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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国手

    有城中名医正在给张夫子把脉,眉头紧皱。这位医生叫作杨继洲,乃是这信安城中的名医,张夫子吐血晕倒,张好之父便叫伙计找来了他。

    “危在旦夕,我也只能勉力一试。哪怕救回来了,也没多少日子。”张大夫叹息道。

    随后众人见他取出一副银针来。他最出名的就是这针灸之术,无需药石,三针见效。

    祝仙之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杨继洲给张夫子施针。

    “慢着!”见到张继洲下第一针,祝仙之急出言喝止。

    “何人阻我施针?”杨继洲恼火道,病人刻不容缓怎能被打扰。

    “我来。”情况危急,祝仙之也懒得跟杨继洲解释,抽出几根银针来,以内力附着其上,在张夫子的穴位上下针,不多时张夫子就成了个刺猬。

    外行者虽不明所以却也叹为观止,那么多针刺下去竟然没流一滴血,真是厉害。

    让杨继洲这个内行看了,惊为天人。原来还能这样施针,原来还能有这样的组合。

    “嗯,发生什么事了?”张夫子醒了过来,看到这围观的群众以及祝仙之一脸茫然。

    “老先生,你快跟他们解释一下,你吐血真不是我弄的。”那青年见得张夫子醒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要他出言作证。

    “哦,我想起来了。仙之,这小伙子棋力之高我着实应付不了,许是年纪大了,一着急不知怎的就吐血了。公平对弈,与人无尤,还是放了他吧。”

    张夫子最后这话是对邢捕头说的,邢捕头听到张夫子这么说,也示意捕快将青年给放了。

    “呼—”青年松了口气,冲着张夫子一礼道:“多谢老先生秉公直言。”

    祝仙之与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一切只是个误会罢了。

    “老先生毕竟是与我对弈而呕血,晚生也过意不去,区区十两纹银还请老先生收下,就当晚生买东西给老先生补身子了。”青年人也挺讲究的,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来给张夫子。

    “都说了不干你事,哪里还要你的钱。仙之,你送我回去吧。”张夫子拒绝接受十两纹银。

    “好。”祝仙之背着张夫子返回学堂。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张夫子毕竟年纪大,吐血太过伤本元,需要好生调理一阵才行。

    不过祝仙之有真元,渡送一些给张夫子,倒也能帮助其尽快恢复。

    “夫子,我这儿有一本《养生功》,你闲暇时可以练练,能令人强身健体,活到100岁绝对没问题。”祝仙之还给了张夫子一本基础修仙功法。

    这套功法不重威力,而重养生,若修炼有成,能比同境修士多活100载,对凡人来说就是多活一世。

    “好,你先放着吧。”

    从张夫子的态度上来看,他对这个功法是不屑一顾的,或者说是不相信的。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仙人,所以也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此等神功。

    只是他看着学堂,有些留恋与不舍,他知道自己能待在这儿的日子不多了。

    回到家,家门口却是出现一个意外的人—杨继洲大夫,而且他还提着礼物。

    “杨继洲见过小先生。”见到祝仙之,杨继洲急忙行礼道。

    “杨大夫,你这是?”杨继洲祝仙之是认识的,在信安知名度可比祝仙之高多了。

    “杨某今日前来,是为了拜小先生为师。”杨继洲举起手中礼物,束脩赫然在其中,另外还有酒水等物。

    “杨大夫是想弃医从文?”祝仙之皱眉问道。

    “非也。不怕先生笑话,我就是屡试不中才弃文从医的。我来拜师,是想学小先生的针灸法。”杨继洲解释道。

    “针灸?哦!先进屋坐吧。”祝仙之恍然大悟,今天在棋社他确实是秀了一波医术。

    没办法,他不能修行,自然就只能学一些自己能学的,医术便在此列。

    “杨大夫稍坐,我这就给你写那针灸法。”

