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人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烈火，只恨不能把女真人燃烧殆尽。
大明没灭在蒙古鞑子手里，竟被小小女真给灭了。
无法接受。
意难平！
杨帆却说道：“你们别激动，谁说大明亡于女真了？”
朱元璋翻白眼，“你不是说大明之后的朝代是大清吗？”
杨帆解释：“中间还有一个大顺，但存在时间太短，不被承认。”
“灭大明的，正是大顺的李自成。”
“杨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家祖孙三代，脑瓜子嗡嗡的。
李自成三个字，就像是三把刀，深深扎进了他们的心。
杨帆开始娓娓道来。
“大明之亡，亡于没钱。”
“虽有内忧外患，但还是大明自己的原因。”
朱元璋顿时张牙舞爪。
“老杨，你的意思是，咱大明自己不行？”
杨帆示意朱元璋稍安勿躁。
“太祖爷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起的历史周期律？”
朱棣和朱高炽好奇问道：“什么是历史周期律？”
杨帆说道：“从秦汉到魏晋南北朝，再到唐宋元，无论哪一个朝代，无论哪一个政权，要么政怠宦成，要么人亡政息，要么求荣取辱。”
“都没能跳出这个所谓的历史周期律。”
“没有一个王朝国祚超过三百年。”
众人里边，当属朱元璋最有见识，其次是朱棣；姚广孝最有学问，其次是朱高炽。
四人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瞳孔猛然一缩，仿佛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卧槽。
还真是如此。
几千年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扶植起一个王朝，然后又慢慢将其摧毁，再扶起一个新王朝。
如此往复循环。
没有一个朝代能一直存续。
朱元璋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迫不及待问道：“老杨，原因何在？”
姚广孝脸色大变，突然说了一句：“一定是屠龙术，肯定是屠龙术。”
“周之姜子牙，汉之张良，蜀之诸葛亮，还有我大明的刘伯温，他们都是学屠龙术的，助真龙天子建立新朝。”
他自己也是学屠龙术的。
杨帆嗤之以鼻。
“狗屁的屠龙术，封建糟粕罢了。”
“说白了，其实就两个字，公平。”
“一个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击碎前朝权贵，重新分配天下土地，老百姓有活路，社会相对公平。”
“随着王朝发展，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如果出个中兴之主，还能暂时缓解土地矛盾，续命几十年。”
“但土地兼并是不可逆的，到最后，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贫富差距无限拉大，社会变得极度不公平，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然后有枭雄崛起，定鼎中原，建立新朝，重新分配土地。”
“华夏一部历史，仿佛四季轮回，一直没跳出这个规律。”
众人陷入沉思。
朱高炽急切问道：“杨军师，有没有办法能跳出历史周期律，让我大明传世万代？”
这个问题，朱元璋曾经问过。
当然有。
但你们不会同意那两个答案。
杨帆摇头。
“导致不公平最大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极其严重，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百姓流离失所，无立足之地。”
“活不下去，只剩造反一条路。”
说到这里，杨帆看向朱元璋和朱棣，“对不对，太祖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