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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节外生枝

    “姨,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

    张六斤在诊所接待一位五十来岁的患者,询问对方具体症状。

    “嗯,就是头晕,手脚麻。我孙子三岁了,我连娃都抱不动,心里成天惶惶。”

    张六斤在替老人检查后告诉对方他判断老人是患有脑血管方面疾病,不是什么大病。他嘱咐老人回家后注意休息,不能劳累,并给其开了些阿司匹林让她回家服用。

    “姨,银杏叶子能起到活血化瘀,对缺血性心脑血管、脑梗塞、心绞痛这些病都有些效果,你可以弄点儿泡水喝。前面济民药店就有卖的银杏叶子,便宜得很。”

    这天张六斤和两名伙计在诊所里核对账目和整理接诊记录,只见诊所外一伙人抬着副床板,板上还放着个人气势汹汹地朝西医同仁诊所走来。

    为首的串脸胡男人手里拿着块儿板砖,等快要走近诊所大门时,他将手里的板砖砸向门诊窗户上的玻璃。只听“啪”的一声,玻璃被砖头击碎,玻璃渣顿时散落一地。

    “张福庆在不在里边儿,让他出来!”

    周围的邻居看到有人来闹事,不明就里纷纷围上前去。大家看到床板上抬得是个老妇人,只是对方面色发青,分明是已死去多日的尸体。

    张六斤和两名伙计从诊所走了出来,他质问对方为何要砸诊所玻璃。

    “我就是张福庆,你们是弄啥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砸人玻璃干啥?”

    “干啥?我把你个草菅人命的庸医,我打你个狗日的。”

    串脸胡指着张六斤的鼻子骂道,还未等张六斤反应过来对方走到近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二话不说动手就打。

    张六斤被串脸胡给打懵了,鼻子和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小董看到老板挨打,他抄起诊所门背后的顶门杠,对着串脸胡身上就是一棍,串脸胡被打的连连后退。在后退时他被脚下的砖头绊倒,因为还拽着张六斤的头发,张六斤连同串脸胡一同摔倒在地。

    跟着串脸胡来闹事的几人看到对方还手,也不由分说加入了混战之中,他们围着小董拳打脚踢,小董虽说奋力还击,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也被人打倒在地。

    回过神的张六斤将串脸胡压在身下,照着对方的面门“噗噗”几拳过去打的串脸胡也是满脸出血。

    邻居们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张六斤动起手来也是毫不含糊,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张六斤到底是在部队受过训练,基本的格斗招式他还是懂得。

    张六斤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对方为何要打他,可既然对方已经打上门,他也不会落了下风,于是抡起拳头继续朝串脸胡的身上打着。

    诊所的另外一名伙计看到两帮厮打在一起,对方仗着人多张六斤和小董已经落了下风,他赶忙跑出去寻找警察。

    邻居们说再这样打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于是众人上前将两帮人马合力拉开,在厮打过程中张六斤的裤子被对方撕成了碎片。

    正在给群众盖房的白二虎听旁人说有一伙人在南街的西医同仁诊所门口闹事,还打了诊所里的医生,白二虎放下手中的铁锹,拿上瓦刀叫上自己几个徒弟就奔同仁诊所的方向赶来。

    此时张六斤正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用手擦着脸上的血迹,他感觉自己后脑勺的地方有些吃痛。小董半边脸肿起,他捂着被打伤的那侧脸颊走到张六斤身边一瞧才发现原来是这里一撮头发被串脸胡给薅掉了。

    领头的串脸胡被群众拉到另外一边坐下,他在刚才的打斗中也没能占到便宜,鼻孔中还在不断冒着鲜血。

    “让开,让开。福庆哪个狗日的敢打你,你看我把他的气给放了。”

    白二虎带着几个徒弟粗暴地将围观群众推开,他挤到张六斤跟前问他受伤严不严重,张六斤淡淡说了句没事。

    刚才跑去外面报警的伙计终于带着三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赶来,警察问张六斤和串脸胡男人为什么打架。张六斤双手一摊告诉警察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主动防卫。

