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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童嵐生气

    三绝剑发出悲楚的嗡鸣。

    像是在哀悼逝去的伙伴。

    白桃目力惊人,她亲眼看到那蛊女手中渗出的“黑水”腐蚀了自己的飞剑。

    其实,腐蚀飞剑的是一堆针尖般大小的虫潮。

    不知是什么虫子变异了,口中释放的酸性毒液连最坚硬的钢铁都能腐蚀。

    七绝小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毕竟是白桃用精钢亲手炼制的,这一下折在这蛊女手里四支,实在是心痛难忍。

    那蛊女见状,桀桀大笑。

    “就凭你们,也能伤我?”

    白桃冷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我就让你尝尝蛊虫的厉害!”

    蛊女一把扯下面上纱巾,露出一张可怖的脸。

    那脸庞丑恶可怕至极,一条条凹凸不平如蜈蚣般的伤疤贯穿整张脸庞。

    她咧开嘴,嘴里的牙齿都是腐烂的黑色,从她喉咙里里居然爬出了又一只蛊虫。

    这是一只变异的螽斯,原本绿色的身体却呈现着血红色,一双獠牙带着嗜血的光芒,身上的薄翅在轻轻摩擦。

    螽斯也就是蝈蝈,只有雄蝈蝈通过鸣器,用它的两叶前翅摩擦才能发出醇美响亮的叫声,这种鸣声一般作用于吸引异性、呼唤同性。

    而这只变异蝈蝈的鸣叫声,却能取人性命。

    只见那螽斯落在一棵矮树上,两支又大又厚的前翅斜竖起来,来回摩擦,那声音并不是一般螽斯的悦耳鸣声,反而尖刺入耳。

    童嵐与白桃不约而同的身子一震,童嵐虽有式神、结界护体,可锻体方面不及白桃,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全身微微颤抖,耳膜痛楚的宛似在遭受千万针刺。

    那草鬼婆不想蛊女出招根本不顾及敌友,螽斯一鸣,大叫一声,身子早已倒地,不住扭曲滚动。

    蛊女视而不见,只默默驱动两只毒虫一起攻击。

    草鬼婆忍耐不住,捂着双耳惨嚎片刻,直到七窍里渗出血来,最后翻白了眼睛,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便再也不动了。

    白桃忙凝住神魂,运体内灵力与鸣声相抗,虽被扰的心乱如麻,却一时不能奈何。

    只童嵐需得勉力维持结界,而外面又有一只要命的毒蟾蜍不住地喷洒毒烟,童嵐分心二用,着实辛苦的紧。

    只见童嵐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嘴唇失去了血色,几次三番忍耐不住,想要伸手去按住耳朵,但伸到离耳数寸之处,终于又放了下来。

    一旦伸手捂耳,便停了维持结界的手印,那毒蟾蜍的毒烟便会笼罩二人,童嵐只得苦苦支撑。

    白桃暗骂,果然虫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只除了毒,还练出了音攻技能。再皮糙肉厚的人,也不可能把耳膜也练厚了。

    一旦时间过长,童嵐支撑不住结界,那毒虫便会一拥而上。自己手里的飞剑也忌惮蛊女的食铁虫,不能轻举妄动。

    一条手臂轻轻拦住童嵐的细腰。

    是白桃。

    童嵐忍着痛楚,递给对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白桃弯唇笑笑,“你知道最好的防守是什么吗?”

    童嵐蹙起满是汗水的眉头。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腰间大力传来,下一秒钟,童嵐被整个人抛向了空中,直直向场边的一颗高树扔去。

    而同时,结界因此立即解除。

    不等那毒蟾蜍的小脑袋瓜想明白,一枚闪着银光的飞剑刺透毒烟,从它的口中射入,又从它脑后射出,直射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另一枚飞剑寻到那不住振翅的螽斯,银光一闪,嘟地一声扎在螽斯落脚的矮树上。

    螽斯顾不得鼓噪,展翅轻盈地掠起,却不想另一枚小剑隐在半空,瞬间割去了螽斯的一双薄翅,螽斯没有翅膀,身子从空中直坠下来,被两枚小剑一起片成无数片。

    两只蛊虫瞬间毙命,那蛊女气的嚎叫一声,周身的毒虫纷纷涌出。

    蛊师以身饲蛊,顶多两三样蛊虫。

    这蛊女一身上下全是蛊虫,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只最强大的蛊。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蛊虫如浪潮般涌来,瞬间笼罩了白桃的身体,裹成了一个人形虫球。

    童嵐身在挂在树上,嘴角挂着一抹血痕。他慌乱地拽着树枝爬起,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白桃——”

    童嵐目眦欲裂,一扬手,一道影子般的式神蛇一般游向蛊女。

    蛊女的四条手臂被影子紧紧缠绕,蛊女愤怒地发出嘶吼,大力地撕扯着。

    另一个式神在白烟后显露身形。

    是一位身穿白色和服、肌肤雪白的女子,她对着人形虫球吹了一口气。

    凛冽的寒气夹着雪花瞬间裹住了虫球,然而只有几块冻结着虫子的冰块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心急?”

