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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有独钟

    辜月明返回君山苑,不出他所料,季聂提坐在厅堂里,拿着他放在桌面红叶楼十周年晚宴的请柬,神情若有所思。

    辜月明在桌子另一边坐下。

    季聂提放下请柬,朝他望来,道:“发生了什么事?”

    辜月明耸肩道:“我早说过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季大人相信了吗?”

    季聂提苦恼道:“和月明说话是很辛苦的事,月明总是要我难堪似的。我和你虽不算朋友,但怎都可算是合作的伙伴。我对你相当不错了,你要我不惊动薛廷蒿的遗体,我照办了,昨晚又借四弓弩箭机给你,你还想我怎样呢?”

    辜月明淡淡道:“或许因我性格孤僻,不懂得待人接物,但又或许是季大人惯了发号施令,惯了别人言听计从,不敢有违。所以问题极可能是双方面的,对吗?”

    季聂提哑然笑道:“有道理!很少人……不!是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坦白。不过真的希望能和月明忠诚合作,因为眼前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辜月明斩钉截铁地道:“除了与楚盒有关的事外,其他我绝不会理会。”

    季聂提默然片刻,点头道:“好!我尊重月明的决定。我就只问月明关于楚盒的事。那个假冒郎庚的人,是不是五遁盗?”

    辜月明道:“绝无疑问。至于为何又忽然出现另一个五遁盗,还偷去了钱世臣的天女玉剑,那就连真正的五遁盗也莫名其妙,不明白谁肯这样帮他的忙。”

    在此事上,他必须为乌子虚隐瞒。如果季聂提晓得楚盒上其中一颗夜明珠落在乌子虚手上,那任他辜月明如何解释,也没法说服季聂提不去动乌子虚,因为季聂提会断定乌子虚已得到楚盒,而这肯定亦是钱世臣的看法。谁会相信乌子虚的夜明珠是“拾”回来的呢?

    只有两个人会在此事上相信乌子虚,一个是他辜月明,另一个是阮修真,只有他们明白,在云梦女神的巧妙安排下,什么怪诞离奇的事都可以发生。

    季聂提沉声道:“根本没有另一个五遁盗,失窃的事是钱世臣故布疑阵,为的是令大河盟失去捉拿五遁盗的理由。对吗?”

    辜月明点头道:“非常合理。”

    季聂提道:“可是钱世臣为何要维护五遁盗,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辜月明暗叫糟糕,季聂提这么抽丝剥茧地追问下去,如何招架。云梦女神这招固然巧妙,却害苦了他。更不妙的是季聂提实操控着乌子虚的生与死,只要季聂提向大河盟证实乌子虚是五遁盗,乌子虚肯定完蛋,他辜月明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辜月明道:“现在没有一件事是合情合理的,季大人该明白原因。正如我说过的,因为五遁盗有神灵护着他,所以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明明劫数难逃,偏又安然度过。”

    季聂提木无表情地道:“真的奈何不了他吗?”

    辜月明漫不经心地道:“季大人有什么办法呢?”

    季聂提沉吟片刻,脸色微变地道:“你说得对。我要收拾他,说句话便成,可是偏偏我却不可以说这句话,且还要维护他,不可让他落入大河盟的手上,因为皇甫天雄和丘、阮两人有秘密协议,只要把五遁盗交到皇甫天雄手上,皇甫天雄会把大龙头的位子让予丘九师。”

    辜月明暗抹一把冷汗。他是很少为人担心的,但他现在真的是为乌子虚又度过一个难关而欣悦,不单是为了楚盒,更因他感到乌子虚极可能是他第一个,又或是唯一的“朋友”。

    云梦女神再一次显示她超凡的智能,无有遗漏。所有人都没有选择,包括季聂提在内。

    他明白季聂提色变的原因,源于内心的恐惧。像季聂提这类大半生处于权势高位的人,惯于操控别人的生杀之权,忽然发觉真正能做主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冥冥中某股力量,命运再不是由自己控制,那感觉就像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直摔下来,绝不好受。

    事实上,季聂提极可能已“注定”死在他手上。他与季聂提并没有私怨,不过在现今的形势下,他必须杀季聂提,当机会来临时,他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辜月明道:“季大人直至此刻,仍是把找寻楚盒放在次要的位置。”

    季聂提往他瞧来,沉声道:“楚盒内盛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辜月明道:“肯定不是普通凡宝。到了凤公公这把年纪,已没有什么奇珍异宝能打动他。且如是一般凡物,怎能劳动神灵?”

