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梦中,妈妈一句话把我喊醒了。天气预报有雨,下了半个小时后停了,雨过后空气是冷的,风也是凉的。
电工来了,老家的做事效率很低,电工又带了一个人,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一个老实巴交,埋头苦干。两个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说了。太过极端的人或者事,我都不太喜欢,因为意味着危险,意味着极致,而极致又往往必然意味着毁灭,物极必反。
妈妈正在和电工聊八卦,我看着爬在电杆上工作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地基也不是一天打好的。千里大堤,也从一土一木开始修建,我想我的商业帝国也是如此。
我对他们聊的八卦不感兴趣,我只专注于我的事情,勿忘初心,坚定前行。
电工和妈妈聊天的八卦内容大概在于两个人共同认识的一个中年女人。名字叫女子,我曾经也见过。她和我妈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在村里果园工作的时候来过我家。戴一个帽子,整个人很利索,是个干净大大咧咧的女人。
我之前听妈妈说过,她离婚了,因为老公家暴,当然也因为出轨。妈妈那个年纪的人,又在我们县城这样的小地方。离婚算是丑闻,所以很少见。
她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人了,有两个孩子,儿子还没有结婚。离婚后,她一个人打工生活。
而这次八卦的主题内容很简单,她再婚了。而一切幸福的时刻自然被记录在抖音平台,各种金首饰。妈妈是个虚荣的女人,最看重这些。所以,关注的也是这些。
本质上,如果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不欣赏我妈这种类型的女人的,永远只想着好事,而不愿意付出努力。她很幸运,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爸。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她和女子看起来关系很好。也只是看起来,因为我妈这种女人是会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的女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
捧高踩低。
巢丁说过他爸爸的坏话,巢丁说他讨厌他爸爸那种人。捧高踩低,就是这种人。以前,他爸爸那面的人厉害,瞧不起他妈那边的。结果,现在他妈那边的人发展越来越好,他爸就变得越来越暗淡。
其实,我觉得这也不算坏话。这只是一种客观评价,客观事实。
我想,我把妈妈描绘的再伟大,再品德高尚。如果真实的她不是这么一个人,那也白搭。
而事实就是,越长大,越和妈妈这样的人接触,就发现她越来越多的问题,越来越多的人类的黑暗面。我和每个人一样,希望父母不是这样卑劣的人。试图给他们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粉饰美化他们。再者,选择视而不见,对于她的某些言语,某些观点儿选择秋风过驴耳。
不过,我说了。客观事实永远都是客观事实,人本质上的卑劣性是改变不了的。
电工和我搭话,和他浅聊几句,我又开始写我的东西。我和肖豫说:让他看一个奇迹,那个奇迹关于我,关于如何建设家乡。
肖豫说:我看着呢!
电工一步一步从电杆上下来,另一个又从下面上去。两个人正在议论我的驱鸟器,隔几秒叫一次。刚回来的时候,妈妈总说,报丧鸟每天晚上叫,叫的她心慌。
于是我在网上买了两个驱鸟器,路的两头一边放了一个,一个没过多久就丢了。那时候我和妈妈猜测是村里哪个小孩子不懂事拿走了,没想到今天终于真相大白,是被电工拿走了。
不问就拿,此为盗也。不问就用,此为偷也。小人行径,我不作评价,只是笑笑不说话,心里觉得好笑。
我有一颗草莓,从开花到结果,再到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变红,我一天看它好几次。终于,有一天。它熟了,我心情也很好,电工们也走了,我就想着,我要吃了那颗草莓。
等我来了老地方,猛然一惊,我的小草莓没了。明明几个小时前它还可爱的呆在那里,是属于我的所有物。我喊叫妈妈,询问一个答案。
草莓是被表弟吃了,妈妈笑着回答。谈不上生气,只是失落,它没真正的属于我。我想到肖豫,他最后也没有真正的属于我。我知道,我得到了肖豫的心,我没得到肖豫的人。
真的和这颗草莓有异曲同工之妙,它和他本该是属于我的所有物,只有我能动的。
如果,我在想一个如果的话题。如果肖豫没有得病,那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肖豫的心里一直有我,而且占据的重要的位置。因为在此之前,无论我如何表达我的遗憾,我的喜欢,我的爱。
肖豫都礼貌的回复我,彬彬有礼,不过界。好像很害怕伤害我,也是。他以前也是这样,这样的聪明善良,所以才会招桃花。
我在想,我到底该感谢肖豫的这个病,还是不该。即使我很自信,我也需要百分之百的确定对方是爱我的。即使我确信了,我心里还会想着另一种可能性。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总是没办法真正的信任一个人。我承认我的懦弱,正如我承认我的勇敢。
我们两个都很卑鄙,同样的。我想到了出轨这个词,我想到了肖豫。19岁那年,他为了我和他的女朋友分手。我不愿意承认我就是一个第三者,同样他也不觉得我插足了他的感情。
对于这件事,我无法评断。因为我是当局者,所以不客观。
到底忠于自己的心是错,还是忠于世俗伦理是对?有些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很难说的清楚,说的明白。
肖豫说,那时候。他本来要死的时候,他是要和爱人离婚的。所以,这就是他放纵的借口,他来找我索要一个答案的原因。
人,只有真正的快死的时候。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吗?在此之前,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活着吗?扮演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唯独不愿意活的像真实的自己。
每个人,都是被裹挟在盒子里的人,是被模具设计好的人。这个世界不允许,不允许一个真正的人活出自己。因为这世界充满了苦难,所以凭什么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活出自己呢?
我进入草莓园,把剩下的红了的草莓,摘下来5个,送给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和表弟。
最大,最红,最甜,最好的那颗给了奶奶,其次是爷爷,最后得没分。都给了表弟,表弟正在中间的房间里闻着猪头肉。那是一大块猪头肉,他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然后使劲的闻着。
放下三颗草莓,我就走了。
你看,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怎么可能没有排他性呢?爱情也不应该如此吗?所以,两个人最后如果是真爱,而没有走到一起,那一定有人说了谎,而那个说谎的人,毫无疑问。
可能是我,也可能是肖豫。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所以每个人的心只能分给那么几个特定的人。而我究竟在肖豫的心中占了多大的比重,我不是他。所以没办法知道,我只能确定的是。
我在他心中,很特别,正如他在我心中一样。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他,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他。
借口,我从来不喜欢找借口,理由。我对别人狠,可我对自己更狠,可以不屠龙,不可以不磨剑。
从这点儿上看,我和巢丁很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我从巢丁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决绝而又不屈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