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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牵手

    “怎么办?如果仙姑她不再回来,我们就得死在这了,呜呜……”

    众女闻之不由哀怨大哭。

    少妇只得支撑着身子走出来劝说:“大家稍安勿躁,仙姑她一定会回来的!你们放心,我会在大家之后最后一个走!”

    众女这才缓和下来,抹干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城门的方向。

    丫鬟扶着她坐下来,小声道:“姑娘,您何必要护着那群愚妇。姑娘好心收留她们,还给她们食物,她们却总是不听姑娘的劝告。一旦出了事情,就知道哭闹,搅的姑娘都休息不好。”

    那少女彐护着肚子,轻轻叹了口气,“一群妇孺,我又怎忍心将她们拒之门外。能帮些就帮些吧,就当是为了他们多积些阴德……”

    少女彐哽咽起来,一双美目里的泪珠簌簌而落。

    丫鬟忙替她拭泪,劝道:“姑娘现在可落不得泪,对身子不好。”

    少女彐忍住心里的悲痛,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问道:“那人还活着么?”

    丫鬟点点头,眼睛里冒出报复的快感,“自然活着。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对他反倒是解脱了。”

    少女彐冷笑:“他打小失去双亲,性子古怪极不合群,若不是我家时时照拂,早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偏偏因妒成狂,害我相公一家惨死,我就算造孽入了那十八层地狱,也不能让他痛快好过!”

    丫鬟忙唾了两声:“呸呸呸,刚才的话不算数。姑娘凭什么入地狱,他那是自作自受,该下地狱的是他那种坏东西才是。”

    少女彐笑了笑,“如果仙姑还会回来,就让她先带那些妇人走,你也要走,不要等我!”

    丫鬟急了,“姑娘——”

    少女彐伸手止住她,“我要亲眼看着他最后一个葬身在庆城。”

    丫鬟不说话了,她从小服侍姑娘,出嫁时又做了姑娘的陪嫁丫鬟。

    姑娘在家时被老爷当做掌上明珠,出嫁后又被姑爷和公婆万般疼宠。本以为她会幸福和顺的度过一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场飞来横祸。

    那杜咸口口声声是为了姑娘好,可他却被妒忌冲昏了头脑,诬陷姑爷一家是红莲教余孽,又放任闲汉、地痞在姑爷不在家的时候闯进宅院,又砸又抢。

    公公不堪其辱当场撞死在石柱上,姑爷的老祖父为了不让狱卒对媳妇和孙媳用刑,一人承担了莫须有的罪过,死时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还有婆婆,在女牢里居然被老鼠咬伤,发起了高热,奄奄一息。姑娘悄悄送进去的汤药,也不知狱卒到底给她服用了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姑爷回来,全无防备的姑爷被乡邻们围攻,不顾他举人的功名,强行给他扣上了红莲余孽的帽子,打伤后绑到县衙换取了赏银。

    可怜这一大家人,三代之前便在此地安家,治病救人,施粥舍药,不知救活了多少人。

    可他们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庆城的瘟疫来的不冤!

    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想好好惩罚一下这群不知感恩的人。

    “来了,来了。这回轮到我了——”妇人们突然欣喜的站起身,叽叽喳喳。

    见来者是个姿容俊美无双的青年男子,妇人们突然哑了声音。

    这回来的,不会真是仙人吧?

    “一次两人,舌下含药,不要离我超过一丈。”童嵐迅速说明要害,然后点了两个看起来最为瘦弱的妇人。

    其余妇人虽有不甘,可对上童嵐高冷如霜的眼神,纷纷咽下了声音。

    童嵐的结界虽好,但行进速度比白桃慢了不少。

    等往返几次后,童嵐只觉灵力耗竭,结界不再那么好维持了。

    还有三人。

    夜幕降临了。

    阴气笼罩的庆城阴风阵阵,鬼哭狼嚎,飞沙走石,好似群鬼出笼。

    一只只看不清形貌的黑色疫鬼呼啸着在城中横冲直撞,有些直接撞在童嵐的结界上,被结界的灵气化为一片飞灰。

    这些疫鬼在阴气和瘟毒的作用下显露出来,就连肉眼凡胎的妇人都能看见,一人当即在结界中吓的堆坐在地,尿湿了裤子。

    这下糟了!

