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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桑尽的过往

    “就那幻境?哈哈哈哈哈,根本不足为惧。”张鹏没心没肺地笑道。

    原来他经历单纯,有生以来最让他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小时候家境贫寒,看着别的小孩吃零嘴,他没有钱买,被其他小孩嘲笑。

    “哈哈哈哈,我把他们都打了一顿,还把他们的糖葫芦都吃了。太好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张鹏回忆着幻境中的美味,“这东西只能进去一回吗,能不能再送我进去一回?”

    云兮子无言以对。

    “桑尽呢?”

    “在那边,他好像,出不来了。”霄瀚上神说。

    几人绕过一个巨大的冰柱,看到桑尽站在那里,双眸紧闭,面色痛苦。

    “怎么办,能帮他吗?”云兮子问。

    “我们进去看看,你和雪狐在这里守着。”霄瀚上神对张鹏说。

    “好,一定小心!”

    霄瀚上神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桑尽面前的空间出现一条裂缝。霄瀚上神拉着云兮子钻入其中。

    幻境中。

    司徒桑尽的母亲是瑞王正妃,出生起就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瑞王府小世子,从小锦衣玉食,不知烦恼为何物。

    与所有世家子一样,有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导功课,闲暇的时候,也会跑马斗鸡,跟着父王在府中听歌赏舞。

    瑞王与王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府中姬妾甚少。且身为世子,桑尽小时候也没怎么吃过后院宅斗的苦。

    当朝皇帝是桑尽的大伯,瑞王与他一母同胞,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先皇驾崩后,皇帝继位,其他几个皇子都已去了封地,只有瑞王一直留在京城。

    瑞王在朝中风评一直甚佳,温文尔雅,淡泊名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直没有子嗣,宫里传出皇帝龙体欠佳的消息。

    在桑尽出生后一年,东宫传出喜讯,皇后娘娘有喜了。十月后皇后产下一子,取名福临。举国欢庆。

    此后,桑尽常常跟随母妃进宫拜见皇后,给小皇子做伴,与小皇子一同读书。

    两人年纪相仿,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时间过得飞快,桑尽八岁了,小皇子也快七岁了。这天下了学,桑尽约小皇子去斗蝈蝈。小皇子破天荒地拒绝了,他说母妃心情不佳,他要去陪母妃。

    后来,桑尽听说,后宫新来了一位丽妃,能歌善舞,深得圣宠。

    又过了一年,丽妃产下一女。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在众大臣们的奏请下,福临被册封为太子。

    也就是那一年的一天夜晚,桑尽起夜,伺候的丫鬟睡着了。桑尽没有叫她,完事了正想爬回床上接着睡。突然听到窗外有蝈蝈的叫声。

    因为害怕惊走蝈蝈,桑尽放低了脚步声,悄悄在院内搜寻,走着走着就走出了院门。

    看到一个婢女装扮的人低着头快步从他父王的书房方向出来。

    因为走得太急,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花丛后面的桑尽。

    桑尽看她甚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没敢出声,但是心情低落了起来。虽然还是个孩子,在皇宫内听得多了,多少还是懂一些。

    是不是母亲身边也要出现一个像丽妃一样的人了。桑尽悄悄摸回床上,一夜未眠。

    过几日,皇后寿宴,瑞王妃带着桑尽进宫拜寿,桑尽不爱吃宴,早早地跑到花园中,让人去给福临传信,约他到花园见面。

    桑尽无聊地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福临过来。

    倒是看见一群太监宫女急匆匆地往假山那边跑去。

    他拉住一个人问怎么了。

    小太监慌张地答道:“太子殿下落水了。”说完不等桑尽再问,就跑走了。

    太子薨了,举国哀悼。

    据说是因为追一只蝈蝈,失足从假山上跌进了水里,磕到了头。

    丧礼上,整个后宫的人来灵前悼念,桑尽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丽妃。桑尽心中一惊,这不是前几年王府中的一个舞女吗?

    再看丽妃身旁跪着的小女童,竟与桑尽长得有几分相似。

    皇后整个人失了魂一般,瞬间苍老了许多,她身边的宫女劝她保重凤体,休息一会。这个宫女,不就是那天在父王书房门口看见的那个女子吗?

    桑尽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细思。回到府中后,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众人只当他痛失玩伴,伤心一段时间也是正常的。

    他还博得了一个重情义的好名声。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桑尽精神越来越差,他每天夜里被梦魇折磨,他总是会看见福临手里抓着蝈蝈来找他索命。福临满脸是血,不停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福临说,水里很冷,要他下去陪他斗蝈蝈。

    王府里这才发觉不对,先是流水的郎中请进来,接着宫里的御医也来看过,都说是心气郁结。后来,王府甚至请来了江湖术士,但都无甚改观。

    云兮子与霄瀚上神走马观花地看到这。

    桑尽的幻境中没有明确的敌人,他们没有办法插手帮他。

    让他走入死境的,是自己的心魔。

    他无法释怀朋友的意外离世,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尊敬的父亲可能是背后的凶手,身边的一切都是长久谋划的阴谋。

    他不想有一天坐上染了自己兄弟鲜血的皇位,将来下了黄泉,也没有脸面再见曾经的伙伴。

    他在噩梦中越陷越深,茶米不进,药石罔效。

    云兮子急得团团转。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了某个说书先生说过的话。

    “有了!”云兮子说。

    这天夜里,云兮子化成一缕烟溜进他房中,看到了桑尽稚嫩的脸,桑尽刚刚入睡,睡得很不安稳。

    云兮子先是变化成普通人的模样,然后左右看了看自己,“不行,一点仙气都没有,看起来不太可信。”

    然后她又恢复了本来面貌,故意在周身散发出灵光,然后用面纱蒙住半边脸,“嗯,这样不错,仙气飘飘,又不会让他将来认出我来。”

    云兮子这才进入桑尽梦中。

    “桑尽,桑尽。”云兮子走进一片迷雾,到处寻找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