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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三代不得参科!

    苏南冷笑一声:“所以,就因为我是农民出身,祖祖辈辈安安分分种田,就要被你瞧不起?”

    “你于燕归说的好听点是富户出身,说难听点,往上数几辈,不也是农民吗!你平日里吃的穿的,不也是那些农民给你于大公子挣来的?”

    在场其实也不乏农家出身的学子,听到苏南这么说,也应声附和了几句。

    “是啊!你姓于的也就在于家村有那么几分薄田!说白了你们这些地主还不是靠佃户供养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于燕归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但你对上清水县四大家不也屁都不是!”

    于燕归脸色一白:“我、我没有说农民不好的意思,现在是在说苏南舞弊的事情!你们不要被这厮转移了注意力!”

    “可拉倒吧于公子,你自己刚才亲口说的话,现在就要咽回去?”

    “前言不搭后语!还想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可知诬告者反坐?!”

    “我看他分明是气不过苏南考得好,妄图让我们起哄把苏南搞下去吧?!真是用心险恶!!”

    “我听说于燕归和苏南打了个赌,县试落榜的人就算输,现在苏南没落,他却落了!我看这小子就是想赖账!”

    “竟有此事?愿赌服输可是做人的基本底线吧?!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一时间,关于于燕归‘无德’、‘善妒’、‘无赖’一类的形容词频出。

    站在人群中间的于燕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想利用悠悠众口将苏南贬下去,却不成想却反过来变成对付他自己的利器!

    “好你个苏南!惯会花言巧语!分明是你为了赢得赌约选择作弊,偏要反咬我一口!还蒙骗那么多同乡帮你说话,你还要脸吗?!”

    于燕归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些话,他双手握拳声音发颤,怎么看都底气不足。

    苏南摇头:“我说了,你说话要有证据才行。”

    “证据?证据就是你连续得了四次县案首!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配吗?”

    “这也算证据?那你以后走到街上,看哪个人比你有钱,或者比你有才,你就要上去质疑别人是不是偷了钱、抄了题?”

    苏南长叹一声:“你这不叫举证,你这叫妒!你一人之妒,却要害我们清水县所有学子受累!你居心何在?!”

    要知道,于燕归这一封举报信上去,不管苏南有没有被认定为舞弊,薛文达四人都要受牵连。

    除此之外,往后清水县出去的小童生都要被人低看一眼!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舞弊的可能性!

    那些围观的学子听得这番话,也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本来只是来看热闹来了,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旦他们的权益有可能受到侵害,傻子都知道选择自保!

    本就对于燕归发言感到不满的农门学子就不说了,这回连地主、富商家的儿子们也开始质疑了。

    “于公子,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却都只是你的臆想,你可有证据?”

    “是啊!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拿出来乱说!到时候连累大家成绩取消可就不好了!”

    “你可别做那害群之马!你考不上就算了,别来拖累我们!”

    眼见大势已去,于燕归也生出了些退意:“我好心好意帮你们举报苏南作弊,你们居然还觉得我在害你们!这理没法儿讲了!”

    他作势一甩袖,转身就要走,却撞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身上。

    于燕归头也没抬:“谁啊!不长眼啊!没看到我要走了吗?!”

    奇怪的是,刚才还吵得沸沸扬扬的议论声突然没了,周围安静得可怕。

    于燕归总算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他微微抬头,花白的胡子映入了他的眼帘,再往上就是曾文成那凝重的眼神。

    “县、县太爷……”

    于燕归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什么事这么热闹?不如让本官也听一听?”

    曾文成的声音很平静,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在生气!

    于燕归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要紧事,不劳烦您……”

    “哦?本官好像听到你说,怀疑县案首舞弊,而且还买通了本官,提前得了试题?”

    于燕归头摇得好像拨浪鼓:“没、没有!绝对没有!”

    再借于燕归十个胆,他也不敢当着曾文成的面指控他啊!

    曾文成的目光移到苏南身上,周围的学子早就跪了一地,唯有那被诬陷的少年还直直站着,苏南的脸上没有半分异色,反而淡定地冲他一行礼。

    “那你刚才说曾字前五号结保作弊,也是本官听错了?”

    于燕归哪里还敢说话,曾文成这分明是已经听完了全程!

    曾文成冷哼一声:“苏南,我问你,科举舞弊,当断何罪?”

    苏南一拱手:“若无重大影响,当罚科三届,若影响深远,三代不得参科!”

    按照县试三年两试推算,三届就是五年,但是今年已经考过了,真被罚的话,要整整八年以后才能再考!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曾文成看向跪在地上的于燕归,沉声道:“你认为,此次舞弊事件,影响算不算深远?”

    于燕归不知道曾文成到底是要罚他还是罚苏南,他也不敢赌,咬牙应道:“学、学生认为不算!”

    “好一个不算!本官以为,五人结保舞弊,闻所未闻,胆大包天!罪大恶极!当罚三代不得参科!你觉得呢?”

    站在一旁的薛文达四人的呼吸一屏,若真三代不能参科,回家之后还不得被亲爹打断两条腿以上?!

    他们转头看向苏南,却见他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这让他们都不得不佩服苏南的心性坚韧了!

    于燕归闻言一喜:“是,县太爷说的是!”

    他说完十分得意地瞥了一眼苏南,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目的得逞了。

    “好!那本官现在下令,于家村于燕归,品学不端以己度人用心险恶!竟敢当众诬告以县案首为首的清水县首五的学子舞弊!判三代不得参科!不得复议!”

    曾文成这话一出,下首的学子们一片哗然。

    他们还以为这事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口角罢了!谁也没想到事情突然急转直下,竟叫曾文成一锤定音了!

    那可是三代不得参科啊!就算在会试作弊,也不一定会判这么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