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先是一愣，随后怒道：“放屁！我这怎么可能是空箱子！”
苏南咧嘴一笑：“是不是空箱子，只有你知道。”
这只是苏南在诈他。
毕竟箱子里是什么种子都不知道。
就算再名贵，若是大兴没有那个种植条件，拿来也没用。
若真如此，那和空箱子也没什么区别。
萧恪慎也知道苏南的想法。
他帮腔道：“曼使臣，不若你就打开让我们瞧瞧，再赌也不迟。”
曼哈紧绷着背：“不行！若是开了你们不赌，怎么办？”
苏南觉得有些好笑：“你要租地，正巧我在南疆有许多山林，你跟我赌，如何？”
曼哈满脸狐疑：“我要几十座山林，你也有？”
“有，你大可以问问诸位同僚，我究竟有没有那么多地。”
曼哈环顾四周。
周遭的大臣，不论是平日里和苏南关系好的，还是水火不容的。
现在都知道，应该一致对外！
“对，说到南疆，就属苏侍郎最有钱！他名下可有许多地。”
“苏侍郎在南疆还有两个封县呢！你们可别忘了！”
“不错，苏侍郎可是大名鼎鼎的勇武公，总不会骗你！”
众人七嘴八舌，直说得曼哈晕头转向的。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苏南笑道：“骗你作甚？我跟你赌，若是我认不出你这东西来，我的封地免费让你调用。”
“若是我认出来了，你就必须将这东西的种子、种植方法，以及出货渠道一并告知于我，如何？”
曼哈沉思许久，这才谨慎问道：“你那封地在哪儿？”
“不远，几乎和安南接壤，名为郁水县和临江县。”
“郁水和临江？”
曼哈先是一惊，随后轻咳一声：“行，这赌约我答应了！”
郁水县和临江县不仅气候适宜，就连地段也离安南近，正合适！
苏南微微颔首。
那两个县反正在他手中没什么用。
哪怕赌约输了，也不影响他制盐换物资。
几片荒废的山林罢了，让给安南也无妨。
这样萧恪慎也没什么损失，面上也好看。
再说了，苏南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他不认识。
“打开！叫苏侍郎开开眼。”
曼哈十分嚣张。
他身后那几个随侍见状，忙将那小木箱揭开。
淡淡的苦味瞬间在金銮殿之中散开。
隐隐还带这些许清香。
众人纷纷伸着脖子看着，一时间无人发话。
原因无他，那木箱之中只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扁长的形状，中间还有一条凹槽，整体看起来倒像是豆子。
可豆子都是青色、黄色，哪有黑色的？
而且还是这等奇怪的形状！
“这……这是哪种豆子不成？”
“豆子哪有闻起来这么苦的？难不成是苦瓜的近亲？”
“苦瓜总不能长成这个样子！”
“豆子就能长成这样了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
那曼哈更加得意。
“我就说，这大兴也没什么了不得了！这么大的地方，竟连这等东西都种不出来！”
曼哈随手捻起了一颗咖啡豆。
“这东西在安南，也只有半个省份的土地能栽种，光是这一小箱，就值上一万两银！”
“一亩可以种两百株这样的作物，三年一熟，才能收获一百斤这样的果子！”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众臣窃窃私语着。
“这一箱才多少？不过一斤的量吧？如何能卖这个价？”
“这样算下来，一亩地不就是一百万两银了！这么值钱？”
“不可能，你们听他吹牛！安南每年税赋才多少？若真这么能赚钱，早发达了！”
曼哈嗤笑一声：“你们大兴的百官也不过如此，自己没见过，就以为别人在胡编乱造！”
说着他睨了苏南一眼。
“怎么样小子，你这赌约，该认输了吧！”
这话一出，满堂登时朝着苏南投来了各样的目光。
或是担忧，或是鼓励，间或夹杂着幸灾乐祸的。
“看他非要在圣上面前出头，这下可好了！白丢了手上那两个县！”
“你还真别说，两个穷县而已，能换圣上另眼相待，已经算是划算了！”
“哪里，说不准圣上还要怪他乱出头，害我们在安南面前丢了面子！”
“别说了，看看苏侍郎怎么说！”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苏南微微一笑。
“我当是什么东西，这等东西我都喝腻了！”
曼哈面色一变：“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喝过！”
随后他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
“苏侍郎你在说什么，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拿来喝的！你若是猜不中，便老实认输吧！”
司徒谢明远也怒哼了一声：“苏侍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怎么能说慌！”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谢司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安南的人，竟帮着他们说话！”
“荒谬！分明是你强出头，本官看不下去了而已！”
苏南懒得和他追究，反而是看向了曼哈。
“你方才说这果子，每亩只产一百斤，对否？”
曼哈颔首：“不错，三年只有一百斤。”
苏南摇了摇头：“它刚从树上结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轻！”
“只是你们刨去了它们的果肉，又将它们晒干了，才只得这么点产物，对否？”
听得这话，曼哈面色一白。
他咬牙道：“是，不错。”
难不成这大兴真有这咖啡不成？！
眼见曼哈首肯的，那些个原本提心吊胆的百官登时松了口气。
“看吧，我就说苏侍郎不会说出没谱的话来！”
“没想到苏侍神竟连这等东西都使得！实在厉害。”
“你们忘了？之前苏侍郎可是去南疆游玩过一圈的，见多识广并不奇怪！”
曼哈面色难看，若真将这种子拱手让人。
回去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苏侍郎，你别在这里瞎猜，你直接告诉我，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名字！”
曼哈态度强硬：“若是猜错了，别怪我不客气！”
苏南微微一笑：“这东西也没什么稀奇，说来既不是蔬菜，也不是水果。”
“此物名为咖啡豆，也有人叫它咖啡果。”
“刨去果肉，晒干之后，便可磨成粉末，泡水喝可以提神，只是十分的苦，许多大兴人喝不惯而已！”
听到苏南这般了解，立马有人发问。
“我大兴都不喝的东西，还有人会出这般高价去买？”
苏南笑道：“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闻西方有一些国度，就喜欢用这种粉末泡水喝，提神醒脑。”
他看了一眼曼哈。
对方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苏南这是猜对了！
“曼使臣，不知你这咖啡豆的种子，什么时候送来？也不必送上京来，送到郁水县去便是！”
曼哈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萧恪慎原本满脸的满意，见曼哈这反应，也是不太高兴。
“曼使臣，你要反悔不成？”
曼哈这才拱手道：“非也……只是……苏侍郎猜的不对！”
“什么？”
曼哈咬牙道：“苏侍郎猜的不对！这赌约是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