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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臭水沟

    周大虎和院长从手术室出来,院长一脸的愁云说:“周队长,情况你也知道了,你看现在怎么办,伤员急需外科手术,可是我的外科医生全部你们带走了。要不你给你们处长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派一个医生回来?”

    周大虎面露难色的说:“这个我也不好说,要不,我给处长打个电话试试。”

    “好。好。好我先替伤员家属谢谢你啊。”说着,院长抬眼看了看,说:“你跟我来。”

    院长带着周大虎走到意见办公室门口说:“周队长,里面有电话,请你跟处长好好说说。”

    周大虎朝院长点点头,走了进去。院长也是一个懂行情的人,他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候着。

    滨海城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马路上的行人车辆人来车往,络绎不绝,只是天空的乌云倒是让行人们加快了脚步。

    然而,在医院却不是这番和谐的景色,平静的水面地下涌动着暗流,而且是强烈的暗流。

    保密局通过市卫生局将所有的外科医生集中培训,从根本上杜绝了抢救伤员的可能性,同时,他们密切注视着各大医院和诊所。而党通局的人在这一方面是差不上手了,却把注意力放到了外科护士的身上,在他们认为,就算是医生做了手术,后面的护理还是离不开护士的,也许在这一点上,杨吕志输给了曾友农。

    在住院部的外科病房楼道的护士站边上,有一个带着鸭舌帽,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的人,长时间依靠在墙上,看着报纸,翻来覆去,一张报纸也看不完。他就是党通局余飞翔的手下吕田中。

    吕田中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在这些护士小姐们的身上转来转去,享着眼福,报纸只不过是他的一个障眼法。

    护士站的护士们端着药盘子,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一个护士在楼道上窜着每一个病房,她身穿白大褂,高高挺起的胸膛,有种要撕裂白大褂的势头,头戴一顶雪白的燕尾帽,淡淡的眉毛下长着一双大眼睛,鼻梁挺直,殷红的嘴唇,雪白的牙齿。她就是外科护士长沈红霞。

    医生不在,她这个护士长就担当起医生的部分职责。

    下班的时间早过了,沈红霞的白大褂换了,换回了女儿装,一件紧身的连衣裙,衬托出窈窕的身材。

    “护士长,明天见。”

    “明天见。”沈红霞和大家打着招呼,走出了护士站,吕田中便悄悄跟了上去。

    沈红霞走出医院大门,招手要了一辆黄包车,跟踪的吕田中也赶紧招手,坐上了后面的一辆黄包车,“跟着前面那辆黄包车。”

    吕田中的话,十分强硬,黄包车夫没有反抗的胆量,拉车赚钱,管他拉的是什么人。

    一路紧跟,前面的黄包车终于在顾巷停了下来。沈红霞从黄包车上下来,头也没回,就进了顾巷。

    吕田中也紧跟其后,看着沈红霞进入一个家门,他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门牌号码,记在了心里。此时的天空越来越暗,雷声也从远方滚滚而来,顾巷这个弄堂不算大,看上去只有几十户的人家。吕田中抬头看看马上要倾倒的天空,躲进了对面的一个门檐下,监视着护士长的家门。

    周大虎从办公室出来,院长上前问道:“怎么样,杨处长同意了吗?”周大虎,没有吭声,脸上的遗憾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院长急切的问:“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呀怎么说?”

    “处长已经请示了站长,站长说了,三天,天塌下来也不能动任何一个外科医生。”

    “混蛋,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们。”

    周大虎无可奈何的阻拦着情绪激动的院长,说:“这样,你想办法让伤员坚持三天,只要三天,医生就可以回来了。”

    院长的脸涨得通红,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冲上了眼珠子,他像一头激怒了的大象,正想狠狠发作一番,但当目光落在周大虎那张充满无奈的脸上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胸间的狂潮一下子又退了下去。

    只听见天空一阵咆哮声,雨像箭一样射下来!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来了暴风雨!简直是暴风“箭”雨,雨顷刻间狂下起来,雷也越来越响,风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乌云渐渐越来越多,雨也越来越大,接着一阵闪电劈掉了一棵树。

