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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涟漪泛起 浮出水面

    果不其然,鸿福照相馆大厅里选试服装、精挑样片的一个接一个,真可谓络绎不绝。

    一位迎宾女生,走到程卓和万一静面前,恭恭敬敬:“先生、女士,是初次来到我鸿福照相馆吧。”

    万一静微微一笑:“慕名而来。”

    迎宾女生:“既然是第一次来,我就领着二位参观一下。”

    程卓却加上一句:“就是闲暇无事,顺便走走,没想到抬脚走了进来。”

    这话被一位身着粉红色旗袍接待客人的女士听到了,立即走了过来,对程卓开了口:“一看二位气度不凡,慕名而来、顺便看看,都欢迎。不过我还是想给二位介绍一下这鸿福照相馆。”

    程卓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擦拭一下镜片看着女士说:“擦亮镜片,仔细看看你们的样片。”

    旗袍女士答到:“我馆设备齐全,国际品牌,原照、放大、上色,也可以根据客人要求专门定制,徕卡镜头,135型号,广角宽,景焦深,包你满意。”

    程卓:“满意不满意,得看我夫人高兴不高兴。”

    旗袍女士:“那是当然喽,二位请到接待室欣赏一下样片。”

    程卓和万一静随着旗袍女士走进接待室。

    旗袍女士一把握住程卓的手:“程卓同志,我是津门市联络站的江曼书,这里就是咱们的秘密联络站,上级指示我们配合你们的一切工作。”

    万一静上前拉住江曼书的手:“江大姐,久闻您的大名,也听到不少关于您的传说,今日有幸相见。”

    程卓:“江大姐,时间急迫,我直接说任务了。”

    顾希东拿着报纸靠在一棵大树旁,拿着报纸仔细看着,翻来覆去也没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就将报纸递给鲁子汉:“这字我认不全,你瞧瞧,有嘛值得咱们提起兴趣的事?”

    鲁子汉憨憨一笑:“大哥,笑话俺呐。我那点墨水能看报吗。”

    “那,咱俩找个有文化水的帮帮忙。”顾希东睁大眼睛向周围搜寻着。

    鲁子汉似乎感到不对劲,拉了一把顾希东:“大哥,我嘛,觉得这样不那么,那么的合适。”

    “为嘛?”

    鲁子汉:“你看那,咱们这事包得严严的,生怕露了馅,你咋想找外人帮忙呀?”

    顾希东一巴掌拍在鲁子汉肩上:“大汉,行呀,粗中有细。走,回咱老窝去吧。”说完,把报纸揉成一团,顺手扔到墙角。

    恰巧,程卓和万一静沿街走了过来,看到这一情景,望着渐走渐远的顾希东,捡起报纸,拐进小巷子,轻轻打开。一条出售启事映入眼帘“本家族存有清末老照片出售”,而与此同版中的收购启事却刊登“征购各色照片,价格从优”。

    万一静笑了,“这俩广告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遥相呼应。”

    程卓接上话茬:“看来,都是冲着战地照片来的。”

    万一静:“这说明,惦记着这照片的不止咱们一家。”

    程卓:“狗鼻子灵着呢。咱们得抓紧。”

    按照程卓的要求,鸿福照相馆的橱窗,撤下了美女贵人,换上一副副清末民初的老照片,大幅标题写有“真实记录,难以忘怀,记载瞬间,代代相传”,最后还留下一句撩动人们心扉的话“不要等老了再留下自己的倩影”,还有一行小字,虽然不起眼,却在暗示着一种新的业务,那就是“想使你的照片长期保留,本馆新增放大、着色、翻拍、装饰业务”。

    果然,这一展出,虽寥寥十余张照片,却吸引了达官贵人、公子小姐围观,并吵吵嚷嚷挤进照相馆。

    在日军情报课,野吉二熊对着情报课课长谷山四郎拍着桌子,吼道:“关闭!关闭!这样的照相馆必须关闭!惹是生非!”

