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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午夜梦回时

    “司徒小哥可听闻那逍遥散人昨夜暴毙了?”

    “见了。”

    王大小姐红着脸“虽然我爹张榜说谁能降妖便将我许配于谁,但爹爹素来疼我,若我开口,便是免去那苦差事也是可以的。省得司徒小哥带着令妹以身犯险。”说罢期待地看着司徒。

    “倒也不苦,刚刚去看了那柳氏居所。”司徒绕开话题。

    “有何发现?”王大小姐问道。

    “没有。”似是觉得回答得太僵硬了,“王小姐可知晓什么隐情?”司徒补充问道。

    “柳氏那个J人。”王小姐看着司徒二人一脸想听、爱听、多说的表情。接着说:“那年我爹外出进货,马车在偏僻的路上陷入泥潭,等人施救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在郊外扭伤了脚,无人施救的柳氏。不知那柳氏使了什么狐媚招数,竟骗得我爹将她带回府中。”王大小姐抿了口茶。

    “我母亲心胸宽广,忍下委屈同意纳她进门,还容得她生下一子。谁知她恩将仇报,竟诬陷我母亲害她孩儿。趁我母亲不备,将她杀害。之后怕被追究,还畏罪上吊了。真是便宜了她!”

    “司徒小哥若是看到她的鬼魂,请务必打她个灰飞烟灭,替我报仇啊!”王大小姐的眼中燃烧着恨意。

    “王小姐节哀。若无其他事,我们再去别处探查一番。”

    司徒二人离开了花园。

    ……

    午夜,云兮子内急,辗转反侧。终于憋不住,打算去茅房。

    推开门,没走两步,看到一个人背对着她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王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王小姐没有回答。

    “王小姐?”

    咔嚓咔嚓,一阵摩擦声传来,王小姐的头突然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后转来,但是身体丝毫未动,直到转跟云兮子对视,才就此定住。

    云兮子大惊转身想回房。

    一转身,扫洒的张大娘、种花的老戚头,以及几个丫鬟小厮齐齐堵在云兮子房间门口。

    他们低着头,双手僵硬地平举在胸前,毫无意识地向云兮子逼近。

    眼看无路可逃,云兮子打呼“啊!救命!”双手挥舞,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原来是一场梦啊。云兮子呼了一口气,但再也睡不着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黑暗中监视着她。

    犹豫再三。

    “咚咚咚,咚咚咚。”这回响起的是司徒的门。

    司徒打开门,看着云兮子。

    “我做了个噩梦,好害怕,可不可以到你房里睡。”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咚咚咚。”云兮子接着敲门。

    “滚!”云兮子讪讪地回到房间。继续把被子当成结界。

    半梦半醒间。

    “悲声起,泪沾裳,吾儿远去痛断肠。曾记那,娇儿笑,绕膝欢闹满庭芳。戏台上,强颜唱,心似寒冰怎扮妆。声声泣,句句伤,天涯何处觅儿郎。这人生如戏却难续,失了吾爱断了肠,空留这孤影对斜阳,唱不尽心中那无尽殇。”

    来了,又是那熟悉的唱戏声。

    老天爷啊!

    “邦邦邦”急促的敲门声,“司徒,司徒,求求你了,我就在屏风外面,我保证不打扰你。实在不行你把我放进乾坤袋里……”

    门忽然开了,云兮子反应不及扑了进去。司徒一手捞住把她扶稳。

    云兮子反手关上门,在司徒的注视下,变回原形,双腿一屈,在屏风旁卧着。

    “你可千万要用捆妖索把我拴紧了。”交代完,云兮子闭上了眼睛。

    司徒看看地上的鹿,无奈的笑了。

    次日一早。云兮子伸了个懒腰。“这妖怪果然惧怕你的神威,柿子挑软的捏,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他。”

    “他不出来,我们便逼他出来。”

    “你想到办法啦?”

    大厅。

    王员外笑眯眯地问,“二位仙长可有何线索?”

    司徒回望王员外。

    “二位不要误会,我那小女十分关心二位仙长。怪我把二位置于危险之中呢。”王员外搓了搓手“实不相瞒,我王家三代经商,现有良田商铺许多。但我家逢大难,人丁凋落,只有一女可继承家业。司徒仙长一身正气,想必是有福之人。如若不弃,我愿将小女许配于你。今后,保你二人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再不用干那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了。”

    “谢王员外抬爱,婚配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高堂尚在,不敢妄自定夺。司徒不卑不亢。

    “另有一事想请王员外告知。”

    “唉,你说。”

    “听王小姐说,王员外早年还有一子。请问此子葬在何处。”

    “就在后山。”似是想起了伤心事,王员外也没有了兴致,交代几句离开了。

    子时,刚刚睡着的云兮子被轻轻踢醒了。

    “干嘛?鬼来了?”

    “我们去找她。”

    后山,夜黑风高。

    “我们来这干嘛?”云兮子问。

    “挖坟。”

    后山上一个孤零零的小坟包。

    两个时辰后,一副小小的棺椁露出来了。

    司徒一铲子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周围也无一点异动。

    “走。”

    “去哪?”云兮子边追边问。

    两人到了柳氏的院子。

    今天上的云层厚厚的,看不到月亮,一片漆黑。院子里只有呼呼的风声。

    司徒二人推门进入,床边的婴儿床无风自动,仿佛刚刚有什么人在边上推。

    司徒掀开包被。

    左手提起木雕婴儿。

    房间的窗户突然开了,风呼呼地吹进来。

    司徒右手取符,轻轻一抖,一团火焰在掌中生起,作势要把那木雕婴儿放进火中。

    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一道红影飞身过来抢夺婴儿。司徒一旋身闪开了。

    “你是,柳氏?”

    女鬼红色的衣裙随风舞动,长发如瀑般散落,苍白的面容上透着狰狞与怨毒。司徒长剑一挥,一道光芒闪过,直逼红衣女鬼。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她猛地伸出鬼爪,带起一阵阴风,向司徒扑来。司徒脚步一错,侧身躲过,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迅速打出一道符咒。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女鬼。女鬼怒嚎着,再次扑向司徒。司徒举起手中木雕婴童格挡。女鬼收势不及,撞了上去,“噼啪”,碎裂的声音传来,木雕裂开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从里面漏了出来。

    “儿啊我的儿啊!”女鬼哭嚎着,也不继续攻击了,跪在地上试图收拢那些骨灰。

    屋内突然恢复一片寂静。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女鬼流着血泪。

    “你既然杀了王夫人再自尽,那是自甘赴死,为何还要纠缠不休!”云兮子问道。

    “自甘?谁说我自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