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远跟着苏南去书房查阅了许久字典。
最后勉强敲定了一个新名字。
杨破戎。
宁安远十分满意：“好，这名字霸气！说出去谁不知道他亲爹亲妈是谁？”
苏南也松了口气。
至少比杨大龙好些。
“好了，你一路赶来辛苦了，今日先在公主府歇下，明日且跟我一道去上早朝。”
“又上早朝？”
宁安远撇了撇嘴：“我都已经是齐鲁节度使了，怎么还要上早朝？”
苏南觉得有些好笑：“瞧你说的，你的顶头上司，太尉莫子义也需得上朝那！”
“莫子义？那老东西现在是太尉了？”
宁安远面色古怪。
“你认得他？”
“怎么不认得？那老东西古怪得很，总是找些由头来逗我。”
宁安远撇撇嘴：“过往我在廖将军手下之时，他便三天两头找由头要借调走我。”
苏南颔首道：“那说明你有能力，就连太尉都看得上你！”
“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是个副将而已！”
宁安远摆了摆手：“早点歇了算了，明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真晦气！”
苏南也没拦她，自行也去睡了。
翌日，十月十七。
苏南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门外的吆喝声吵醒了。
“苏南！再不起床就要误早朝了！”
苏南勉强睁开眼。
这宁安远真有意思。
说不去上朝的是她，起这么早的也是她！
苏南翻身起床，推开窗没好气道：“这才什么时辰？”
“已经是寅时了！现在不起可就赶不上了！”
自家侍女都没在门口端水候着，肯定是没到苏南平时起床的时辰的。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不知道我这儿离皇宫近么？”
苏南套了个外套，门外侍女匆匆忙忙打了水来。
“近又如何？收拾收拾，早点去等。”
“去那么早作甚，圣上又不在，做戏给谁看呢？”
苏南简单洗漱了一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你以前都这么早去上朝的？”
宁安远老老实实地点头：“以前我是兵部员外郎，官衔最低，只能等在广场上。”
苏南顿时了然：“过往你官衔低，才需得起早床，现在不必了。”
“真的？”
“真的，你可是正二品齐鲁节度使，现在兵部尚书都得给你好脸色看。”
“兵部尚书都得给我好脸？”
想到这个画面，宁安远忍不住开始幻想。
“那可真是太棒了！你可不知道，以前在兵部，随便一个侍郎郎中都能给我脸色看那！”
苏南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已经乘风而起，无人再敢小觑你！”
大兴并没有给女官的制服。
宁安远也没收到新发下来的制服，所以身上穿的还是一身戎装。
但这却半点不违和。
“好了，出发吧。”
两人出了前院，这才遇见早已侯在门口的杨天纵。
这是杨天纵第一天上朝，自然兴奋得睡不着觉。
在他眼下，还有着不太明显的黑眼圈。
只是杨天纵不知道的是，他这等从五品官，是入不得金銮殿的。
只能侯在外头的广场上。
杨天纵眼巴巴地看着苏南带着宁安远远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哟，这不是杨哥么？你怎么在这儿？”
向学又自来熟地凑了过来。
杨天纵一愣：“见过向员外郎。”
“嗨！客气啥，就叫我本名就行！”
向学扫了杨天纵一眼：“杨哥现在是什么官？”
杨天纵有些手足无措。
往日他跟着宁安远在镇北军里，还能算是个裨将。
现在回了京城，去了那劳什子的守关里，他又算什么呢？
“我……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散官罢了。”
这话一出，周遭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向学微微一笑：“杨哥不必这般自谦，想来晚些时候，圣上的旨意就会下来。”
“真的？”
杨天纵有些不信。
向学故作神秘：“你也不想想，散官可是不能来上朝的，既然叫你来了，定是有安排！”
“但愿如此！”
眼看着东方既白，金銮殿中也传来了呼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天纵眼巴巴地看着。
若是现在他也能在里面听就好了。
似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
不多时，从金銮殿中跑出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步伐平稳，一路快步小跑到了杨天纵这边来。
“陛下让你进去。”
杨天纵愣了一下：“我还是他？”
“你，杨裨将。”
杨天纵这才如梦方醒，赶忙跟上了这小太监。
足七十二层丹陛，走得杨天纵头昏眼花。
要知道过往，他跟着戎人翻山越岭，也从未觉得这般难受。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小太监忽然开了口。
“到了陛下面前，可不要随意抬头，只怕惊了陛下。”
“是。”
“好了，陛下等了许久，别让他继续等了。”
此时殿中也传来一声。
“请杨裨将进殿！”
杨天纵不敢怠慢，慌忙踏入了金銮殿之中。
“臣，拜见陛下！”
他没学过宫廷礼仪，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
这下更是哄堂大笑。
杨天纵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知如何才是对的。
“杨爱卿平身，日后见朕无须下跪，只需行礼便可。”
“臣……谢陛下。”
杨天纵站起身，却还是在门口这一片。
“过来，到宁节度使身边去。”
“是。”
杨天纵环顾四周，这才找到了宁安远的方位。
宁安远竟也不站在兵部那一块，反而是跟苏南站在一起。
弄得户部尚书林沐的面色都有些尴尬。
萧恪慎见杨天纵归了位，这才继续开口。
“朕知你夫妇二人情深似海，也不愿叫你一人独守边关，你可愿调回京城？”
杨天纵刚准备开口答应，又被萧恪慎打断了。
“当然，你也别怪朕欺负你，你若是调回，品阶比现在，只低不高！”
杨天纵慌忙拱了拱手。
“陛下，只要能跟将军呆在一块，臣无论是何品阶，都能接受！”
萧恪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杨裨将倒是有意思，你自己的娘子，竟然叫将军！”
杨天纵红了脸：“臣……在军中有军纪。”
“好了，朕知晓了，宁将军日后要去齐鲁守关，做齐鲁节度使，至于你嘛……”
萧恪慎沉吟一番：“你们若要相伴，朕便封你个节度副使，是为正五品，如何？”
杨天纵愣了一下。
方才萧恪慎不是说只低不高么？
怎么比他现在的官阶还高一级？
还是宁安远捅咕了他一下：“快谢陛下！”
杨天纵这才回过神来：“臣，谢主隆恩！”
萧恪慎微微颔首：“不错，日后还望你夫妻二人，替朕镇守齐鲁二省！”
“是！”
见此事谈妥，萧恪慎又换了个话题。
“诸位爱卿，过几日，安南使臣就要抵京，届时还望众爱卿，千万莫要让朕失望！”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他们怎么又来了！”
“真是没完了！每年都要来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