    季聂提一副深思的神色。

    辜月明清楚掌握到他的心态。一直以来,季聂提都不把古城楚盒放在心上,他的精神集中在现实的问题,离不开争权夺利。到昨夜乌子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安度难关,季聂提又发觉连自己都奈何不了乌子虚,不得不认真思索鬼神的问题。

    这正是辜月明曾经历的过程,由不相信变为深信不疑。

    季聂提沉吟道:“月明认为大公公晓得楚盒内藏的是什么东西吗?”

    辜月明平静地道:“季大人比我更熟悉大公公,这方面该比我清楚。”

    季聂提显然非常不习惯与别人谈论凤公公,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然后朝他望来,道:“大公公对楚盒的渴望,确实异乎寻常,内中的情况,也轮不到我们去理,亦不该理。好吧!我们各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在五遁盗一事上,你想我怎样助你?”

    辜月明道:“大河盟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现在唯一逃离岳阳的机会,就是后天红叶楼十周年晚宴的晚上,南北城门彻夜开放,只要出示请柬,可以出入自如。不论钱世臣因任何理由维护五遁盗,甚至晓得五遁盗是能否寻到古城的关键人物,都绝不会阻止五遁盗离城,而大河盟亦因顾忌钱世臣,不会在城内动手抢人。所以只要大人在城外约定地点,为五遁盗准备第一流的战马,我们将抢在追兵之前,到达云梦泽,到那里后,一切问题可迎刃而解。”

    季聂提皱眉道:“为何到云梦泽后,可解决所有问题?”

    辜月明一字一句的沉声道:“因为那是古城神灵力量最强大的地方,他是云梦泽的主宰。”

    季聂提呆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辜月明淡淡道:“季大人感到难以接受,是吗?”

    季聂提吁出一口气,苦笑道:“难以接受也要接受,因我遇上过异事。唉!坦白说,我真的不想你们找到古城,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接着恢复冷静,道:“战马的事没有问题,说不定连丘九师你也不用担心,一切会在七月七日的晚上解决。最后我只想问一句话,五遁盗和钱世臣昨夜是不是曾在红叶楼内碰头说话?”

    辜月明轻描淡写地道:“这个是肯定的,因为五遁盗现在最需要的是银两,而他手中还有一件宝物,钱世臣则是最有资格的买主。五遁盗曾给我看过此宝,只是粒玉珠,我一点也看不出它的价值,钱世臣当然比我识货。我现在和五遁盗关系极佳,可向他借来给大人过目。”

    季聂提不解道:“钱世臣竟会为这么一颗玉珠出卖大河盟?”

    辜月明道:“事实就是这样子。”

    季聂提起立道:“好!今晚月明来归还四弓弩箭机时,顺便把玉珠拿来给我看看。”

    说罢离开。

    “郎先生!郎先生!”

    百纯进入风竹阁,见不到乌子虚,遂扬声呼唤。

    “我在这里!”

    百纯来到登楼处,见乌子虚坐在阶梯最顶的一级,手肘枕在腿上,脸埋入双掌里,一副委顿不振的姿态。

    百纯往上走去,讶道:“发生了什么事?”

    乌子虚颓然道:“果然有新花样,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百纯来到他下三级处,黛眉轻蹙道:“什么新花样?做噩梦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会做噩梦啦。”

    乌子虚痛苦地道:“你不会明白的啦。”

    百纯没好气的就在那位置坐到阶梯上,生气道:“说出来听听,看有什么难明白的?这么没有男子气概。”

    乌子虚抬起头来,讶道:“现在尚未到午时,百纯睡够了吗?”

    百纯微耸香肩,道:“昨夜我没合过眼。”

    乌子虚苍白的脸立即多了点血色,试探道:“是不是想着我呢?所以天一亮便来找我。哈!我都说了!看了我为你写的画后,百纯定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我。”

    百纯甜甜一笑道:“我确是情不自禁,但爱上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画。我从未见过像你般自作多情的人,可是我总感到你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只是习惯了对漂亮的女孩子贫嘴薄舌。我有没有说错?”

