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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张辰安

    “你是外来的?驴友?迷路了?”眼镜男手中抱着一个小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穿着粉色的裙子,高高隆起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脸颊上擦着很厚的粉。就像日本艺伎表演时的妆容。

    孩子安静的待在眼镜男怀中,不哭不闹。甚至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不会呼吸一般。

    刘鸣看看小孩,又看看眼镜男,没有说话,眼神戒备。

    他不得不谨慎,在这么诡异的村落,大半夜碰见一个抱小孩的陌生男子。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见刘鸣没有回答,眼镜男腼腆一笑,扶了扶眼镜说道“你不用害怕,前面我们村子正在举行祭民俗活动,不能被打扰。等活动结束我亲自送你出村。”

    “你是”虽然眼镜男语言诚恳,表情真切。刘鸣心中的戒备却丝毫未减。

    荒村,古老祭祀,从眼镜男刚才的言语看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却不方便告诉刘鸣。

    难道这个眼镜男和他们是一伙,放哨的?怕我破坏祭祀,所以先稳住我,等活动结束,再处置?

    想到这刘鸣向后挪动了两步,与眼镜男拉开了距离。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眼镜男话到一半,祭祀的队伍忽然罗声震天,唢呐齐鸣,二人立刻停止交谈,转头望去。

    不知为何,远处原本朦胧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如果说之前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现在就是将玻璃抽走,看到正常的画面。

    只见活动中心处,一位戴着白狐面具的白发老者站在一处搭起的木台前方。木台大约一米高,面包车大小,上面摆放着一颗猪头,一颗羊头,还有一只大公鸡。老者手中挥舞着一根一米长竹棍。竹子一头用红布包裹,另一头做成漏斗的形状,上面固定着一个瓷碗。

    老者嘴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动作夸张。围着竹轿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对着木台跪拜三次。起身,挥手一指竹轿。那四人抬着竹轿慢慢将轿子放在木台上祭品的后方。

    刘鸣看到,竹轿上坐着一个小孩,大约三四岁,身上衣着,跟眼镜男手中抱着的有七分相似。

    “呀呜”想到这刘鸣下意识看向眼镜男手中的孩子,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叫出声,眼镜男回头立刻捂住刘鸣。

    “嘘!别出声。”眼镜男再次警告,眼神严厉。

    “天道苍苍,众生盈盈;闽神庇佑,护我繁衍;今岁邪魅,肆虐乡野”远处传来老者高亢的吟唱。

    刘鸣眼神直勾勾盯着眼镜男手中的孩子,圆圆的脑袋,粉色脸颊,硬邦邦的材质。这哪里是小孩,分明就是一个木偶玩具。只是尽力装扮成人的形状。加上包裹严实,脸颊附近还用棉布遮掩,要不是刘鸣刻意观察,也不会发现。

    “哦,这个要保密待会有用。”眼镜男看出刘鸣的困惑,朝后者其眨眨眼,低声解释了一句。

    “依吾祖训,特献恶首。闽神明鉴,恕我之罪。明火祭之,消除灾祸”

    “你在这等着,别出声,别乱动。”远处祭祀的活动还在继续,眼镜男叮嘱刘鸣一番后,猫着身形,从外围的阴影中,一步步朝木台后方绕了过去。同时在祭祀队伍核心处,也有一中年男子朝边上一点点移动。

    也许刘鸣看的太投入,半截身子都探了出来,这也引起了祭祀队伍外围维持秩序之人的注意,那人朝这边瞥了过来。刘鸣立刻躲到墙后。不敢再观瞧。

    其实对于眼镜男的用意他心中已猜到了几分,结合那本工作笔记的内容:这个村子在之前闹过瘟疫,而后为了祛除疾病,村子举行了古老的祭祀活动。只是这祭祀的祭品,不单单有常规的猪羊和鸡,还有活人。

    假设那个竹轿上的小孩不是木偶,而是真人。那眼镜男的意图就很明显。他要用手中的木偶假人,进行掉包,救下被用作祭祀的小孩。

    当然这是刘鸣基于眼镜男是好人,祭祀的小孩是真人推断得出。

    如果眼镜男是坏人,祭祀的小孩也是木偶,那就是另一种推论:首先肯定就不存在救人的假设。眼镜男手中的木偶,或许是为了破坏这场祭祀准备的。沿着这个思路之所以破坏祭祀,是为了让瘟疫继续。让瘟疫继续是为了让更多人感染。让更多人感染是为了复仇。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这个推断成立,那么这个眼镜男与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或许有世仇也说不定。

    望着依旧没有丝毫星辰,漆黑如墨的天空,想到这刘鸣心中一抽,他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他一开始就被眼镜男亲和的外表迷惑。逐渐放松了戒备。万一他对自己有歹意,动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

    刘鸣再次想起卫衣男冷冰的告诫“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敲了敲脑袋,使自己提起心神,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数遍。

    现在刘鸣有两条路,第一,按照眼镜男话,留在这等他回来。如果眼镜男掉包成功,换回来的是个小孩。至少能证明他人不坏,可以信任。第二,离开这里,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自从接了这个隐藏任务,诡异的事情层出不穷,气氛越来越压抑,如果可以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离开。哪怕那种真刀真枪的干架,也比这种精神摧残来的痛快。

    自己可以豁出去卖命,但不能被按在地上反复揉搓。

    这也是他为何选择自杀,而不愿苟延残喘的原因。

    很多时候精神折磨,往往比死亡更痛苦。

    可自从接了隐藏任务,刘鸣每次想要离开,都会莫名其妙卷入更深层次。

    他无法确定,这次离开,会不会又遇见其他诡异之事。

    想到这刘鸣将手伸进口袋,掏出那把削铅笔的小刀,藏在手中,方便随时出手。

    正在此时,前方传来脚步声,刘鸣再次向后挪动两步。手指扣在小刀上,做好随时出刀准备。

    “呼好险”眼镜男猫着腰,如灵活的小猫,一下蹿入墙后,呼呼喘气,对着刘鸣,脸上满是兴奋“我们成功了,我和书记成功了。”

    眼镜男开心的像个孩子,那眼里闪烁着光芒。

    在他怀中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孩怯生生的眼神,约莫只有两三岁。

    刘鸣看着小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小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猛然刘鸣想起来“这张脸,怎么那么像许安歌!”救自己出井的红裙女孩。

    不过此时的小女孩眼白没有红光,跟正常人无异。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刘鸣问道。

    眼镜男安抚着怀中的孩子对着刘鸣笑道“我叫张辰安。”

    看出刘鸣还要追问小女孩姓名,眼镜男收敛笑容,看了眼怀中小女孩有些伤感道“她叫许安歌是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