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敏把文件交给任律师后,沙沙签的委托书和代理合同开始做公证。 奥克兰的第二次封城开始了,公证和认证花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封城结束后去当地律师事务所做公证是沙沙在父亲去世后第一次和晓敏一起出门办事,办完事晓敏带沙沙在餐馆吃饭,沙沙开始读菜单、点餐,晓敏觉得那个熟悉的女儿又回来了。
回到家,沙沙看上去开朗了不少,说话声都提高了声调。
电话响起,“泰瑞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任律师又提了新的问题。
“泰瑞是2000年才回国的,我可以肯定。因为沙沙到奥克兰后,泰瑞曾希望多陪陪女儿。”
1999年,晓敏被迫出售了房产后,就没有房贷了,当然也没有房产了。她拿出收入的一半租了一整栋带院子的房子,为父母办旅游签证准备接女儿和父母来,这是对女儿的承诺,女儿已经没有父亲了,晓敏要自己成为女儿的父亲和母亲。
当晓敏在机场抱起女儿时,父母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母亲悄悄告诉晓敏:“我们在飞机上告诉沙沙在机场接她的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沙沙不出声地流了一夜的眼泪,以后就告诉她父母因为选择不同的生活离婚的吧,别再提离婚的原因了。”
泰瑞已经很久没见女儿了,忽然发现他的薪水被税务局扣除了抚养费,他吃了一惊,立即给晓敏打了电话,“沙沙来了?我要见女儿!” 晓敏看到女儿又盼望、又胆怯的眼神,心软了,“你来看女儿吧,我们租了个三房的别墅。”
泰瑞立即开车来了,一见女儿就紧紧地抱着女儿不放手了。
“爸爸,你去哪儿了?我想你。”
“爸爸在,爸爸再也不离开沙沙了。” 那一刻,泰瑞似乎把什么创业、陶袭全忘了。
“来吃西瓜吧,天热,吃块西瓜降降暑。” 晓敏妈妈好像也忘记了晓敏和泰瑞已经离婚了。
泰瑞一边吃着瓜一边问女儿:“沙沙想吃什么呀?爸爸带你去。”
“我要吃麦当劳!” 女儿跳了起来。
全家一起上了泰瑞的车,吃完麦当劳,女儿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欢欢喜喜地好像又成了一家人。
之后,只要泰瑞有时间,就带着女儿去海边、去公园,学校的团建也要带着女儿。一点都没有要回国的意思。
澳洲的房东阿奈特突然来到奥克兰。阿奈特一见沙沙就把她抱了起来,“敏,听说你和泰瑞离婚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工作很不容易,我想收养沙沙,以后你可以到澳洲和沙沙团聚。”
“谢谢你对沙沙的关心,我不会放弃女儿的,我想我有能力把沙沙抚养成人。” 晓敏回绝了阿奈特。
阿奈特又找了泰瑞提了同样的要求,同样也被拒绝了。
“敏,沙沙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要对她尽到父母的责任。” 泰瑞似乎忘记了陶袭还在等着他,是他先放弃了对女儿的责任。
每次送女儿回家时,泰瑞都要叮嘱晓敏照顾好身体,“你还年轻,人又漂亮,性格也温柔,会找到个好人照顾你的,别太挑了。” 泰瑞絮絮叨叨地像晓敏的父亲。
泰瑞还介绍了几个他的新朋友给晓敏,其中有一个是在大学读博士的女博士生。那些朋友见了晓敏都说泰瑞整天说你这好那好的,你们怎么离婚了呢?晓敏也被泰瑞的这番操作弄糊涂了。
“泰瑞,你什么时候回国?你把女儿弄得这么热乎,你离开后女儿怎么受得了?” 晓敏担心了。
“我不想回国,女儿在这里。” 泰瑞低着头。
“你不想再离婚吧?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是处理好你现在的婚姻吧。”
“敏,你不知道,和你那样的恋爱的感觉我再也找不到了。”
“别肉麻了,你千万别找感觉了,找到了不是还得离婚吗?我再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恋爱了。”
“敏,有人给了我一个电话,也许你可以试试。” 泰瑞给了晓敏一张名片。晓敏接过来一看,“私人服务”,“这是什么意思?” 晓敏感到莫名其妙。
“我也不清楚,你一个人也许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泰瑞小声说。
2000年元旦后,陶袭天天催泰瑞回国,“难道煮熟的鸭子还飞了不成?” 陶袭恨恨道。
泰瑞对晓敏和女儿说:“我回国一趟,很快就回来,我下学期还有课。宝贝听妈妈的话啊,爸爸很快回来带你去玩。”
“爸爸你快回来呀,我等你。” 女儿挥着小手。
但这一走泰瑞再也没在奥克兰见过女儿了。女儿变得沉默了。
接着女儿的抚养费没有了。再后来,泰瑞工作的理工学院找晓敏要泰瑞的联系方式,他没有辞职,学校要追回多发的工资。
看着纸箱里的一份份的文件,晓敏 终于明白了,其实在离婚前泰瑞就拿走了全部存款,离婚的直接原因是为了给陶袭办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