    谷山四郎走到野吉二熊面前,递上水杯:“野吉君,这里是津门,不是定城府,也不是石城市情报科。”

    野吉二熊似乎清醒了,摘下战斗帽,挠着头皮,戴上战斗帽,“谷山君,对不住,冒昧了。”

    谷山四郎:“野吉君,我们已经暗地将鸿福照相馆监视起来了,就是想看看谁会到这儿来出售老照片,还有谁回来这翻拍照片。不过这样以来,等于是撕开了一切面纱,公开了战地照片的消息。”

    野吉二熊“嘿嘿”一笑:“这正是我所想看到的。”

    谷山四郎:“野吉君的意思是,只有搅混水,才能使大鱼露出水面。”

    “报告!”情报课侦缉队队长板近郎推门进来,递上一文件夹,“课长,在六国饭店的侦缉队,发现可疑迹象。”

    谷山四郎:“嗷,大鱼露头了。”谷山四郎打开文件夹,露出一张张照片。

    板近郎说到:“从六国饭店出来的两个人,半途买了报纸,可能不识字,将报纸扔了。我们准备将报纸捡回来时,却有一男一女将揉成纸团的报纸捡起来,带走了。”

    野吉二熊立即来了兴趣:“跟上,一定要跟上,查查是什么人。”

    板近郎:“追踪了,在半路失去目标。不过,那两个从六国饭店出来的,我们一直跟到他们居住的旅馆,并安排二十四小时监视。”

    “很好。能描述一下那一男一女的特征吗?”野吉二熊急不可耐地问:“越详细越好。”

    在津门大饭店,程卓和万一静刚跨进旋转门,一只脚伸了进来,原来是一个小混混装束的人跟了进来。

    小混混蛮有礼貌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呀有点急事。”

    程卓只是微微一笑,万一静回敬了一句:“甭客气。”

    程卓走出旋转门,朝楼梯走去,万一静有意去掏衣袋,随着一条手绢滑落下来。

    “女士,您的手绢。”小混混弯腰捡起手绢,“这手绢,滑滑的,真好。”

    万一静伸过手去,一把从小混混手中夺过手绢,扭头跟上程卓,挎上程卓的胳膊,走向楼梯。

    小混混紧追两步,刚要迈上楼梯,苟时先挡在他的面前:“这是你应该进来的地方吗?出去!”

    小混混瞥了一眼程卓的背影,对着苟时先“哼”了一声,吹着口哨,晃着身子慢慢离去。

    楼梯上,万一静轻声对程卓说:“咱们是不是被盯上了?”

    程卓:“这个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小混混。”

    万一静抿着嘴笑了,“你呀,小混混?”

    程卓把手指当在嘴边“嘘”了一声:“提放着他。”

    万一静顺着程卓的眼神,看了苟时先一眼。

    苟时先的目光和万一静的目光相对一下,便收回目光,吹着口哨走了。

    进到房间,程卓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万一静走到窗户前,撩起窗帘一角,观察着大街上。

    程卓:“是否换个地方?”

    万一静:“安全起见。”

    于是二人当即收拾物品,拎起皮箱走出房门,却被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怼在眼前。

    程卓镇静地把万一静拉到身后,看看迎面的一身黑西服的人,微笑着说到:“玩笑开大了吧。”

    “程卓!你看看,我这是在开玩笑吗?”黑衣人闪开,野吉二熊走上前来:“没想到吧?真的没想到!石城市一别,咱们就在这,津门市,又见面了!”

    程卓抬手整正眼镜架,瞪大眼仔细看着野吉二熊。

    野吉二熊:“不要再演戏了!你也该戏终下场了!”

    万一静见罢,手伸进小挎包里。

    黑衣人当即抓住万一静的手。

    就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那个小混混手里甩着一串鞭炮,跑到楼道,边跑边喊:“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紧接着,又有四个小混混装束的人跑着追着挤进楼道。顿时,整个楼道,乃至整个津门大饭店闹翻了天,呛人的烟气,刺耳的炮声,夹杂着各种恐慌和咒骂声混织在一起。

    程卓见状,抬起胳膊肘子,直怼在野吉二熊的下巴上,野吉二熊一个趔趄,倒退几步,幸亏被黑衣人扶住。

    野吉二熊发疯似地吼叫:“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溜了!”

    万一静拎起皮箱冲向黑衣人,黑衣人被推倒在地,又砸在野吉二熊身上。小混混用手捅了一下程卓:“姑爷!愣嘛呀!撒丫子颠呀!快!快!”

    “姑爷?姑爷?”程卓一头雾水。

    万一静一把拉着程卓:“快!离开这儿!”

    野吉二熊爬起身子,抬脚踹向黑衣人:“快!抓住他们!”