    “啊?”杨继洲很意外,他真没想过会这么容易,他们学医可是有行规的。

    拜师成功之后,还得三年效力,挣的钱全给师傅。在这段学艺期间,师傅看心情决定教不教,教多少。

    绝对不会有人像祝仙之这般轻易答应,轻易传授。

    “医术就是为了救人而生,我不是大夫,将它传给你这位大夫再合适不过。”祝仙之解释了下,便去书房研墨默书。

    祝仙之笔走龙蛇,写字极快,他嫌墨干得慢,还运转真气将之快速烘干。

    不多时一本名为《神灸》的医学宝典就此诞生,其中不仅包含如何行针,还有浅显的修行法门,用以辅助行针,刺激穴位。

    “继洲拜谢先生。”杨继洲接过宝典行弟子礼相谢,祝仙之受之,礼物也留了下来。

    杨继洲离开了,祝仙之打开礼物,其中还夹杂着一百两银票。

    次日里,祝仙之向张好问起,昨日棋社中的那位青年人。

    “那人叫刘仲甫,狂得很,一来我们棋社就立了牌子: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

    无论是谁跟他下,他都敢让其先下。要知道,先手对于围棋来说至关重要,要不怎么会有个词叫作‘失了先手’。

    他这是不将天下棋手放在眼里。

    “虽狂妄,却也显气魄。”祝仙之倒也没贬低了刘仲甫,青年人恃才傲物也是正常,且也不是谁都有这等胆魄。

    “哼,他也不怕挨打。”张好不服道。

    “怕是你输在他手上了吧。”祝仙之笑道。

    张好低头忽又抬头,双眼亮晶晶,说道:“小先生,你去吗?你去的话一定能赢他。”

    “再看吧,说不定有人能赢他。便是要去也得等休沐,不然谁给你们上课。

    我乃教书先生,可不是棋手,万不能本末倒置。”祝仙之还是很敬业的。

    结果那刘仲甫虽狂,却也有狂妄的资本,七天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赢过他,哪怕一局。

    更绝的是,挑战他的人太多,他觉得一个一个下实在太慢了,所以开始了神操作—一对多。

    他一个人,同时跟三个人下棋。

    嘿,还就没输过。

    便是连张好这不服气的小子,现在对刘仲甫也很是服气。

    少年人自是崇拜强者,更何况刘仲甫还这么拽,拽得还这么帅。

    “小先生,明天就是休沐日,您去吗?您去的话,一定能够赢他的,我对先生有信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好就觉得小先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都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不可妄言,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张好听了祝仙之的话,眼神不由得一黯。他还以为等到了休沐日小先生会去呢,他可是期待了好久,没想到先生竟会这么说。

    他有些失望。

    好讨厌,明明能赢的,为什么不去争呢?

    “不过我明天还是会去的。”

    哪知道祝仙之接下来的话,让张好喜笑颜开。

    祝仙之看着棋社方向,喃喃自语道:“你虽无意,可毕竟让夫子吐了血。”

    为了夫子,祝仙之明日会出战,明天要赢了那刘仲甫。

    “哦,太好了!”张好欢呼雀跃,高呼着这个好消息,声音都传到了隔壁屋的张夫子耳中。

    仙之要出手了吗?那明日需得去看一看。能看到这一场对决,人生也算无憾了吧。

    张好放学回去后就将这消息告诉了父母,父母嗅到了商机,连夜开了盘口。

    赌明天祝仙之跟刘仲甫谁会赢。

    祝仙之的赔率是一赔一百,刘仲甫的赔率是一赔一。

    从这个赔率就是可以看出来,谁都不看好祝仙之。

    实在是刘仲甫这几天战绩着实太惊艳,连续七天,众人的情绪宛若过山车一般。从一开始不屑,到愤怒,到麻木,最后到崇拜。

    而祝仙之在围棋界却是名不见经传,只知道他是个教书先生罢了。

    连老教书先生张夫子都输了,他个小教书先生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哼,有眼不识金镶玉。”张好为祝仙之抱不平,随后偷偷地将自己所有零花钱都买了祝仙之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