    天空一片漆黑,只听见“哗哗”的雨声,远处马路上的灯光一闪一闪,恍惚不定,透过路灯的光亮,可以看到大雨就像是个偌大的雨帘子将他背后的一切都阻隔。再看看,地面上,雨点击打着路面的积水,溅起一个个小水柱,雪白雪白的。

    在雨声中,吕田中的警惕性特别的高,耳朵似乎也特别的灵光。夹着雨声,沈红霞开门的声音尽然也传到了吕田中的耳朵里。放眼过去,隐隐约约看到,沈红霞身背一个药箱,打着一把雨伞,出门了。

    吕田中原本以为这么大的雨,只要沈红霞不出门,今天也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她沈红霞偏偏就是出门了。;吕田中抬头看看茫茫的天空,有看看,渐渐远去的沈红霞,他不敢在犹豫了,双手抱着脑袋冲进了雨帘中。

    这回,沈红霞好像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连个黄包车也不坐,独自在雨中行走,吕田中只能是默默的跟随其后。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吕田中的脸上抽着。

    雨,实在是太大了,路边的树木,弄堂的屋檐,凡是一切可以遮风挡雨的建筑,都被吕田中利用到位,哪怕是一分一秒的遮挡,对于他来说,也是好的。

    就这样吕田中一路跟着沈红霞来到了马浪路上。吕田中早已经是个落汤鸡了,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不时的用手掌一把一把擦着脸上的雨水,以免被雨水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沈红霞能够早点到位。

    万事不如意。倒霉的事也就跟着而来,就在吕田中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时,谁知道脚底下一不留神,踩着了一个鹅卵石,紧跟着,不容商量的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他沮丧的从雨水中爬起来,定睛一看,目标不见了。一阵心慌意乱,他一个鹞子翻身,赶紧的跑了几步,马浪路上,却是弄堂一个挨着一个,再往前跑几步,两条马路交叉,四通八达。

    雷天霑明白了,目标丢了,他使劲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悔也好,怨恨也罢,现在都是无济于事了。

    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闷热的夜,令人窒息。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人悸恐。

    一道闪光,一声清脆的霹雳,宛如天神听到信号,撕开天幕,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

    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在距离臭水沟100米出停了下来,因为这最后的100米,不能通车。

    救护车刚刚停稳,后车门打开了,跳下来两个人男人,接着从撤离拉出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病人,张竞锋从前面跑了过来,撑起一把雨伞,为担架上的病人遮挡着雨水。很快进了臭水沟。

    臭水沟只是这条马路上的一个小弄堂,为什么叫臭水沟,已经无从考证了。臭水沟住着十几户人家,半夜三更的,家家户户的灯都已经熄了。

    张竞锋将伤员抬进了一个屋子 ,安置好伤员,转身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马上将救护车开到远离这里的地方,以免引起敌人的怀疑。”

    “嗯。”

    两个人匆匆而去,张竞锋看看时间。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顾彦生和王海媚两个人乘着伞,踩着泥泞出现在了臭水沟,虽然是漆黑的一片,但是,两个人还是警惕的停下脚步,四下望望,之后,才走进了臭水沟弄堂。

    在里间,一张床板被太高了,这就是手术台。

    顾彦生一切准备完毕,手里拿着手术刀,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张竞锋。张竞锋向他投去信任和鼓励的目光。顾彦生转而烂了一样边上的助手王海媚,两个人的儿目光相撞时,互相点了点头。

    顾彦生低头,用一只手在伤员的身体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王海媚立刻用棉球擦拭伤口的血液。

    张竞锋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手术正在进行。

    外面的雨水使命的抽打着玻璃,发出的轰鸣的响声。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陈明江的车子在臭水沟停了下来。陈明江是个拉黄包车的 ,对于滨海城的每一条道,每一个弄堂都了如指掌。了解的程度远远胜过一些片警。

    陈明江下车,指指臭水沟,摆摆手,警察和手下的人一拥而入进了臭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