    虫球里燃起纯白的火焰,厚厚一层虫球已经从里面被烧成了灰烬。

    白桃笑容晏宴,周身完好无损。

    揽月竖着剑身,悬在白桃身前护法。

    白桃的护体剑气居然能够凝化为火,且是纯然之火,非剑心通明者不可得。

    “童嵐,你这是什么式神?差点把我冻死。”白桃嘟嘟嘴,伸手握住揽月,“等我除了那蛊女再找你算账!”

    揽月周身笼着剑气之火,势如破竹地斩下。

    蛊女刚刚挣脱影子的束缚,见剑影压下,忙伸出四只手臂一起托举。那食铁的小虫又聚集在手心里,准备腐蚀白桃的剑。

    然而白桃的剑岂是好接的?

    剑气在触碰到她手心的刹那间便将她手心的蛊虫付之一炬,巍峨的剑力也不是她那变异的手臂能接下来的。

    蛊女被巨力压的跪倒在地,体内的蛊虫几乎被烧的一干二净,她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的污血血,狰狞可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恐惧。

    “饶,饶命——”

    求生是虫子的本能。

    虫子的本性让她面对绝对的威压忍不住低头求饶。

    场外的评判官已经立起了胜者牌。

    白桃收回揽月,撤去了周身剑火,转首对着童嵐粲然一笑。

    “赢啦,赢啦!师父你可真厉害!”

    赛场门一开,莫惊羽当先跑进来,围着白桃团团转,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崇拜。

    身子一沉。

    白桃身上多了个挂件。

    纳兰柒一头小辫子扎在白桃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桃儿姐,吓死我了,那几个大虫子太恶心了,要是我一定下场就晕了……”

    白桃好笑地拍拍纳兰柒的脑袋瓜,“我也恶心,看见虫子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速战速决了。”

    莫惊羽殷勤地一边给白桃打扇一边递水,好半天才问道:“哎?童公子呢?他还没出来么?”

    白桃想起来,也往后面看,“应该出来了啊,哎呀,不会受伤了吧。”

    转头差点与要出来的童嵐撞个满怀。

    “你怎么才出来?刚才扔的力气没控制好,没伤到你吧。”脸这么臭,不会真受伤了吧?

    童嵐脸黑如墨,用拷问灵魂的眼神直视着白桃。

    白桃眨眨眼睛,心虚地挠了挠脸。

    “干,干什么这么看我啊?怪难为情的。”

    童嵐:呵呵,你还知道难为情?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了草屋,将门咣当一关,差点震掉房顶。

    当天回去,捕来的鱼啊鸡啊被白桃烤成了焦炭。

    白桃三人只得啃了些干粮填肚子。

    莫惊羽:师父,你到底怎么童公子了,害的他连饭都不给咱做了。

    纳兰柒:呜呜,我好想吃童大哥的烤鱼啊。

    白桃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我就扔了他一下,他后来不是拿冰还回来了么,怎么这么小气呀!

    阿嚏——

    我现在还冷着呢!

    唉,男人的心,海底针啊!

    ……

    ……

    “怎样?赢了吧。”

    “回零使的话,没,没赢……”

    “什么?你居然没进总决赛?”

    蛊女身子一抖,跪倒在碎石间。

    “你连个扶桑的阴阳师都打不过吗?蛊女,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毁掉你的命牌?”

    山坳间静的可怕,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请零使原谅,不是阴阳师,是那个剑仙实在太厉害了,我……”

    蛊女伏在地上微微颤抖,脸上的疤痕蜈蚣般扭动着。

    “区区一个剑仙传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坏了主人的计划,该当何罪!”

    蛊女心头一凛,“零使,别,再给我一次机会!”

    零使回转身来,“什么机会?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怎么进总决赛?”

    蛊女眼珠一转,暗暗吁出一口长气。

    “为以防万一,我早就给一个评判官下了蛊,他一定会让我进总决赛赛场的。”

    零使来了兴趣,“噢?真的?”

    “零使放心,我下的是我的本命蛊,他抵挡不了蛊虫噬心的痛苦的。”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零使转了转手中的竹牌,藏回袖中,“记住,一定要完成主人的命令!”

    “是。”蛊女将头深深地磕在地上,没人看见,她隐藏在黑暗中的指甲深深地抠入了手心。

    早晚有一天,我会夺回命牌,然后让毒虫一点一点从里到外的把你啃食干净。

    还有那个剑仙!

    我会先毁掉你那张脸,然后把你炼成最好的人蛊!

    而那个阴阳师,我不会杀他,我要给他下情蛊,他那么美的眼睛,应该永远看向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