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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改判了,斩立决!

    法正的声音很轻,但却无人敢反驳。

    毕竟唯一一个没脑子敢顶嘴的孙昊已经在地上晕了过去了。

    池鸿雪两股战战,要不是他坐在靠椅上,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软倒到桌底下去了。

    孙建业听到这样重的判罚,法正都不满意,也是有些恼了。

    说白了苏南就是一个平民,只不过是窃取设计这一点小事,就要他孙家出这么大的血!

    现在不仅要把赚的所有的钱都退还给他,白给他苏南打工十天不说,就连孙昊也被夺了功名,还要流放、要服刑,搞不好孙昊就没命了!

    他们孙家好歹背靠四品大员!都这样了还不满意?!

    未免欺人太甚!

    孙建业强压着怒意,朝着法正拱手道:“不知先生出身何处?又觉得此案该怎么判?”

    法正笑了笑:“我乃是齐省门头县出身,只是碰巧路过此处,见不得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欺负小民而已!”

    门头县?那地方比清河县还偏还穷!

    孙建业根本没听说过朝中有哪个大员是门头县出生的!

    孙建业气得一甩手:“欺负小民?!他苏南哪里是小民?孙昊方才也说了,他是清水县一霸!凭着仁勇义公的名号横行乡里!”

    法正睨了他一眼:“哦?那是你亲眼瞧见的?据我所知,这仁勇义公分明是池知府下封给苏南的,你这意思,是池知府和苏南是一伙儿的?”

    孙建业一噎:“不,我的意思是……这事就是个误会,我孙家、孙昊都付出了代价,能否就此揭过?”

    “就此揭过?让你们这些蛆虫逍遥法外吗?!”

    法正从前襟之中摸出一张纸,朗声念了起来。

    “统乾二十年,长河县县丞孙昊,强抢民女,欺压其父,殴之重伤,只赔了十两银,此案不了了之。”

    “统乾二十一年,长河县县丞孙昊,收受贿赂一千两白银,放走重刑犯,使其再造孽案!又添五名受害者,最后重新逮捕归案,此案不了了之。”

    “统乾二十二年,长河县县丞孙昊,自称能买卖县官,骗取两千两白银,后遭人举报,又反告他人诬告,送贿人入狱,此案不了了之。”

    ……

    “最厉害的还是统乾二十八年!长河县县丞孙昊,竟做起了龟公的生意!买卖良家妇女,此乃重罪!最后却大案化小,小案化了!只自罚了三杯,下放到了清水县去,此案不了了之!”

    这一长串念下来,孙建业早已是面如死灰。

    这些东西,孙家早就花大价钱压下去了,眼前这人究竟是如何查到的?!

    孙建业猛地看向冯进,冯进的眼里还透着得意。

    果然是他!只有掌管县里文书的人,才能对这些事情这般了解!

    法正义正严词道:“池知府,我问你,这些罪名,究竟该如何判?!”

    池鸿雪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不得已开口道:“当判……斩立决!”

    昏迷状态的孙昊不知是不是还保留着听力,听到这话忽然浑身一颤,随后睁开了眼。

    冯进见他醒了,笑眯眯地道:“哟?孙县丞醒啦?”

    孙昊张了张嘴:“我……我要流放到哪儿?”

    冯进冷笑一声:“好消息,你不用流放了。”

    孙昊眼前一亮:“真的?我还能做官吗?!”

    他就知道他的堂伯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一定是孙建业花了大价钱买了他一条命!

    冯进摇头:“坏消息,你改判了,斩立决。”

    “什么?!”孙昊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迷过去。

    法正板着脸:“斩立决,倒是便宜了这个畜生!依我看,不如东市凌迟!”

    凌迟?!

    孙昊瞪大了眼,看向了法正:“你好狠毒的心!既已让我死,不若让我死得痛快些!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冯进啐了他一口:“你也配称好汉?!凌迟都算便宜你!看看你糟蹋的那些良家妇女,欺压的那些普通百姓,祸害的那些生灵!你早八年前就该死了!”

    孙昊知道自己都犯了哪些罪,但是他堂伯可是吏部侍郎孙建忠!他犯法和那些庶民犯法能一样吗?!

    想到这里,孙昊努力地往孙建业那边拱了两下,抱住了他的腿喊道:“堂伯!堂伯你救救我!堂伯你想想办法,我们给钱,我们孙家有的是钱!”

    然而孙建业不仅没回他的话,还抬起一脚直接将人踢晕了。

    “我孙家没有你这样的败类!”

    孙建业冲着法正拱拱手道:“大人,这孙昊就该凌迟!我现在宣布他和孙家再无半点瓜葛!”

    法正瞟了这个老狐狸一眼:“怎么?你觉得你逃得了?”

    孙建业脸色微变:“大人何出此言?”

    “你贿赂池知府的事,是当我不知道?”

    此话一出,孙建业和池鸿雪的脸色俱都一变,那日交易就他们两人在场,这法正是如何得知的?!

    “我记得是……十万两银票对吧?池知府真是好大的胃口!”

    池鸿雪面如金纸:“不……不、本官没收……”

    法正眼睛微眯,池鸿雪再也辩解不出半个字。

    孙建业浑身发颤,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法正朗声道:“孙家家主的罪行……就不赘述了,无非就是一些垄断兼并,构陷栽赃一类的罪名,就判个斩立决吧!”

    “至于池知府,受脏枉法,啧啧啧,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字,当判徒十年,流两千里,剥去官职功名!”

    听到全场官最大的池鸿雪都被当场夺了功名,孙建业一下软倒在地。

    座上的池鸿雪也是面如死灰,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苏南……”

    孙建业想不通,这苏南不就是一个来自乡下的穷小子?

    就算有几个鬼点子,也不应该招来比孙建忠更大的官来给他站台吧?!

    法正见他仍然执迷不悟,摇头道:“不是我要帮苏南,你可曾亲眼见过他在做的东西?”

    “抚流民,兴百业,开蒙学!惩恶扬善!即便是八百年前的那位圣人,也不过如此!而你们这些只知道赚钱,吸平民百姓的血的蛆虫,怎敢去毁他不知废了多少年的努力?!”

    苏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就来了一个多月,只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哪有法正说的这般夸张。

    法正冲苏南笑了笑:“而我,只是收到了同窗好友的委托,过来匡扶正义罢了!”

    孙建业磕磕巴巴道:“你、你是……”

    “我乃京中正七品监察御史,本名应正法!受了同窗好友,吏部侍郎任广业之托,特来助仁勇义公一臂之力!”

    任广业这人苏南不认识,但和任学正同姓,想来应该是同宗同源之人。

    应正法说着冲苏南鞠了个躬:“仁勇义公大仁大义,恕本官来迟!”

    苏南连忙回了个礼,应正法这礼他可受不起!

    那可是监察御史!

    这东西可不看官阶!只要是做官的,下到九品芝麻官,上到正一品大员,听到这四个字都是闻风丧胆!

    这个官职,生来就是为了检举而存在的!

    哪怕你是三朝元老,被监察御史抓到了把柄,也得老老实实地受罚!

    孙建业本来还想问问看应正法的身份,好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但对方是监察御史!

    别说转圜了,但凡他现在说个不字,都有可能牵连到还在朝中做官的他的弟弟孙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