钱百万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郭凌峰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将自己的计划和遇到的困难再次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玻璃作坊和水泥厂……”钱百万沉吟片刻,“想法是好的,但这工艺……”他欲言又止,似乎在顾虑什么。郭凌峰心知肚明,钱百万是担心他所说的那些技术无法实现。

    “钱大人,您请看!”郭凌峰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铺在石桌上。上面是他根据现代知识绘制的玻璃熔炉和水泥窑的简易设计图。钱百万拿起图纸细细观看,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是被这些新奇的设计所吸引。

    “妙啊!妙啊!”钱百万指着图纸上的一个装置,激动地说道,“这鼓风设备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老夫研究多年,从未想过还能如此改进!”他看向郭凌峰,眼中满是赞赏,“郭公子,你这些奇思妙想,是从何而来?”

    郭凌峰自然不能说是来自“未来”,只推说是偶然所得,钱百万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深究。他指着图纸上的几处细节,与郭凌峰探讨起来,两人越聊越是投机,仿佛忘却了时间。

    这边郭凌峰与钱百万相谈甚欢,另一边,林富商却得到了郭凌峰资金短缺的消息,不禁心中暗喜。他早就对郭凌峰那几间店铺虎视眈眈,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机会来了,他岂能放过?

    林富商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郭凌峰的店铺前,店里的伙计们看到这阵仗,吓得面面相觑。林富商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铺,将手中的折扇往柜台上一拍,对着掌柜的说道“叫你们老板出来,我有笔生意要跟他谈!”

    掌柜的认得林富商,知道他是京都城出了名的地头蛇,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通知郭凌峰。林富商等了一会儿,不见郭凌峰的身影,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陶掌柜。

    “林老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陶掌柜笑眯眯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林富商看到陶掌柜,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陶老板说笑了,我就是看郭老板的生意遇到些困难,想帮衬帮衬,免得他年纪轻轻就…”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破产了多可惜啊…”

    陶掌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林老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郭公子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自会处理。”

    林富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陶掌柜一个眼神制止,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陶掌柜的势力,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夜幕降临,郭凌峰与陶掌柜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今日之事,多谢陶掌柜出手相助了。”郭凌峰拱手道谢。

    陶掌柜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郭公子不必客气,只是…”他顿了顿,“那位钱大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郭凌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钱百万虽然欣赏他的才华,但想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投资,还需要…

    “我相信,我能说服他。”郭凌峰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自信…郭凌峰深知,想要说服钱百万这样的“技术大佬”,单凭热情和口才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拿出真本事才行。

    翌日,郭凌峰带着精心准备的“见面礼”再次拜访了钱百万。礼物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套精巧的机械模型。这模型依照钱百万之前赞赏不已的鼓风装置等比例缩小,每一个零件都打磨得光滑无比,组装起来后只需轻轻一转,便能模拟出鼓风的效果,栩栩如生。

    钱百万接过模型,仔细端详,眼中流露出孩童般的好奇与惊喜。他一边摆弄着模型,一边询问着其中的原理,郭凌峰则耐心讲解,从力学的角度分析了这套装置的精妙之处。钱百万越听越是入迷,看向郭凌峰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赞赏起来。

    “郭公子,你这模型做得精巧,讲解更是透彻,看来你是真的下功夫研究过这些技术啊!”钱百万放下模型,抚须感叹道。

    “钱大人过奖了,”郭凌峰谦虚地说道,“晚辈只是对这些技术略知皮毛,真正精通的还是像您这样的前辈高人。”

    钱百万哈哈大笑,指着郭凌峰说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既有想法,又有行动力的年轻人!好,老夫就舍命陪君子一回,你那玻璃作坊和水泥厂,老夫投了!”

    有了钱百万的技术和资金支持,郭凌峰的计划进展得更加顺利。钱百万不仅亲自参与了玻璃熔炉和水泥窑的设计改进,还推荐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工匠师傅加入团队,其中一位便是之前在凉亭中遇到的钱师傅。

    钱师傅不愧是“神匠”的得意门生,他带领工匠们日夜赶工,克服了材料和工艺上的重重难关,终于成功烧制出了第一批晶莹剔透的玻璃和坚固耐用的水泥。

    消息传开,整个京都城都为之轰动。人们纷纷涌向郭凌峰的店铺,争相购买这些新奇的商品。玻璃被制成精美的窗户、镜子、酒杯等,成为贵族富商们追捧的奢侈品;水泥则被广泛用于房屋建造、道路铺设,极大地提高了建筑效率和质量。

    郭凌峰的店铺日进斗金,很快就扭亏为盈,成为了京都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商铺之一。然而,郭凌峰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看来,是时候该考虑下一步计划了……”郭凌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喃喃自语道。郭凌峰站在二楼雅间,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却没有表面上那般轻松。玻璃和水泥的成功的确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但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仅仅依靠新奇产品是无法长久立足的。

    “公子又在思考新的点子了?”陶掌柜端着茶点走进雅间,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放在郭凌峰手边。

    郭凌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笑着说道:“陶掌柜说得没错,我正在考虑如何扩大我们的优势,将生意做得更大更稳。”

    “哦?公子有何高见?”陶掌柜来了兴趣,在他眼里,这位年轻的东家总能想出各种奇思妙想,化腐朽为神奇。

    “我打算建立一条龙的生产模式,从原材料的开采、加工到产品的生产、销售,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不仅可以降低成本,还能保证产品的质量。”郭凌峰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

    “妙啊!”陶掌柜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手称赞,“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我们的优势将会更大,那些想要模仿我们的商家也只能望尘莫及了。”

    “只是……”郭凌峰眉头微皱,面露难色,“要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克服不少困难,比如资金、人才、土地等等。”

    “公子不必忧虑,”一直沉默不语的钱师傅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老朽虽然不懂什么经营之道,但只要是公子需要,老朽和我的徒弟们定当全力以赴。”

    郭凌峰感激地看了钱师傅一眼,他知道,钱师傅和那些工匠师傅们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至于资金和土地……”陶掌柜沉吟片刻,建议道,“公子可以尝试与官府合作,以项目入股的方式,共同开发。”

    “与官府合作?”郭凌峰沉思着,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其中也蕴藏着风险。

    “公子,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旧识。”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旧识?”郭凌峰微微皱眉,会是谁呢?他来京都时间不长,认识的人并不多。

    “让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身穿华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仆人,手中捧着各种珍贵礼品。

    “林某拜见郭公子,多日不见,公子风采更胜往昔啊!”

    郭凌峰看着来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是林老板,幸会幸会,不知林老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林富商脸上堆满笑容,语气却意味深长:“听闻郭公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林某特来祝贺,同时也想和郭公子谈一笔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