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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前往邠县

    “我给你把这里给你重新包扎了一下,回去后你注意伤口的地方不要沾水,过两天你再来找我给你换一次药就差不多会好了。”

    张六斤在医务室给一名腿部受伤的战士把伤口包扎好,嘱咐他记得按时过来换药。

    “谢谢张医生。”

    战士向张六斤敬了一礼,在战友的搀扶下离开了。

    “福庆。”

    臭蛋急匆匆地走进营地医务室,他看到张六斤正站在水池边洗手,忙拉着他说道:“你听说了没有,咱们又要换地方。”

    张六斤用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渍,他问臭蛋换什么地方。

    “三班长跟我说的,他说上午师部开会通知咱们团可能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哦,部队换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咱们听吆喝就行。”

    张六斤问臭蛋知不知道这次部队要换防到哪里,臭蛋摇摇头说自己不清楚,只听说是要把其中两个团给抽走。

    张六斤是卫生兵不参与作战任务,只是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做好后方的救护工作即可。所以部队里类似于这类事情他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不过张六斤转念一想如果离西安太远那后面岂不是又要和大哥张福林分开很久。

    “也不知道大哥回城固了没有?”

    张六斤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他心里还在牵挂大哥张福林回老家后是否去看望了妹妹秀霞和弟弟福堂。

    第二天三师的调防命令正式公布,宝鸡及合阳驻地的三团、五团原地不动,一团调往韩城,四团移驻陕西邠县。

    臭蛋对张六斤说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他们还是呆在原地不会移动,这样张六斤和他大哥一家就不会离得太远。

    可是当天下午张六斤就接到了团部新的命令,让他始料未及。

    “啥?调卫生班去邠县?不是说咱们团不动么。”

    张六斤不清楚为什么偏偏要把他抽走,营长对张六斤解释说长官们是因为考虑到邠县的实际情况便将他们五团的卫生班抽调过去支援,由张六斤负责带队领导。

    “营长,能不能换个医生过去,我不想离开咱们团,更不想离开你们。”

    “唉!”

    营长叹了口气对张六斤说道:“我知道你跟大家都有感情,可这不是我说了能算数的。咱们都是军人,是军人就要听命令。”

    晚上张六斤拉着臭蛋和三班长在他的宿舍发牢骚,三班长拍着张六斤的肩膀说的确有些可惜,大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就又要分开。

    臭蛋看张六斤的情绪不高就故意逗他说:“老子给你讲,要是在那边有哪个龟儿子敢欺负你,你就报老子的名号,老子弄死他……”

    事已成定局,张六斤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张六斤带着卫生班的四名护士和大部队同时开拔,他乘坐的是一团的卡车,车厢里拉满了物资,他和几名战士挤在后车厢里听他们吹牛打发时间。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张六斤感到有些晕车,他敲敲驾驶室后座玻璃问司机他们到哪里了。

    “咱刚过太峪,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邠县县城。”

    同行的人中有位小战士是山东临沂人,从小到大没走过这么绕的山路,他从早上到现在因为晕车吐了七八次,张六斤让人捏了把茶叶沫子放在他嘴里含着。

    车厢里的气味很不好,于是张六斤把罩在车厢上的篷布掀开透透气。

    山里的冷风顺着门帘吹了进来,大家感到有些寒冷,都把自己身上的棉衣牢牢裹在身上。张六斤看见大山里一望无垠全部是光溜溜的荒山,一丁点儿绿色植被都没有。

    大部队经过两天时间终于来到了邠县县城,卫生班和部分文职人员被暂时安排住进邠县中学的学生宿舍,准备等过几天营地修筑好宿舍后再接他们过去。

    张六斤和几名军官相约去县城里面四处转转,顺便采购些私人物品。

    邠县县城的主干道用黄土铺垫而成,走在上面鞋子周围很快就布满了灰尘。

    张六斤发现街边偶尔有几个零零散散做生意的小贩在有气无力地叫卖着,路上行人并不多,好多人穿着打扮显得有些破烂,街道两旁的群众好奇地打量着张六斤一行人等。

    迎面走来一位小脚妇女,她脑袋上裹了条粗布头巾,看到几个身穿国民党军服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得她躲瘟疫似的赶紧从张六斤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咱几个是不是长得太凶了,老百姓看到咱们跟看见瘟神一样咧的远远的。”

    张六斤有些纳闷,随行的伙伴告诉张六斤邠县这地方从清末民初开始就被各路军阀割据,此处连年征战庄稼都没法种,老百姓被当兵的给祸祸怕了。

    好不容易在街上看到个炸油糕的小摊位,张六斤从小就喜欢吃甜食他对几个同伴说自己掏钱请他们吃炸油糕。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他腰间的围裙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老汉看到摊位前来了几个当兵的,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惹得这几个大爷不高兴掀了自己的摊子。

    “瞅俺们干哈呀,油糕咋卖啊?”

    江平的老家在东北齐齐哈尔,他说话嗓门高一张嘴就把老汉给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张六斤瞅了眼江平告诉他说话别这么大声音跟土匪一样,他指着案板上已经炸好的油糕问老汉油膏多少钱一个。

    “老……老总,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

    张六斤回头对几个人说:“你们看,人家真把咱当成土匪了。”

    他觉得邠县人说话的口音挺有意思,他们习惯性发咬舌音。张六斤笑着对老汉说做生意的怎么能让买主定价,那不乱套了么。

    “算了,我不问你价了,你把这些全部给我包好,再给我炸些新鲜的。”

    说完张六斤就从口袋里掏出枚银元放到了案板上,老汉心说自己今天是走了大运,头一回遇到当兵的吃东西居然主动给钱,并且出手还这么大方。

    张六斤炸好的油糕分给几个同伴,他自己用手捏着吃的有滋有味,张六斤觉得邠县的油糕没有自己家乡城固的油糕糯,吃起来稍微硬了一些。

    不多时张六斤他们便将邠县县城逛遍了,江平不满意地说:“啥玩意儿啊,整这么大个县城就两条街道,俺们村也比这里大。”

    大家说着说江平吃着油糕还堵不上他的嘴,张六斤指着远处的高塔说:“走,咱到塔跟前看看。”

    张六斤他们看到的这座塔有点来历,名为开元寺塔,相传其创建于北宋皇祐年间,当地人习惯称之为雷峰塔,与杭州西湖边上的雷峰塔遥相呼应。

    因为缺乏管理,雷峰塔已破败不堪,张六斤觉得这和自己在西安游玩时看到的大雁塔相比多了些沧桑,少了些雄伟。

    几人绕着雷峰塔转了两圈就已失去新鲜感,江平说站在塔下面有些冷,他催促大家赶紧回宿舍待着。

    “嗯,外面确实也没有啥转头,咱看哪里有商店买些吃食,晚上在宿舍涮点儿火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