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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小洋楼的秘密

    周大虎为什么没有杀回马枪,的确让顾彦生猜不透,这可是周大虎的一反常态,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杀回马枪那是他的必修的功课,难道说,真的是……

    顾彦生带着百思不解的问题走进了行动处大院。大院里静悄悄地,除了几个文职人员在走动之外,好像武装行动人员都还没有上班,也许是昨天一天过于的忙碌吧。

    顾彦生路过走进的办公室,并没有进去,而是一直走到了楼梯口,刚上了两个台阶,突然有停住了脚步,转而一想,折回身。开门进了走进的办公室。

    原本顾彦生是想去周大虎的办公室,打探一下周大虎的状况,毕竟,昨晚的一幕还是惊险有余,留有后患的。但是,仔细想想,既然周大虎没有后面的动作,自己又何必去杞人忧天呢,任其自然吧。人世间就是有很多的事情,任其自然才是硬道理。

    此时的顾彦生心神有点乱了,那是因为王海媚的安全,那个血棉球的结果会是什么?顾彦生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所以,当他尽量用好的想法去安慰自己的时候,却也避免不了另一个声音的干扰。

    周大虎本来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你要想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不钻进他的肚子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出尔反尔,不讲信用,那都是周大虎的作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了解到周大虎的动向,才能有所防范。

    顾彦生被两个想法,两个声音搅得是天翻地覆,不知所措。他从座椅上弹跳起来,有那种豁出去的气度,迈开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说,顾彦生是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的人,那么,还有一个人是在陪着顾彦生一夜未眠的,那就是周大虎了。

    口袋里的那个带血的棉球说明了什么?周大虎的而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要准备结婚?租来的房子,怎么可能,为什么妻子蒋秀竹没有一点反应,这么大的事,蒋秀竹会不知道?那为什么没有杀回马枪,拿取更有利的人证?周大虎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周大虎一夜未免的疲倦并没有带到今天早晨,也许是一夜的大雨冲刷了世间的尘埃,也冲刷了周大虎的心灵,有一种驱动在周大虎的心里翻滚。

    周大虎的脚步声是第一个敲响行动处大楼的楼板的。当他走过朱雨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的朝朱雨晴的办公室看了看,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这次的任务一定是在和平旅社看管那些外科医生,而出来走街串巷的应该是他朱雨晴。如果,不是自己的走街串巷,那么,碰上昨天晚上这种事的就不会是自己,而是他朱雨晴,至于朱雨晴会怎么做,那和他周大虎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事情偏偏就是不如自己所愿,不愿意碰到的事情,就是偏偏让自己碰到了。如果,顾彦生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一切又都不是这样了。

    周大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轻轻叹了一口气,一队和二队之间的矛盾说白了,就是自己和朱雨晴之间的而矛盾,而矛盾的焦点就是互相看不起对方,人为自己要高人一等,这一点在行动处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他理解连襟的做法,杨吕志也就是为了一碗水能够端平,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维持政治平衡。因为他知道平衡游戏的规则便是这样。双方平衡的时候,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旦一方要打破平衡,就必须以牺牲另一方为代价。另一方要想不成为炮灰,只能鼓起更大的力量来力挽狂澜。此时,双方都已经没有退路,无论用那种方式解决,战争以何种方式出现,都已经不可避免。到头来,只能说腥风血雨,山河变色。而这绝非是党国之福。

    周大虎在办公室左思右想起来。他将薛传雄叫到了办公室,给他布置了一个秘密任务,就在薛传雄离开周大虎办公室的时候,不想正好和上来找周大虎的顾彦生碰了个满怀。顾彦生的目光和薛传雄的目光相撞的那一霎那间,顾彦生的心里不免一个诧异,薛传雄的目光似乎不仅带着某种敌意,而且还带有某种嘲讽和高傲,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鄙视。就这那感情丰富的一撇的目光,在顾彦生的脑海中久久驱散不去。

