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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飞到女儿身边

    12月,南半球进入了夏季,晓敏到了奥克兰。

    在一夜的飞行中晓敏一秒钟都没合过眼,她决定以最最真诚的态度和女儿谈心,女儿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告诉女儿一切了。她就是硬拉也要把女儿拉回国!

    早上飞机着陆,下飞机到出机场又用了一个多小时。出了机场晓敏就感受到了夏天的热度,她脱掉了厚外套,拎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来到女儿的出租屋门前。

    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房东露西和她的家人住在楼下,她是房产经纪,在家的时间比较多。沙沙和几个租客住在楼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共用一个客厅、浴室和厨房。客厅里有一个大餐桌,桌子上摆放了一盆蝴蝶兰。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晓敏直接上楼跑到女儿房间的门口。

    “沙沙,沙沙!妈妈来了!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屋里一片寂静,门是锁着的。晓敏正想推门,房东露西阻止了她。

    “千万不可,她已经很久不和人讲话了,不能操之过急啊!”

    “很久不讲话了?发生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她爸爸几个月前给她打过视频电话,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她爸爸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没听得很清楚,因为她爸爸被插了气管,他讲话时必须操作插管上的一个装置。而且他当时非常虚弱。就是听到他说他为女儿签了什么委托书,女儿有钱上学了。最后他拼命地喊着:爸爸爱你!爸爸想你!喊了十几分钟,直到精疲力竭。哎,太惨了!”

    “我女儿是什么反应呢?”

    “沙沙后来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在她知道她爸爸去世的消息后,就说她没有家了,之后就几乎不出门了,不哭不笑不讲话,这孩子别是得了抑郁症了吧?”

    “不管她是什么问题,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她回家的。” 晓敏坚定地说。

    “你刚到,还没吃饭吧?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沙沙可能还没起来。最近她的房间的灯整晚都是亮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啊!怎么会这样。” 晓敏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了。

    “室友给她买过面包,就放在门口。没人的时候她就拿进去了。”

    “好吧,我把沙沙欠的房租给你吧。” 晓敏把东西放在门口,回到家里,给女儿发了微信:“沙沙,我把你的衣服和食物放在门口了。请你记住,妈妈爱你,爸爸也是爱你的,和我回家吧。” 女儿没有回复。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沙沙仍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已经醒了,也看到了晓敏的微信。遮光窗帘拉上了,可是还有一些光线从窗帘边上透了进来,已经下午了。 沙沙还没吃饭,她不想起来,起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沙沙知道妈妈来了,可她不想见到妈妈,妈妈几年前就回国工作了,她把沙沙一个人丢下了,现在还来看她干什么。后来沙沙跑到爸爸家想让爸爸允许她转回国内读大学,但爸爸不同意,派司机把她送到妈妈宿舍的门口,第二天妈妈就送她去机场了……

    现在爸爸不在了,沙沙觉得心里空了,今后就自己一个人吧,也许在网上创作能挣到钱生活下去……

    爸妈离婚时没问过沙沙,她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活。说什么爸妈分开了也改变不了对她的爱,这不是虚伪吗?家都散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沙沙精心地给爸爸做了生日贺卡,最后也没寄出去,因为不知道寄到哪里去。母亲节的时候,沙沙也给妈妈做了贺卡,妈妈只是敷衍地看了一眼,说了声好就丢在一边了。

    自从爸爸有了小宝,陶阿姨和爸爸的争吵越来越多,爸爸和沙沙之间也拉开了距离。

    沙沙后来有了一只三花猫,它陪着沙沙度过了很多寂寞的时光,后来妈妈回国了,猫也送人了,沙沙又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曾经在最郁闷的时候,沙沙偷偷撕掉了爸爸的博士论文,那论文的前面的序中还感谢了妈妈和沙沙,都是假的;沙沙还摔碎了妈妈的花瓶,而忙忙碌碌的妈妈甚至都没发现家里的花瓶不见了。没人关心沙沙的,以后也不需要他们的关心。

    爸爸病了以后就联系不上了,后来打来电话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反正他给的钱沙沙一分钱都也不会动的,让他去给他的小宝吧,免得和陶阿姨吵架。他们吵架给谁看啊? 反正沙沙不想看。

    从小妈妈就不肯告诉她关于爸爸的事情,总是搪塞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沙沙不想问了,也不想知道父母之间的事情。她把自己沉迷在电脑游戏里,游戏里什么都有。

    沙沙想着想着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她跳下床,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开开门迅速地把门口的两个大袋子拎了进去。

    打开袋子,里面有沙沙的衣服、玩偶、还有她最喜欢的洗发水;另一个袋子里有一盒炒饭和几瓶果汁。沙沙大口地吃了起来,同时打开了电脑……

    已经有一段时间沙沙没有吃饱过了,明天妈妈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