    警察又问串脸胡男人,对方指着床板上的尸体说道:“我妈前几天来他的诊所看病,这驴日的给我妈不知道开了些啥药,我妈回去吃了后第二天就把气咽了,不把他打死我就不是个男人。”

    张六斤听说是自己开的药吃死了对方母亲,他仔细端瞧才发现床板上放着的尸体原来是前几日在诊所来看病的老妇人。

    “不对呀警官先生,这个老太太我记得。她是脑血管病,我给她开的是阿司匹林,这药咋可能把人吃死。”

    警察问串脸胡男人为何断定是他的母亲吃了张六斤开的药后死亡,对方指着人群中一位妇女说道:“这是我媳妇儿,我在外面给人做活,回来后我媳妇儿跟我说的。”

    那名妇女看到警察看向自己,她顿时瘫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婆婆一直好好的,就是看完病后当天晚上去世的。

    “妈耶,你咋就这么走了呀……”

    围观的群众看到妇女哭的是如此伤心,有些心软的群众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警察看到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难以决断。领头的警察说要把张六斤和串脸胡连同他母亲的尸体一同带回警察局处理。

    “等下,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张六斤对警察说他观察老人的尸身特征不像是药物致死,倒像是中毒而亡。

    “警官,我是个医生,以前在部队也参加过尸体解剖,你能不能让我当面检查下老人的尸体,如果真的是我的药把人吃死,你把我枪毙了都行。”

    三名警察互相商量后同意让张六斤先检查一番,他们倒要看看张六斤如何为自己辩解。

    张六斤蹲在老人的尸身前仔细查看,他发现对方身体局部已有明显尸斑。张六斤卷起老太太的衣袖和裤腿看到各大关节处尸僵较强,明显是已经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天。再看老人家身体部位,张六斤发现其表层肌肤已失水样,皮肤皱缩,嘴唇呈紫绀色,双手指甲处为青紫色。

    “警官,你看这是服毒后的症状,阿司匹林过敏导致人死亡的病例我也见过,但是不会嘴唇发紫。”

    三位警官经常出现在各种凶案现场,服毒而亡的案件他们没少参与,被张六斤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的确符合中毒迹象。

    最后警官决定还是先将老人的尸首抬回警察局,等待仵作的进一步检查。

    刚才还坐地哭泣的妇女听到警察要把婆婆的尸体抬到警察局做尸检,她连忙止住哭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自己男人说千万不能做尸检,老人都已经走了为何还要被开膛破肚。

    串脸胡自然不依,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他必须弄清原因,他说就按照警官说的将母亲送去做尸检。

    “还检查啥呢,妈就是吃错药了才走的,权当她她命不好自己服不住,咱把妈抬回去不查了。”

    妇女一个劲儿的拦住警察和自家男人,不让他们动老人的尸体,这引起了张六斤的怀疑。

    “我是个医生,我只相信科学的判断。不管咋说姨是在我的诊所看病后才没的,要是不弄清楚,对我和诊所的名声也有损失。”

    张六斤对串脸胡男人说自己很明确他的母亲是中毒而亡,至于中的什么毒,为何中的毒他就不知道了,他支持警察做尸检。

    串脸胡刚才还和张六斤打的死去活来,但是这一刻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张六斤并未说谎,当下串脸胡就让同伴抬起床板,和自己去警察局。

    “你耳朵叫驴毛给塞住了,我叫你往回走你听到了没有,人都已经死了为啥你非要折腾?”

    妇女的声音变得扭曲、刺耳,这使得离她最近的群众纷纷捂住了耳朵。

    几位警官觉察到妇女的异常举动,按照常理讲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家属都会寻求警察帮助查清真相,哪里能像她这般推三阻四。

    “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阿家到底是咋死的?我怀疑你阿家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要是知道真相就老实告诉我们,要是有隐瞒小心挨枪子儿。”

    警察故意吓唬妇女,他已从对方怪异的行为中断定此事必定与她有关。妇女再次瘫坐在地,不同于之前的装模作样,她这下是真的怕了。

    “我该死,我对不起妈咧。呜呜呜……”

    张六斤拍拍身上的土,因为裤腿被撕烂不方便在人前走动,他向邻居大哥借了条裤子穿上,在诊所把手和脸擦洗干净后也一同前往警察局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