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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病房里的争斗

    在泰瑞去世的两年前他就已经因病在家休息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念女儿,同时又害怕在国内见到女儿。他虽然已经让晓敏帮他注销了外籍,但之前一直用中国的身份证,他无法再有“恢复国籍”的操作了。

    这件事情让泰瑞担惊受怕了很多年,在泰瑞的心里他根本就没有外籍,不是为了当年给陶袭申请绿卡,他怎么会这么多年承受这个巨大的心理压力。女儿在国内出现让泰瑞感到有无数眼睛盯着他,瑞欣的竞争对手们更是虎视眈眈,好像有无数的声音在问他:为什么你的女儿是外籍?沙沙为什么和你不一样?

    泰瑞想着想着,忽然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耳边只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泰瑞住院后,说实话陶袭的精神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的。

    泰瑞住院是很突然的,发病很急,因此他住院时除了手机没有随身带任何东西。第一个月基本上是在ICU度过的。 泰瑞的病情会怎么发展呢?陶袭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如果他突然离世会产生什么状况?所以在泰瑞住院的第一个月陶袭严密地封锁了消息,连瑞欣都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为了给陶袭留下一个缓冲的时间。

    泰瑞除了瑞欣的股份其实还有两家小公司的股份,其中一家公司为陶袭的朋友所有,因此陶袭鼓动泰瑞入股,同时也为她自己和她儿子林森买了股份。泰瑞告诉了晓敏这件事情,晓敏听了只是沉默,她不明白泰瑞告诉她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是否是因为泰瑞对他的结局有了某种预感呢。

    就在泰瑞病重昏迷之时,那个伪造的泰瑞的签名又出现了,这次是泰瑞签字把他名下的那家小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了陶袭。然而,瑞欣的泰瑞名下的股份陶袭却是毫无办法。

    因为泰瑞时时处于危险的状态,也因为泰瑞随身除手机没带任何银行卡,他不可能自己用手机或银行卡支付医疗费。陶袭在支付了前一个月的医疗费之后心里就犯嘀咕了,虽然陶袭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她支付的医疗费实际上也是泰瑞的钱,但钱从陶袭的手里出来就令陶袭感觉是她在用自己的钱一样的。

    泰瑞的好友,就是晓敏那个大学同学恰好能帮泰瑞找到合适的医院和医生,泰瑞似乎是“死里逃生”了。

    于是陶袭就开始针对着泰瑞名下的股份行动了,泰瑞不交出股份就不给他付医疗费,更别提他女儿的学费、生活费。瑞欣又一次成为“取款机”,这在陶袭眼里是理所当然的。泰瑞不交出股份,瑞欣就得借钱给泰瑞付医疗费,这样催促泰瑞交出股份的力量还加上了瑞欣的高层。郑总、易总加上另外两个高管都被陶袭绑上了“战车”。

    经历了一番闹腾,郑总成了公司法人,泰瑞总算签了委托书,同意把股份委托给易副总代管,股份的转让和出售由郑总代理。而陶家人的奢华生活半点没受到影响。

    让陶袭感到恼火的是泰瑞生病后仿佛心里只有他的女儿了,整日想的念的都是沙沙。好像他后面十几年的经历都不存在了,他不停地要求那个晓敏的发小江兵去见他,他们在见面时谈的全是沙沙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江兵来做什么?我告诉你,谁帮你和沙沙联系谁就是和我作对!你不能让江兵知道半点股份的事情!” 陶袭在泰瑞面前已毫不掩饰了。

    这是一场博弈,病重的泰瑞对处心积虑的陶袭。泰瑞虽然重病缠身,却迸发出了极强的求生欲,硬是强撑着病体一条一条地抠着委托书中的条款,和陶袭有进有退地缠斗着。陶袭争取到了和易总一起管理股份的资格。

    但在委托书里,泰瑞坚持要把托管的股份资金只供他自己和他女儿使用,还得每月给沙沙和他自己以自动转账的方式转生活费。陶袭同意的代价是在泰瑞去世后,陶袭可以处置剩余的股份资金。

    泰瑞见此又追加一条他可以随时收回管理权。

    泰瑞虽然在巨大的压力下签了委托书,但股票没有转让出去前也就是股票,不是变现的现金,也不能变成陶家人名下的房产、存款和理财产品。因此泰瑞的股份被转让了,接受方就是瑞欣为陶袭成立的“皮包公司”。瑞欣来买单,将股份转让款转到了陶袭及陶家人的名下。

    泰瑞股份转让款早就到了陶袭的手里,他的账户里哪来的钱给女儿自动转账?每个月转账时,陶袭都感到如同从身上割肉般地痛苦,总算在泰瑞死前就停了。那个委托书绝对不能让晓敏母女看到的。

