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都闻言，顿时精神振作起来，喜笑颜开。
“还请阿史那尊使回报大汗，这一次梁某一定配合，灭掉李唐！”
阿史那笑吟吟地点头，伸出手。
梁师都赶忙弯下腰来，让阿史那能拍到肩膀。
阿史那眯着眼睛，笑道：“好些日子没有尝过中原的女子了，之前的都不耐玩，全死了。你等会去弄十个送到我那里。”
梁师都赶忙点头哈腰：“马上就让人送五十名女子过去给尊使，一定让尊使玩得开心。”
阿史那哈哈大笑：“梁师都，你是一条好狗，大汗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阿史那扬长而去。
在梁师都的身旁，一名年轻人怒气满格，忍不住开口道：
“兄长，这些突厥人实在是太过残暴了，为何兄长还要把咱们汉人女子送给他们亵玩？”
年轻人的名字叫做梁洛仁，是梁师都的从弟。
梁师都站起来，一巴掌将梁洛仁扇倒在地，喝道：“蠢货！”
“如今唐军大兵压境，若是没有突厥援军，我们拿什么和唐军对抗？”
梁洛仁捂着出血的嘴角，站起来，倔强道：“大唐再怎么也是汉人王朝，我们投降大唐也能当个郡王国公，又何苦给突厥人为虎作伥，残害我们自己的汉人同族！”
梁师都大怒，上去就把梁洛仁一番暴打，一直打到了奄奄一息才收手。
“把这个蠢货拖回去关起来，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城墙之上，一众梁师都的属下看着这一幕，气氛十分凝固！
……
罗桓骑着马，看着道路两旁的村庄。
根据前方唐军斥候的搜索，这些村庄基本都空了。
和关中相比，这里的村庄分外的破旧，到处都是一层灰蒙蒙的。
几具干枯的尸体被悬挂在村庄外的树桩上，一群食腐鸟儿正在大快朵颐，却被大军行军的动静所惊扰，呼啦啦地飞上天去。
柴绍看了这几具尸体一会，突然对罗桓开口道：“你带一支小队，进村子里搜一下，看看有没有活人。”
罗桓点头应是。
这些天的行军，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这些尸体全是梁师都的人杀的，一般都被认为是“勾结唐军”的内奸。
进入村庄之中，罗桓环首四顾，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各自搜索。
过了片刻，突然不远处传来动静，有人惨叫。
罗桓立刻策马前往。
这是一处非常破旧的房屋，一名唐军士兵捂着手臂，上面不停流着鲜血。
其他一批唐军士兵已经赶到，将“凶手”包围住了。
是一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姐弟。
姐姐大约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刀尖还滴着鲜血。
弟弟大约六岁，害怕地躲在姐姐背后，一动也不敢动。
罗桓皱眉道：“怎么回事？”
受伤士兵苦笑道：“将军，我在地窖里闻到了新鲜粪便的味道，就找到了他们，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拿刀刺我。”
罗桓将目光转向那个十岁的女孩，表情变得柔和。
“你是汉人，还是突厥人？”
女孩也不说话，一手拿刀指着罗桓，另外一只手死死地将弟弟护在身后。
罗桓等了片刻，没有答复，但依旧很有耐心：
“我们是大唐官军，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们可以跟我走。”
女孩摇了摇头，然后张开嘴巴。
罗桓定睛一看，心猛然一跳。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
罗桓的手猛然握紧，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究竟是谁，对一个小女孩下这种狠手！
就在此时，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
“我们没有粮食了，你们别杀我们。”
说话的是躲在姐姐背后的弟弟。
罗桓蹲下来，目光平视弟弟，尽可能温和地开口：
“我们是好人，我们不会杀你们，我可以带你去找你的爹娘，好吗？”
弟弟的眼眶突然红了，紧接着，他嘴巴一瘪，大哭了起来。
“爹和娘，都被挂在树上了，呜呜呜！”
……
村外多了几处新坟茔。
柴绍站在不远处，看着跪在坟茔面前的两姐弟，叹了一口气。
“都查清楚了？”
罗桓点头，轻声道：
“查清楚了，两姐弟的姑姑被梁师都的人选中，强掳到朔方城去送给突厥人当奴婢。”
“这家人选择反抗，父亲和叔叔全家都被杀了，姐姐被割了舌头丢在外面等死，是这个弟弟半夜偷偷出来，把她救回家。”
柴绍表情有些古怪：“这男孩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罗桓默然片刻，道：“他只说是妈妈把他藏起来的。”
柴绍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过了好一会，才对刚刚赶到的长孙冲道：“你负责让人把这对姐弟带回长安去，交给兵部安置。”
长孙冲一脸严肃，点头领命。
柴绍上马离开后，长孙冲叹了一口气，对着罗桓道：
“娘的，这一路过来，看到的景象……嘿，你知道不，在梁师都的治下，咱们汉人的待遇还不如突厥人的狗呢！”
罗桓沉默片刻，道：“那我们就把梁师都像野狗一样杀掉就行了。”
长孙冲啧啧称奇：“你不是一心躺平摆烂么，怎么现在变成这种杀人狂魔的样子了？”
罗桓看了长孙冲一眼，淡淡道：“谁不把汉人当人看，我就杀谁全家。”
长孙冲竖起大拇指：“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话说得霸气，深得我心！”
……
朔方城到了。
罗桓策马，立于柴绍身边，注视着这座城池。
城墙上，吊着许多具尸体。
柴绍问道：“这是？”
有人答道：“这是所谓心系大唐之人，全部都被梁师都所杀。”
柴绍闻言，不由笑出了声。
“能被梁师都找到的心系大唐之人都有这么多，那没找到的岂不满城都是？”
“这一次，我军必胜矣！”
就在柴绍说话的同时，朔方城以北五十里。
一支突厥骑兵大军，正在飞驰南下。
烟尘滚滚，遮蔽天空。
颉利可汗在众将簇拥下，意气风发。
“这一次，定要灭了柴绍所部，让李世民那臭小子知道，突厥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