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面红耳赤。
李景宸倒是淡定如初。
他的目光在宫女们头上来回睃巡。
不是看她们的样貌，而是看她们头顶上的好感度。
1、2、3、4，4、3、2、1……
这数字排得挺有趣。
虽然她们看上去对他中意不已，但是好感度却真实地反映了她们对他的感情。
咦？怎么有一个10？
李景宸看过去。
这个宫女站在宫女队列最边上，皮肤白皙。
她没有跟其他宫女一样脸色发红，而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白玉瓷像。
李景宸的目光定在那里。
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
杜若微顺着自家儿子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露出几分诧异，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有点遗憾。
就在她不知做何感想，正想跟李景宸说一下这个宫女的情况时，李景宸率先开口：“额娘，就她吧。”
这个她，不是别人，正是好感度为10的宫女。
杜若微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喊道：“云柔，出来。”
云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之前觉得自己完全不可能被选中，所以干脆低头眼不见为净。看着别人被选上就好，并没有注意到李景宸和其他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抬头，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有点害怕，眼中满是茫然。
周围的宫女望向她的眼神里，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不屑。
云柔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她走到了主子们面前，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是十皇子选中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
她有些木愣愣地向主子们行了一礼。。
李景宸疑惑，这个宫女没有像其他宫女那样应答，而是直接走出来。
到了他们跟前，也是直接福了一点，并没有说话。
杜若微看到了李景宸脸上的疑惑。
她挥手，让其他宫女都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宸儿，额娘得跟你说，云柔她不会说话。”
李景宸诧异看过去。
云柔垂着眸，眼里却闪过几分认命。她做好了会被十皇子辞退回去的准备。
十皇子肯定不会要他的，除了人美心善的修仪娘娘，还有哪个主子愿意要她呢？
然而，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她听到了一道仿佛天籁般的俊朗男声。
“这有什么关系？”李景宸说道。
“儿臣需要的是大宫女，又不是唱曲的乐女，更不是说话的鹦鹉。”
云柔自进宫以来，第一次失了态，她不敢置信猛地抬头，震惊看向李景宸。
李景宸却看到她头上的好感度，一下子飙升到了15。
当然了，李景宸是真的不在意这个问题。
他低声和杜若微说道：“额娘，有些时候，不会说话反而是一种优势。”
他意味深长，“儿臣身边不需要那么多会说话的人，还需要会保守秘密的人，有时候还会需要一个让儿臣放松安静的环境。”
杜若微若有所思，继而很快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正好，云柔擅长按摩，你要是累了，就让她给你按摩一下。额娘每次头痛或身子痛的时候，喊云柔按摩半个时辰，小睡一下，醒了浑身都松快了。”
“云柔，今年19了，比你大三岁，正好照顾你。”
儿子往后必然少不了练武，也少不了读书，这两样都是累身体累精神的事，有云柔在，她也能放心一点。
杜若微慈和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云柔，“云柔，今后你就跟着十皇子吧。”
云柔过了几秒，才收敛好表情和情绪，恢复成往常平静的模样，朝杜若微深深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茗香身边。
两个宫女对上视线时，都朝对方微微一笑。
李景宸一扫，茗香的好感度居然也升了，变成了12。
茗香没想到十皇子会如此仁善。
要知道在宫中，哑巴宫女的处境并不好，通常都是处于最底层。
云柔显然是在修仪娘娘的宫里，才会被善待。
可没想到十皇子在知道云柔是个哑巴之后，还愿意要她。
有这样的主子，自然会比暴戾成性、动不动就杀奴才的主子要来得更好。
虽然茗香知道云柔会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她在十皇子身边的地位。但是她还真的没办法拒绝。
宫里那么多宫女，总会有别人来承担另一个大宫女的位置。比起别人，她觉得云柔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她比云柔有某些地方上有优势，而云柔也在某些地方比她有一些优势，双方不存在同个赛道上的竞争，搭配起来也会比较互补，算是比较合适。
茗香还在想着这事，那头李景宸却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额娘，儿臣选云柔姐姐，还因为一件事。”
“哦，还因为什么？”杜若微好奇，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别的理由。
李景宸看向门外，嘴里说起往事：“儿臣小时候，大概六岁那年，有一回，儿臣在御花园里走丢了，您还记得吗？”
杜若微点头，“当然，记忆犹新。”
平时，她和宫里人都将李景宸看得很紧，绝对不会走丢。那是唯一一次李景宸丢了。
整个宫的人倾巢而出去找人，生怕李景宸是被别人给暗害了。
李景宸看向云柔，“当时我又累又渴，是云柔姐姐给了我几块糕点，又喂我喝了水。”
云柔杏口微张，脸上诧异之色明显。
她动了动唇，好像想说什么。
李锦成察觉出她的动作，“你想说？”
云柔点头。
李景宸看向杜若微，“云柔姐姐会写字吗？”
杜若微看向一旁的袁才人，笑道：“会的，你袁额娘教了。”
旁边的袁才人点头，说道：“我教了她写字。”
袁才人品好为人师，除了教李景宸，也会教凌竹轩里的小宫女小太监识字，权当乐趣。
茗香很有眼色，在杜若威说完话之后，立即小跑到书房里拿了纸和笔出来。
云柔很快写下一行字。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奴婢。】
云柔清楚记得她自己和李景宸的渊源，但是真的没抱希望。毕竟当时李景宸年岁太小，而且还脑子还不太好。
李锦程勾唇笑了，“当然记得。自从脑子被撞了一下之后，本王整个人清醒过来，对过去十六年发生过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