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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爆发的矛盾

    客厅里十分狼藉,昂贵的沙发被不知名的水给打湿,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果盘不知所踪,水果则在地上滚成一团。

    宋知了看了眼曲文琼和谢浩屹所在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底下的玻璃渣,默不作声低又把谢今宴拉远了点。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玻璃都可以飞溅过来,可见摔的人力度之大。

    曲文琼的胸脯愤怒地上下起伏着,垂在两侧的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跟着颤抖,然而掩藏在愤怒之下的,却是更深层的惊慌和悲伤。

    宋知了眸子微顿,心里泛着嘀咕,曲文琼在害怕什么?

    虽然阵势庞大,但在盛怒下,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惧,而她惊惧的来源正是对面的那个人。

    顺着曲文琼怒不可遏的视线,宋知了看向了神态自若的谢浩屹。

    面对女人愤怒的质问,他依然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男人刚刚下班回来,鼻梁上还架着银边的防蓝光眼镜,他的平静和对面的曲文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他运气不好。”谢浩屹说。

    “你放屁!”

    曲文琼全然没有了平日贵妇人的气质,整个人都被剧烈的情绪所裹挟。

    “那条路他走了七八年,从来没出过事,怎么偏偏今天就出事,怎么张亮今天刚好就走了那条路?!”

    谢浩屹耸了耸肩:“张秘书今天要去的那家公司就在那条路上。”

    “单凭这一点就要把罪名加在我身上,谢夫人,不合适吧。”

    他特意在“谢夫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曲文琼一阵恶寒。

    谢浩屹说的话曲文琼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她手指颤抖,正准备在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动作缓慢地从手中的文件袋里掏出一沓东西。

    宋知了这时才发现谢浩屹的左手一直拿着一个文件袋,因为楼梯口的角度问题她刚好看不到。

    “谢夫人。”

    谢浩屹好像看不到曲文琼厌恶的表情一样再次叫出了这个称呼。

    “啪——”

    他手指一松,手里的东西就全部摔在了茶几的玻璃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

    视线触碰到那一沓东西的时候,曲文琼的瞳孔猛地一缩,极致的怒气瞬间就被惊慌所取代。

    隔着一段距离,宋知了有些看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一叠信。

    但是那包装实在过于熟悉了。

    宋知了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信封的款式怎么和谢今宴那天晚上交给曲文琼的一模一样。

    和她一同躲在楼梯口的谢今宴也看清了那叠东西,小脸瞬间煞白了下来,

    客厅里曲文琼和谢浩屹的对峙还在继续。

    好似没有看到曲文琼突变的脸色,谢浩屹扫视了一眼被水沾湿的沙发,最后选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的后背靠在沙发的靠垫上,右腿轻松地搭在左腿上,双手在膝盖处交叠,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谢夫人,我好像告诉过你,不要再和他有联系了。”谢浩屹说。

    曲文琼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得声音颤抖:“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了?!”

    这些信她明明都是锁在保险柜里的!

    谢浩屹嗤笑一声,好似在鄙夷曲文琼粗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起初我就和你说过,进了谢家,就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们的联系。”

    “我已经很宽容了。”他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明明只要不被我发现就可以了,但你们还是做不到。”

    “那就不要怪我做出些什么了。”

    曲文琼被他的无耻给气得发抖,说出来的话字字泣血。

    “我和他当初明明就要订婚了!!!”

    “是你,是你给我父母提出的那些条件,所以他们才会改变主意!”

    在极致的愤怒和怨恨下,曲文琼整张脸都充斥着血色。

    “我不愿意你就强迫我,怀孕以后父亲母亲才不得不让我嫁给你!!!”

    “谢浩屹,你就是个烂人!”

    曲文琼的怒骂都没能让谢浩屹改变脸色,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曲大小姐,你怎么就确定那件事没有你父母的手笔在里面呢?”

    此刻的谢浩屹彻底褪去了平时温和的伪装,骨子里的恶劣逐渐涌了出来。

    “那天晚上你的呼救声那么大,他们真的没有听到吗?”

    曲文琼的脸唰地一下惨白了下来,谢浩屹的话如一把利剑,将她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一直不愿意去回想,更没有精力去想奇怪之处。

    她一直都把所有的怨恨都归在谢浩屹的身上,然而她的父母真的是不知情的吗?

    那天晚上她的求救声那么大,她哭得那么崩溃,就在同一层楼的父亲和母亲真的一点都没有听到吗?

    如果这其中也有他们的手笔,那后来一次次安慰她的时候,他们的心里真正想的又是什么?

    曲文琼根本没有办法再想下去,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要摇摇欲坠。

    脚下一软,她瘫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沙发上的水渍还没有干,很快就沾染到了她的衣服上,瞬间就深了一个眼色。

    曲文琼对此置若罔闻,她的嘴里一直喃喃着不可能,好像还要守卫着心里的那最后一点城墙。

    谢浩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角,就好像拍掉了什么灰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曲文琼,又重新叫回了那个称呼。

    “谢夫人,适量的天真有可能叫可爱,但过量了那就叫愚昧了。”

    他又看了眼茶几上的信,嘴角微动:“来人。”

    十几秒后,一位女仆从餐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家主。”她弯了弯腰。

    “把这些垃圾都烧了。”他朝茶几抬了抬下巴。

    “好的。”

    女仆走到茶几边弯下腰去拿那些信,却受到了曲文琼的阻拦。

    女人死死地按着那一叠信,意思不言而喻。

    女仆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谢今宴充满警告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惹怒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抢救吧。”

    曲文琼的手抖了抖,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几秒后,手上的力终究还是泄了。

    这次女仆轻松地把所有的信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