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豫和冯凯聊天，在另一边。我站在这边，也不再靠近。
他一口一口的喝着王老吉，我觉得他给人的感觉也和王老吉一样。本来深沉又有时光给他的韵味和成熟，偏偏在我面前又总是展现出他单纯，可爱的一面。
我也喜欢喝王老吉，因为健康，因为味道是我喜欢的凉茶味道。我喝过很多饮料，尝到过很多的味道。王老吉算是最符合我口味的一种，还有我最喜欢蜜雪冰城的蜜桃四季春，尤其一定要加冰。
健康味道又好！
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我总是下意识的先排斥，而不是拥抱。
肖豫不和我说话，叔走了，整个公司空间里只剩下我，冯凯，还有肖豫。我甚至都忘了，眼前的男人名字到底是冯凯还是冯辉。
不过，不重要。他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我十年里每次路过这条路。从来没有偶遇过肖豫，不过在公司门口倒是看到过冯凯。
他在辛苦的干活，那时候应该是高中毕业后的两三年。冯凯也是跟着肖豫混的，跟着他家里干活。
“你要么？要的话给你，这个水晶灯还是新的。”
“你家不要了？”
“嗯，不要了。”
我被两个人的对话吸引过去，看到他们讨论的水晶灯。那是公司天花板上的装饰品，水晶灯很好看，市场价应该也不低于几千块。
真是败家玩意，怎么这么喜欢送人东西。尤其只要肖豫他自己觉得无所谓的东西，都这么喜欢送人。
“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拉你家去！”
我没想到肖豫忽然和我说话，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忽略我，过几分钟我就可以主动滚了。看着他似乎对我很有意见，不过我对他也很有意见。
“不要，我要的干嘛？当垃圾处理吗？”
我不明白肖豫为什么这么喜欢送人东西，19岁的时候就不明白。难道真的是钱多烧的，不乐善好施一下就浑身难受。
无功不受禄，况且我还算是有求于人家。
心里的白眼翻上了天！
“你要不要，我送你！”
“我……”冯凯犹豫了，衡量着水晶灯的价格，然后开口。“嗯，我哪天有空来拉吧！看着还挺好的，不错！”
似乎看着自己的东西送出去了，肖豫挑衅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我没有眼光，或者别的什么。而我只觉得肖豫幼稚，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妥妥的富二代。
“你一会儿咋走？”
肖豫微微转头，好像不敢直视我这个人。我纳闷，难道就因为我长大了，变漂亮了，变瘦了。不过，对于他应该不至于吧！
他从来都那么拽，还在乎这些！
“打车！”
我不就是坐出租车来的么，打出租车回去不也很正常吗？
肖豫看了看手机，然后开口。
“马上三点了，我刚好也去下面。顺带把你拉上，你有事吗？”
“没事。”我也看了看表，现在是二点半，也就是说我还得在这里尴尬的和他们待半个小时。
本来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老实回答，我一会儿确实没啥事。况且，对于拒绝肖豫这件事，我从来都不擅长。
只能呆滞的被打乱一切，被动的接受。这好像是从刚认识就形成的相处模式，很难改变。
“你以前在太原工作？”
“嗯！高中毕业后在家里待了两年。就去了太原！”我省略了其中有一年，我又去了学校继续复读。有些东西，没必要讲的那么详细，别人对你的故事只是随意一问，有可能根本不想听关于你更多的事。
“房地产当销售？”
“额？嗯！”肖豫怎么知道，我好奇纳闷。很快想到一种可能性，肖调青之前和她老公看房子的时候找过我。让我帮忙给提意见，而肖调青的老公和肖豫也算是好哥们儿。
也许是，闲聊的时候聊起来过。
“为啥回来？太原混不下了！”
肖豫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冲，我看了一眼冯凯。他真的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留，还好我工作经验丰富，脸皮也比较厚。所以，对于这种尴尬的场景，可以游刃有余。
作为销售，什么样难搞定的客户没有遇到过呢。
我用沉默代替，肖豫不是我的客户。我没必要惯着他，对于有些问题我高兴回答就回答，不开心我就不回答。
像19岁的时候一样，我只回答“下节是什么课？”这个问题，从来不回答“累吗？”这个问题。
三个人都沉默之际，这时候又来了肖豫的一个兄弟，他竟然还抱着孩子。
我想：肖豫这是乘着空挡约了多少人啊，有这么忙吗？见我还需要这么多的观众，我瞬间觉得我好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必须被众人都审视一番才行，先是肖豫的爸妈，再是他的兄弟，还有抱着孩子的兄弟。
等抱着孩子的男人进来，我逐渐发现事情变得离谱。我承认，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小，而这个小县城更是如此。
可是，这也未免太小了。
没错，来的人我也认识。高中三年一个宿舍的下铺，下铺芳婷的老公老赛。体育队的，他们两个是学校里唯一一对从校园到婚姻的情侣。一起复读，一起考上大学，可谓当时的传奇，就连班主任也是他们的p粉。
我对着来人微笑，我知道他是谁，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我是谁。刚毕业的时候，我和芳婷还时常的聊天，这样的频率坚持了两三年。后来就渐行渐远了，很少聊天，也很少关注彼此的生活和世界了。
有的朋友，同学，在生命中走着走着就散了，也不是关系不好，活着发生了什么。就是时间它为了选择了对你更重要的人，这就是生活这个剧本的魔力。
“这上面的几个灯，你有要的吗？要的话就拉去！”
肖豫又开始了他的送东西行为，并且乐此不疲，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好像在赌气。想不通的事情我一般就不想了，浪费脑细胞。
我不懂他，或者我不想懂他。
“你搬家搬完了吗？”
“嗯，刚搬完。”肖豫很奇怪，没有向我介绍冯凯，也没有给我介绍老赛。执拗的任由我尴尬在原地，像一个异类。
如果不是我心理强大，恐怕真的要尴尬死。还好，我脸皮厚，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就盯着老赛怀里的孩子看着。你还别说，他长的和芳婷可真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蛋圆圆的，白白的，标准的鹅蛋脸。芳婷可是当初我们同学里的美人，再加上比同龄人会打扮，会穿着。
一头利落的短发，整张脸白白净净的，说话也很温和。
以现在的经验来看，称不上多惊艳的美女。不过，当时确实是很多人眼中的白月光。
老赛是体育队的，现在在当体育老师，芳婷也是体育老师。锻炼身体确实让人年轻吗？我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只有肖豫。好像比同龄人老了十岁，根本不是同龄人。
又黑又脏，眼神中还透露着商人的精明。
老赛很有精神，看起来还有点儿少年气息。
“王芳婷呢？不在家！”肖豫开口，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还以为王芳婷也来了呢。
心里莫名的一紧，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些老同学了。忽然这么见了，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嗯，出去代课去了。刚走！”
我心一顿，放松下来。
这个世界太小了吧，所以肖豫什么时候和老赛的关系这么要好了。我不记得肖豫那群哥们儿中，有老赛的存在啊。
况且，我记得。
两个人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否则我不可能从来没听芳婷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