    纵队首长从臭水沟被转移到了2号据点,也就是拉都路上最大的一个居民区。2号据点更集中了敌后地下党在白色恐怖之中的工作特点,叫做“灯下黑”,也叫做“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2好据点距离保密局行动处只有1500米左右,而且有一条大马路直通,还是一个闹市区域,还真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

    这是一个较大的居民区,一排排的居民楼都长的一个样子,清一色的六层楼建筑,底楼还带有天井花园。唯一不搭调的就是在这个整齐的居民区里,却有着一个二层的小洋房。这间小洋房原来是一个英国商人自己设计自己建造的,后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这个英国商人便急于将洋房出卖给了一个商人,而匆匆离开了中国。

    张竞锋和这位英国商人有过交往,知道洋房里有些秘密,当初,地下党也曾想买下这座洋房,作为活动据点,便于开展地下工作,只是价格问题,迫使放弃了。

    在为首长选择养伤之地的时候,张竞锋想到了这座洋房。正巧洋房的主人做生意亏了,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张竞锋找上门来了,优惠的条件,使得主人一拍即合。洋房被张竞锋租用半年。

    张竞锋走进洋房,感到阴森森的,没有一点人气,这里的家具摆设,几乎和当年没有什么两样。他来到书房,环视了一下书房,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那张书柜上。他慢慢的走到书柜旁,将书柜挪了出来,用脚在地板上蹬了几下,弯下腰仔细的查看地面的痕迹,他拔出一把尖刀,撬开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张竞锋的心里一亮,好家伙,这个房东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发现这个地下暗室。

    这个地下暗室,是当年张竞锋听那个英国商人说起的,这是为了防止强盗入侵而专门设置的,或许那个英国商人从来没有利用过,而今天却被张竞锋线给用上了。

    在这个居民区内,有好几户是空着的,没有人居住。洋房大门口的那幢楼房里,就有三户人家是没人居住的。

    张竞锋之所以放弃了空房的利用,而选择这个洋房做据点,那是他汲取了顾彦生提出的建议,对以往的工作作风做了修改,也主要是防着叛徒陈明江的知情。

    张竞锋为了方便起见,将首长安排在书房隔壁的屋子里。

    天亮的时候,首长醒了。这让张竞锋一直悬挂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在陆伟涛的自我推荐下,张竞锋考虑再三,答应了他妻子齐涵江来照顾首长,毕竟齐涵江也是一个护士。

    齐涵江查看了首长的伤口,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她给首长打了一针盘尼西林。

    陈明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悠着,脑子就像机器一样,时刻不停地转动着。他在心里盘算,从时间上看,共产党的伤员应该抵达滨海城,但是,自己昨天一天都是按照地下党原来的一贯工作作风而反其道行之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叛变必定会给地下党一贯以来的工作作风带来变化,可是没有一点收获,半夜的时候他也是路过臭水沟,突然想看看地下党的工作作风有没有改变,没想到在臭水沟却碰上了顾彦生。

    顾彦生作为行动处二队的副队长,出现在那种地方,让陈明江有些想不通,但是,趋于顾彦生的声望,他不敢和他对抗,但是,心里的疑点总还是抹不去的。他已安排好人,今天暗中跟踪顾彦生,看看他今天会干些什么事?

    “笃,笃,笃。”

    “进来。”

    进来的是吴庆耀,准确的说,是他陈明江的替身。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个子模子几乎一样。

    “队长,我们今天怎么安排,一队的人全部出去了。”

    陈明江并没有急于回答吴庆耀的问话,而是拖着下巴继续思考着。吴庆耀默默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候陈明江的发话。

    陈明江在办公室转悠了几圈突然说:“以行动处为圆点,半径2000米拉网式搜查。重点搜查那些没人居住的房屋和出租屋。”

    吴庆耀有些不明白陈明江的意思,问道:“俗话所,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敢在我们行动处的眼鼻子地下?”

    陈明江拍着吴庆耀的肩膀说:“这你就不懂了。地下党有句行话,叫做‘灯下黑’,意思就是说,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