    泰瑞手机都被拿走了,看不到他的银行账户信息,还以为他的账户里有钱了,他的女儿也有钱上学了。但在公司的账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泰瑞仍握有大量的股份。

    这一切发生在泰瑞去世的一年前,实际上泰瑞的股份已经转让了,而郑总还没有代泰瑞签转让协议。瑞欣的员工们和大多数股东们也不知道泰瑞的股份已经不在泰瑞名下了。如此大量的股权变化,董事会并不知情。

    原因只是陶袭及陶氏家族要占有泰瑞的遗产。泰瑞没有完全失去行动力,他还能讲话。至少郑总还不能代他签字。如果郑总要代签,就会暴露股份转让款已进了陶家人的账户,泰瑞有可能立即废掉委托书,追回被转移的财产,泰瑞已经没有退路了。

    郑总要帮陶袭这个忙也不能白帮,“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你白做这件事情。” 陶袭给郑总交了底。

    但是聪明如泰瑞他怎会完全相信陶袭呢,就在泰瑞去世的两个多月前,他开始行动了,因为他的吞咽和讲话的功能差不多快失去了。他让姐夫给老家的侄子打电话,要侄子速来医院,他要把巨额的股份转让款和遗产进行分配,他要拿回管理权做最后的一搏。

    泰瑞的侄子很快到了医院,泰瑞的家人聚集了,泰瑞小声告诉家人要等文护工不在的时候他再说明,因为他认为文护工是陶袭的耳目。

    文护工年约三、四十,每月拿着一万多的工资。这会儿,他一边擦擦这、擦擦那,眼睛的余光不断地扫着泰瑞和他的侄子,竖着耳朵在听着他们在说什么。就在文护工离开房子时,泰瑞开始用眼睛示意侄子出去看看。侄子把头探出病房外左右看了看,回到泰瑞的床边。

    泰瑞开始以微弱含糊的声音说:“你们坐近一点,我现在有钱了,我的股份出售了。我想说明一下我对财产的分配方案。”

    泰瑞停下了,姐夫上前调整了一下助话器,侄子也更靠近了。泰瑞接着说道:“姐姐去照顾小月了吗?小月生了吧?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和姐姐说过我的想法,你们要把我今天说的告诉她,我还需要做个公证,现在你们把我说的用手机录下来,你们准备好了吗?我现在会收回我名下全部股份资金的管理权……”

    侄子拿出手机,“小叔先等一下,我的手机需要充电。”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陶袭冲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陶袭的耳目文护工给陶袭偷偷报了信。陶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当场斥责泰瑞的侄子带来了病毒病菌,必须马上离开。

    陶袭立即叫了医生,“泰瑞的吞咽功能不行了,他现在有感染的危险,他需要立即进ICU!”

    泰瑞绝望地被推进了ICU,插了胃饲管,气管插管也换成硬管、助话器没有了。

    第二天,陶袭又来到医院对泰瑞的侄子说:“你快走吧!你的小叔在ICU是不能见人的,你在这里毫无意义。”

    就这样,泰瑞的侄子待了不到4时就返回老家了。姐夫对匆匆赶来的姐姐说:“陶袭这是啥意思?侄子这么远赶来陶袭连饭都没有给一口就撵走了,可能这是弟弟是最后一次见老家的人了。之前文护工的家人就住在病房里那么长时间,她也没说带来了病菌病毒呀。”

    文护工后来得到了陶袭给的5万元感谢费。

    泰瑞的侄子刚刚离开,陶袭就说ICU太贵了,又把泰瑞推回了病房。两天的时间,泰瑞像是换了个人,他完全不能讲话了。

    “泰瑞就算要插胃管,就差这半天吗?” 姐姐心疼地看着泰瑞。

    之后,陶袭几乎天天来察看泰瑞的情况,泰瑞的眼睛再也没有看向她。陶袭说:“营养液太贵了,我们的保姆做的西红柿鸡蛋汤营养丰富,以后就喝家里的西红柿鸡蛋汤吧!” 泰瑞到死再也没吃过其他的食物。

    当陶袭确认泰瑞对外界失去反应后,郑总就代泰瑞签了股份转让合同,并做了公证书。这个公证书已经取代了泰瑞和易总签的股份管理委托书。泰瑞去世前,他的账户收到了150万定金,几乎在收到的同时陶袭就转走了这笔钱。泰瑞已经不再持有任何瑞欣的股份了。他的银行账户里也几乎没有存款了。

    泰瑞沉默了,泰瑞姐姐在医院也变得沉默了。陶袭一到医院,泰瑞的姐夫立即离开病房,不想和她打照面。而泰瑞姐姐脸上再不见笑容,陶袭一见到泰瑞姐姐,心里就产生了莫名的恨意,昔日那些虚假的亲热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