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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少年新班考首名 集市诸梦见戏停

    当别人家都是父母接送孩子上学的时候,栗钧天是和邻居家的一位哥哥一起去上学的。

    邻家哥哥名曰封无悔,栗钧天叫他封哥。

    每日起床后,封无悔都会带领着栗钧天去上学。这之后,没有几个人再敢欺负他了。

    封无悔也在麒麟学堂,但是比栗钧天要大几岁。每日除学堂之内习读功课外,下学之后,封哥都会取出藏在学堂外的佩剑,然后带着栗钧天回家。

    他所习剑谱乃是封家祖传《封无影》,封家曾以一招“见血封喉”而闻名紫山。

    虽说封无悔传有家谱,但因年少资质浅薄,因此不能挥洒自如。但即便如此,对付几个小毛孩也是绰绰有余了。

    因此栗钧天的同窗们都不再像启蒙班时那样欺负他了。

    栗钧天找到了一点做人的尊严。但是性格依旧内向的他,还是看起来没什么出息。只是门门功课都优秀罢了。

    比起启蒙班,这个阶段设有诸多课程:四书、五经、六艺、七戒、八兵,等等。

    栗钧天一日都不会忘记,自己要在将来出人头地。

    他深知,仅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无法报仇的。就算去拼死做这件事,那也只是匹夫之勇。因此在课上,比任何一位同学都要用功。

    每当累困之时,他都会掐自己的手臂一把。这样便能时刻提醒自己,要学习、要努力。否则莫说报仇,就连自己都养不活,那时就真成了笑话。

    很快就到了年末课考,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了全班第一名,门门都是全优。每年期末课考以后,学堂都会邀请所有弟子的父母去学堂。

    一者对谈父母,二者强调假期之事。

    栗常鸿一听儿子考了班里全优,虚荣之心油然而生。那时的他,已经被州府晋升至堂前侍卫。从布衣换为轻铠,配有新发的侍卫剑,威风凛凛。

    栗钧天也觉得自满,通过努力拿到了第一名,最起码还有一些尊严。父亲晋升了,至少同学们不会再说他的父亲是乡下来的杂工。

    栗常鸿身着轻铠,去了学堂。只是佩剑要由麒麟学堂的门卫暂且收下保管。因为朝廷有规定,凡民间各处学堂内,不得带剑而入,违者斩立决。

    原因很简单,一则彰显朝廷威严,二则保护学子。

    先生在课台上讲说第一名是栗钧天时,栗常鸿一脸的虚伪笑容。这虽然爱慕虚荣,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的。

    毕竟,谁家的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

    回到家里,栗钧天手舞足蹈地来到龙雪飘的面前,告诉母亲这一消息。

    正好,这天家里养的一群小鸡已经长大,下了第一个鸡蛋。龙雪飘就把母鸡新下的鸡蛋拿给儿子看,栗钧天觉得好神奇。

    心想,为何这小小的鸡蛋可以孵出小鸡,反反复复,这难道就是生命。于是恍惚间思考了一个所有人都思考过的问题,鸡和蛋,究竟谁在前?

    这天晚上,龙雪飘就把鸡蛋炒了给儿子吃,但是自己却没有吃一口,只是看着儿子在那品尝。

    母爱的伟大从来都不是嘴上说出来的,而是每个少年都无法看见的细节。自然,栗钧天也无法体会。

    次日,龙雪飘拿出十文钱,作为奖励给儿子。栗钧天就奢侈地买了两枚冬果回家,并且懂事地递给母亲一个。还剩下五文钱,就放在自己的小盒子里藏起来。

    母子二人细细品尝新鲜的冬果,虽然天是凉的,但是心是热的。看着儿子吃得那么开心,龙雪飘就用小刀,把自己手上的冬果切下来一半给了儿子。

    ……

    放假,对于孩子们来说那就是天堂,可以随心玩耍了。可是栗钧天没有自由的空间,必须在家里完成学堂布置的任务。只有全部写完了,才可以出去看着其他孩子们玩。

    有时候,封哥就会带上他去集市看变戏法卖艺的。栗钧天被那些厉害的障眼法骗得信以为真。

    看着那些术士手中变出各种各样的物件,想着自己要是会法术,那该多好。就可以复活阿虎。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

    街上以武卖艺的也很多,还有说书的。听着那些历史上的武侠高手如何行侠仗义,栗钧天胸中就涌起一股热流。

    他找到了方向,梦想着自己也可以像个大侠一般,飞檐走壁、惩恶扬善,那样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个假期,他总是对白日梦充满了幻想。想着将来自己可以拥有幻术和武艺。

    每天做完功课,都会翻开《虹末籍》去继续研究。

    钻研《虹末籍》时,总是废寝忘食。哪怕是别人叫他,也根本听不见。

    这日,他开始钻研第三页。只见第三页上书:

    虹者,雨后之景象,虽为半圆呈桥,实乃圆虹。末者,非人眼所能见也,盖,聚天地之精华。

    末者之功,自盘古开山而出,能习功成之人,其血非红蓝相结合不能为。此,乃天选,独一无二者,非有缘人不得此籍。

    栗钧天大致理解出,想要练成这种武功,必须血液是红色和蓝色相结合。但是红色和蓝色相结合又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所学知识也不够,只得遇到合适时机再去寻找。

    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拥有这本《虹末籍》,更是因为在没有找到《蓝学记》前,不会去询问任何人。

    一则,别人会觉得他是个疯癫,二则,若真是上古神功,必不能被别人习了去。

    ……

    栗钧天的表哥陆旺家,比他年长四岁。虽说聪明,但却娇生惯养。陆乘风和龙雨妃对这个孩子溺爱到了极致,要什么就买什么。

    他有很多集市上买来的武侠书籍,不要的,就全部扔给栗钧天。而栗钧天喜欢去看那些大侠的介绍,也会偷偷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去画出书中所描述的武侠招式。

    由于画功出众,男同学们都会让栗钧天给他们画一个心中的偶像,除了柳松柏。

    柳松柏心生不满,便向先生打了小报告,说栗钧天拉帮结伙,还在下课画画。先生压根没理会。

    只要班上谁有武侠的图册书本,都会先给栗钧天看。于是在内心深处,他真正爱上了英雄的角色。

    在课下的时候,孩子们都会模仿心中的大侠,用纸做出粗略的剑或刀,还用带有唾沫星子的口技来配音,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龙雪飘领着儿子逛集市时,栗钧天突然被某种事物所吸引,压根不肯挪动一步。

    那是在一间戏楼的大门口。栗钧天看见院内,哥哥姐姐们在空地上表演剧目,告诉母亲自己也想学演戏,并说服母亲帮他去找学习演戏的路子。

    虽然家庭条件逐渐变好,但是目前没办法支持他的梦想。可龙雪飘还是选择借钱,想让儿子在休息日和假期去学习演戏。

    那个月,她跑遍了很多朋友家。终于借到了供儿子上戏班的学费,毫无顾忌地支持儿子。

    她希望儿子将来多才多艺,能多一碗饭吃。因为作为母亲,她知道学习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而栗常鸿从不会去想儿子未来的出路,就知道打骂。

    除了打骂妻儿,又能做什么呢?满嘴谎话,加上他又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又怎会出钱去鼓励儿子的前途。

    遇上这样一位父亲,是栗钧天的不幸,但是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是没办法改变的。

    为了栗钧天能在将来有出息,作为母亲,龙雪飘真的可以豁出一切。这便是,若爱子女,便为之计深远……

    栗钧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头脑发热,还是真的热爱。他不会知道,前方学戏之路,将再一次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