    乌子虚沉吟片刻,点头道:“真古怪!你是真的明白我,以前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因每一次当我和美女有肌肤之亲后,我会后悔得要命。所以我愈喜欢百纯,愈不敢和百纯有肌肤之亲,怕的就是另一个希望的破灭。”

    百纯两边面颊各飞起一朵红云,令她更是娇艳欲滴,大嗔道:“你现在耍的是第九流的激将法,我绝不中计。”

    乌子虚叹道:“第几流都好,能令百纯脸红的便是第一流的爱情手段。八美图完成了,我随时会离开红叶楼,可是我在红叶楼还有一个梦想,就是百纯陪我一夜,看看自己醒来时,是否永远不想离开。”

    百纯露出用心思索的神色,半晌后,柔声道:“你是第一个这么直接要求百纯献身的男人,若依我一向的脾性,大概会赏你一记耳光。可是我真的没有生气,还忽然感到你那副游戏人间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是用来掩饰你内心的痛苦。不过,我敢肯定自己并不是你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你晓得我为何大清早来找你吗?原因是我想来告诉你,我已知道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了。”

    乌子虚失声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百纯,还有何人?即使有,那个人也尚未出现。百纯能预知未来吗?唉!不要想那么多了,百纯大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机会,如何冒险我都不想错过。”

    百纯一双妩媚诱人的大眼睛放射着光与热,不理他说的话,望着上方径自道;“昨夜你驾舟离开后,我看着自己的画像,感到那的确是有神秘魔力的画,与其他七美图有明显的分别,拥有其他七幅画没有的感觉,高上不只一筹。我想到很多东西,想到我从没有想到的事物,更从未这般心情激动过,哭了又哭。我是个很易哭的人,直至蝉翼来把画拿走,我仍没法恢复过来,心中充满某一种自己没法明了的情绪。”

    乌子虚呆看着她,在早晨的光线下,她一双美目漾出慑人的彩芒,眸珠像两个炽热的火团,可让你看进她芳心深处。他敢肯定她坠入了情网,只不过是与他的画擦出爱火,与他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百纯完全沉醉在某一种情怀里,神驰意飞地道:“当我回到晴竹阁,忍不住又看你的云梦女神图,不知是否受你写我那幅画启发,这回我看得特别用心和仔细,竟强烈地感到两幅画的分别。你知道分别在哪里吗?”

    乌子虚茫然摇头。

    百纯道:“你写我的那幅画,成功捕捉了我曾向你显示过某一刹那的神情,像能看进我的内心去。可是最感动我的,却是这幅画似完全超越了当时的我,超越了我向你展示那个神情的时地,与某一种更具永恒意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神秘凄美,令我深深被打动,不能自己。”

    乌子虚道:“那正代表我对你的爱。”

    百纯目光往他投来,凝视着他,缓缓摇头道:“在没有比较下,我或许会相信你这句话。当我再欣赏你的云梦女神,立即掌握到两幅画的分别。我那幅画,肯定是神来之笔、不朽之作,但仍及不上你的云梦女神。因为你画你的女神时,投入了你的全副心灵,贯注了你海一样的深情,没有压抑地表达了你内心热切的渴望。相较之下,画我时你只是个旁观者,可是画你的女神时你却和自己笔下的美人热恋着。我敢肯定这个感觉绝不会错,忽然感到必须立即来告诉你,你就当我是云梦女神的传信人,特来传达女神给你的最重要的讯息——你这辈子不住找寻的,正正是她,你不用再去苦苦寻觅,因为你永远不会在其他女子身上寻到你想找的东西,包括我百纯在内。”

    乌子虚露出震惊的神色,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蝉翼匆匆赶来,嚷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哪里?”

    忽然发现两人坐在梯阶处,惊讶得说不下去。

    百纯嗔怪的白乌子虚一眼,美丽的大眼睛似在说:“无话可说了吧!给我拿到真凭实据,你爱的根本不是我。”接着向蝉翼道:“有什么急事?”

    蝉翼喘着气道:“丘九师公子来找大小姐。”

    百纯“呵”的一声站起来,颇有点手足无措。

    乌子虚提醒道:“我还未把梦里可怕的情况告诉你。”

    百纯不理他,径向蝉翼道:“我要在晴竹阁见他。”

    蝉翼狐疑地瞪乌子虚一眼,领命去了。

    百纯伸手拍拍乌子虚的脸颊,笑道:“好孩子乖一点,待大人去做完正经事后,再回来听你梦中的动人故事。”

    说毕匆匆去了。

    布政使司府。

    钱世臣进入石屋,在戈墨对面坐下。

    戈墨道:“情况如何?”

    钱世臣道:“大河盟似是没有怀疑,撤走所有监视红叶楼的人手,我则装模作样,一边加强城防,一边派人挨家逐户搜寻五遁盗,其实是乘机清除季聂提留在城中的眼线。”

    戈墨道:“有季聂提的踪影吗?”

    钱世臣担心地道:“自季聂提那晚离城到云梦泽后,我一直没有他任何消息。”

    戈墨道:“季聂提肯定回来了,否则辜月明手上怎会有四弓弩箭机,令辜月明一下子将形势扭转过来。可是现在我们却没法找到季聂提的踪影,可见他一直有防你一手的准备,故而可来去自如,隐蔽形迹。”

    又沉吟道:“若阮修真这般容易被你愚弄,大河盟就不会有今天的声势,所以大河盟目前只是诈作相信你,我敢说他们另有手段。”

    钱世臣叹道:“我们是否又做了蠢事呢?”