    “唿”地一团纸包从上而下,纸包打开一瞬间,白色粉末落了下来,黑衣人顿时被呛得鼻涕眼泪一把流。

    “砰”,枪声响了,一个小混混倒下,“瘪犊子,瘪犊子!你可不能死呀。”

    “砰”,又是一声枪响。小混混们被震住了,呆呆站在原地。

    “嘟嘟嘟”,一阵哨声响起,小混混们猛地觉醒,向楼梯口跑去。

    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程卓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和万一静坐在黄包车上,寻思着下一步落脚的地方。万一静拉过程卓的手,在他手心点着,节奏感使程卓知道,这是二人在用密码交流。

    “是否启用新的联络办法?”

    “现在不行,注意身后的尾巴。”

    “总不能总坐在黄包车上吧。”

    “注意身后,安全后下车。”

    这时,车夫回过头来问到:“先生,你们到哪儿呀?”

    程卓随意说了句“五道口。”

    车夫说到:“二位初来乍到,要是没地住,我给推荐个住处,怎么样?”

    万一静立即警觉起来,手伸进小挎包里。

    车夫虽然没有回头,却说:“甭害怕,我呀,是受人委托,专门接二位的。”

    程卓厉声道:“停车!你是什么人?”

    万一静见车夫没有停车的意思,伸手一把抓住车夫的马甲:“叫你停车!”

    车夫慢慢刹住车:“对不住啦,让你二位受惊。”

    程卓扶着万一静下了车,刚要走,车夫拉了下车铃铛,发出“叮当叮当”响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

    车夫不紧不慢地回答:“车夫,拉黄包车的车夫,姑爷。”

    “姑爷?”程卓吃了一惊:“姑爷?姑爷!”

    “姑爷,我的姑爷!”乔珊从小巷子走出来,一步一步来到程卓和万一静面前,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架势开了口:“奇怪呢?还是奇怪呢?”

    程卓笑着摇起头来:“我呀,早就应该想到。”

    “可惜没有想到,对吧?”乔珊走近程卓,盯着程卓,一把拉住程卓,委屈地差点哭出声来,“把我急死啦。”

    万一静拍拍乔珊的后背,“还急死啦,真会说漂亮话。好啦,真没想到,是你出手救了我俩。”

    “一静姐。”乔珊抹了把眼泪,“我打心眼里羡慕你呀。”

    “羡慕我?”

    “你看你,挎着姑爷的胳膊,大饭店、大酒店,出双入对的,我,我却一个人独来独往,还差点被甩在北平。你说,我能不羡慕你俩吗。”

    程卓说:“姑爷呢,你也叫过了,咱们又相见了,总该找个落脚点吧。”

    乔珊抹了一把眼泪:“走,黄包车。”

    一辆、两辆、三辆、四辆,足足有十辆黄包车辆黄包车从附近的小巷里跑了过来,齐刷刷停在面前。

    万一静惊讶地说:“我们可用不了这么多。”

    乔珊指着黄包车:“刚才多亏了这帮黄包车老哥们,是他们在你俩黄包车后边窜来窜去,扰乱追击你俩的鬼子,才使你俩摆脱险境的。”

    “原来如此。”程卓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乔珊。

    乔珊嘴角一提,带有一丝含羞地提了个要求:“姑爷,我能和你坐一辆?”

    程卓还没说话,万一静抢先说:“有什么不可以呢。”

    十辆黄包车前后一条线,又错落有序,跑在河边的大道上。

    六国饭店从眼前掠过,程卓沉不住气了,“珊珊,你一定到过六国饭店。”

    乔珊自傲地回答:“姑爷,我可给你讲过我在上海的经历,你就应该知道,津门市离石城市这么近,我能不了解津门吗。”

    程卓:“可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来过这里呀。”

    乔珊指点着程卓的脑门:“想向,有了想向,脑洞大开。”

    程卓点点头,又问:“你的触角怎么伸到这里了?”

    “很简单,我老娘就是这里的人。”乔珊说着,盯着有些疑惑的程卓:“懂了吧,我姥姥家。”

    程卓笑了:“原来如此。”

    乔珊:“以后呀,你会知道的更多。就拿眼前这帮拉黄包车的,这都是我姥姥家开的车行的脚力,因为我姥爷是个慈善户,专门召集那些贫困的,开了这个车行。”

    “嗷,一切都明白了。”此时,程卓真的对乔珊有了一种敬仰的感觉。

    乔珊指着六国饭店旋转门:“姑爷,进去转一圈?”

    程卓回答:“这里一定还得进去,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