    结界一旦触碰到屎尿、污血之类的污禾岁之物就失去了力量,一层结界瞬间消失。

    疫鬼们如同见到鲜血的蚂蟥,纷纷蜂拥而来,张牙舞爪想要扑上人的身体,吸取人的精气。

    童嵐立刻唤出式神,式神身形一显,一把锋利的镰刀割碎了冲在前面的几只疫鬼的躯体,护住了那个尿裤子破结界的妇人。

    可他没提防自己身后早拢上来一只黑色的触手。

    那触手瞬间横卷过来,缠住了童嵐的腰和一只手臂。

    那触手带着极重的阴气和瘟毒,若不是童嵐身体表面还有一层结界,这一卷就足以将童嵐融化成一滩血泥。

    童嵐大惊,可身体被困,难以挣扎。

    若是唤来那个式神来助自己,那么下面的两个妇人必定丧命于疫鬼之手;若不自救,自己很可能会和那只山海幻境里跑出来的蜚一个下场。

    童嵐终于没有唤来式神,反而命令它将二妇人带出庆城,自己被触手越带越远。

    触手想要缩回的地方,好像有一座破庙。

    那里,几百条触手如疯女人的头发般在空中挥舞着。

    触手拼命地抓取所有带有邪恶力量的生物,化为自己的力量。

    蜚是瘟疫之兽;

    童嵐,身带邪恶残魂,对于触手来说也是绝佳的补品。

    不知道那些触手的根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破庙的门口黑洞洞的,像一只怪兽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填入。

    “童嵐——”

    远处一声尖利的疾呼,随即而来的一抹闪电般迅速的银光。

    银光划过之后,触手被齐齐削断。

    童嵐身子下落,却被一人稳稳接住。

    白桃揽住童嵐的腰,翩然落在地面,一脸的关切,“你没事吧?”

    童嵐闭了闭眼,暗喜左右没人,看不到自己这幅窘迫的样子。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那……”白桃刚要说话,却见另外两条触手鬼祟袭来,忙又带着童嵐飞掠躲闪。

    情急之下,她只抓着童嵐的腰带,连续几次跳跃,险些不曾把童嵐的腰勒断。

    “把我……放下……先。”

    “哦,对对。你一点也不沉,我顺手就能拎起来,所以……”白桃嘿嘿陪着笑。

    却不想童嵐恼羞成怒地狠瞪了她一眼。

    白桃有点委屈。

    这不是着急么,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童嵐站起身子,立即用结界将白桃二人一起罩在其中。

    无数条触手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像一条条巨蟒,纷纷缠向结界中的二人。

    结界抵挡着触手,也被触手上的阴气侵蚀着。

    而结界外的揽月却根本不惧阴气和瘟毒。

    它在白桃的控制下,迅如闪电地割断了无数条触手。

    然而那些触手被割断后不长时间,纷纷再生了出来,无穷无尽。

    正当白桃二人觉得棘手,想要寻个时机离开时。

    触手在空中猛然一顿,转变了攻击的方向,向着县衙的方向涌去。

    怎么回事?

    白桃与童嵐对视一眼。

    “县衙里还剩几个了?”

    “还有一位少夫人和她的丫鬟。”

    “果然是她。”白桃点点头,“我去救她,你先离开这里。”

    “不行。”童嵐声音大了起来,“白桃,我并非没有自保能力。”

    白桃被吼的瘪瘪嘴,低下头,“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让你遇险,我害怕……”

    童嵐的心突然被一股暖流填满,快乐的源泉从心底往外潺潺流淌。

    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白桃的一只小手,“别怕,我愿与你并肩作战,永远。”

    白桃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小手指在童嵐手心里挠了挠,挠的童嵐心底发痒。

    “行吧,那本官就勉强给你这次机会。”白桃调皮的仰起头,眼神狡黠。

    “多谢白大人赏识小的,小的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童嵐说着说着,不由哈哈大笑。

    白桃也憋不住笑了。

    明明是阴霾笼罩的死城,可二人的表情却好像身处最浪漫的花园。

    “走,我们一起去救人。”

    童嵐点头,没有放开白桃的小手,二人一同踏在揽月上,迅速向县衙飞去。

    却见县衙那里千百条漆黑的触手盘绕在周围。

    而那处没被瘟毒侵入的地带缩小到只剩一座小小的假山。

    假山上站着的正是少女彐主仆二人。

    看见白桃从远处飞来,丫鬟高兴的叫道:“姑娘,仙姑和仙长一起来接我们了。”

    少女彐脸色苍白,她微笑着对白桃点点头,完全无视头顶那让人恐惧的触手。

    “最后的时候到了,把那人带出来吧。”

    丫鬟点点头,手在假山上不知按了什么。

    假山居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哗啦啦地被拽动着。

    片刻后,一个披头散发、比鬼还有难看几分的男人被拽了出来。

    此人露面后,触手的舞动更加疯狂了。

    少女彐转身温柔地面向触手,轻柔地仿佛在对自己的情郎说话,“相公,你看,他害你,我害他,他现在可比当鬼还要痛苦呢!”

    那鬼怪般的男人在假山上虫需动了一下,抬起头来,一眼看见眼前的景象,吓的嗷一声。

    少女彐转头笑道:“今天你就自由了,开心吗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