    戈墨没好气地道:“我早说过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目标是不让五遁盗落入大河盟手上,并没有说过此计可促进你与大河盟的情谊。十年前的钱世臣到哪里去了?十年前是你亲口告诉我,为得到楚盒,你愿付出任何代价。昨夜你也是那副神气,为何现在又后悔?”

    钱世臣面如死灰地道:“我的心很乱,师兄教我该怎么办吧。”

    戈墨默然片刻,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滚去见阮修真和丘九师,向他们忏悔,说以后都不敢了,郎庚的确是五遁盗,大家立即冲入红叶楼内拿人,希望阮、丘两人看在你诚心改过分上,把五遁盗让出二、三个时辰来,由我们大刑伺候。”

    钱世臣色变道:“那我的颜面放到那里去?以后他们还看得起我吗?”

    戈墨淡淡道:“比起身家、性命,面子只是小事一件,对吗?”

    钱世臣苦恼地道:“但如此他们岂非知道我一直不老实,我们间的盟约还有什么意义?”

    戈墨叹道:“你仍未掌握问题重点。最大的问题,是让大河盟看穿你的底子,朝廷要对付的是你而不是大河盟,大河盟的起义再没有急切性,准备充足怎都比仓促应战有利,对吗?”

    钱世臣骇然道:“那我岂非根本没有选择?”

    戈墨道:“打开始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你的一线生机系于楚盒上,只有得到楚盒,事情方或有转机。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究竟你是继续干下去,还是落荒而逃,我再没有闲情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废话上。”

    钱世臣的脸色变得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忽阴忽晴,最后握拳挥手道:“我决定了,一切依师兄指示去做。”

    辜月明抵达红叶楼,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眼前。

    往日的红叶楼,在午前一切是处于近乎静止的状态,要过了午时,楼内才开始有动静,像个沉睡的人逐渐苏醒过来。

    可是现在离午时尚有个多时辰,外院的广场已是闹哄哄一片,超过一百个工匠和婢仆正忙个不停,到处张灯结彩,又于主堂两旁筑构高达五丈的爆竹塔。

    正在指挥的周胖子见到辜月明,连忙迎上来打招呼。

    辜月明道:“周老板满意郎庚的八美图吗?”

    周胖子赞叹道:“‘满意’两字已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应该用‘感激’才对。对郎先生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幅幅不同,各具特色,每幅都极尽诱惑之能事。尤其是百纯那一幅,肯定是最高境界,任何男人看到那幅画,都会生出怜香惜玉的高尚情操,真的是我见犹怜,而这正是吃青楼这口饭的姑娘能达至最高明的手段。哈!男人一旦动了怜意,什么都肯奉上。哈哈!月明这回来,是不是要见老朋友呢?”

    辜月明道:“我想先去看我的马。”

    周胖子欣然道:“这边走,让我们穿过红叶堂。这三天我们会暂停营业,全力准备后天的晚会。月明给点意见,让我们弄得更尽善尽美。”

    两人步上门阶,进入红叶堂。

    大堂的热闹,比之外面的广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百计的人正为大堂的布置和装饰在努力着,十多把长梯挨在四壁,让人攀向高处张挂彩灯,连最高的横梁都有人在上面工作。

    临湖园林人潮汹涌,气氛像天气般火热。

    艳娘正指导手下在适当位置安放大圆桌,忙得香汗淋漓,见到辜月明,不忘送上媚笑,转眼又投进工作去。

    辜月明清楚感受到上下人等对红叶楼一致的拥戴,令所有人团结在一起,为目标尽心尽力的融洽盛况。

    周胖子压低声音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钱忽然遣人来告诉我,说郎庚不是五遁盗,大河盟又撤去了监视我们的人。丘九师正登门找百纯,现在该在晴竹阁和百纯说话。”

    辜月明与他一起穿过北大门,到达临湖的花园,闻言道:“五遁盗昨晚偷了钱世臣的天女玉剑,当时郎庚该正为百纯作画,成为最佳的不在场证据。”

    周胖子失笑道:“郎庚真的不是五遁盗,这个笑话闹得太大了。”

    辜月明止步道:“周老板不用送了,我想一个人到马厩去。”

    周胖子一脸古怪的神色,道:“郎庚真的不是五遁盗吗?”

    辜月明道:“这个你要亲自问钱世臣,才有确切的答案。”

    说罢道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