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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过寿豪华宴

    之后不久,宋哲元又在故都为自己母亲庆祝七十大寿,我有幸参加了这次宴会。这场宴会的奢华程度,几十年来都少见。

    以我所知,这次庆典,既有委员会为其张罗,又有筹备委员会在事前进行大肆宣扬。

    委员当中,也分为好几个部门:萧振瀛担任总招待,张振鹭担任司仪,潘复负责提调,林叔言负责赏金,郑道儒负责总理事务,雷嗣尚负责文书,潘毓桂负责警卫,张璧负责饮食监督,李显堂担任联络官,门致中、秦德纯和过之翰分别担任前院、后院和旁院的“总理”,陈璞章负责登记,陈继淹负责交通,李鸣钟负责接待军界人物,陈中孚负责接待外宾,管翼贤负责接待报界人物,冷家骥负责接待商界人物,萧刘辅瀛负责接待女宾,王××负责接待老人……这是我记忆中大概的分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场宴会的宏大规模。而且每一个部门下边,都有办事长和办事员好几个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佩戴着“寿”字徽章,下面带着一条红绸,写明每个人的职务和姓名。工人和警卫也佩戴着其他颜色的“寿”字徽章,下面带有一条红绸。

    前后举办了三天堂会,全国的京剧名角都应邀前来,登台表演。花园当中虽然摆满了桌椅,但是看戏的人太多,仍然坐不下。后来竟然采用了戏票的制度,有些贺寿的客人只得到了一天的戏票,有的则得到了两天或者三天的戏票。

    宴席采用的是流水席,三个院子里面到处都摆放着八仙桌,八个人坐齐之后,立马开席。在这一桌吃完之后,如果觉得还没吃饱,可以立刻到其他的席位上去吃。席面非常丰盛。

    东西花厅用来设宴招待贵宾,这里的食物更加丰盛美味。所有的菜单都是每天早晚更换,所以贺寿的人当中很多都是带着一家老小来坐席。管翼贤跟我说:“有与宋家很少来往的人,当天也拿着一副寿联,带着全家老小来贺寿,恭贺完之后就一直坐席到晚上,第二天又拿着一副寿联来贺寿。因此,宋家收到的寿联和寿幛,堆起来就像小山一样。”

    寿堂里的“寿”字,比人还要高,案桌上的大蜡烛,像人的手臂那么粗,正中间还悬挂着林森和蒋中正题的牌匾。林森的落款是名字,蒋中正的落款则称自己为“侄”。日本方面的人物里,赠送寿屏、寿词的人也非常多,而且词句雅致,字也写得很好,不知道是什么人代写的。

    吕咸专门从上海赶过来祝寿,对我说:“这次庆典的盛况,可以和当年杜月笙建立家祠时的情形相比了。”为了让庆典规模不逊于杜月笙建祠堂,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曾在上海找了杜月笙门中的两三个人,作为庆典顾问,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

    至于耗费的钱物之多,那更是难以想象的。后来,张恨水告诉我说:“这是宣统大婚之后,古城里第一大规模的事情。三天花费的钱财,足够十万贫民一个月的生活所用了。”

    据管翼贤对我所说,这笔钱并不都是由那个愚孝的宋明轩自己掏的腰包。各个方面前来贺寿的人物,都有所谓的“报效”。冷家骥代表整个华北商界,赠送了十万元的礼金,还有一千桌寿宴;萧振瀛一个人就“孝敬”了老太太五万元的礼金,这笔钱从哪里来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另外,汤玉麟身上还背负着罪名,居住在古城,也不得不“报效”了一万元。像陈继淹、冯治安、造币局长吴大业、税务局长宁恩承、北宁铁路局长陈觉生、印花烟酒税局长徐铣、海关代监督谢振纪等人,都赠送了礼金五千到一万元不等。就连官产局长常小川和北京财政局长林叔言,也都赠送了五千元礼金。其余的礼金在五千元以下,一百元以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