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萧仁看，或不让萧仁看？
愣了足足数息，流月才后知后觉，想通白虹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登时涨红了小脸，一边叱骂白虹，一边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只可惜玄牝之体的反噬还在，甚至受多大影响还要由白虹说了算，所以流月几经搏斗，也只是让自己衣衫渐乱，发丝飞扬而已。
“你怎么敢的，我可是你师尊！你竟然真要对我出手？！”
流月丝毫没有撒娇的意思，俏脸寒霜，柳眉倒竖，完全是一副被激怒的状态。
但当你足够弱小时，你的愤怒都会显得那么可爱且毫无攻击性。
流月如今便是这个样子。
她的暴怒吓不倒任何人，反而让白虹体验到了逗弄小动物的快乐。
“虹儿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我可是你的师尊，师徒怎可如此……这是一条不归歧路啊！”
眼见呵斥怒骂毫无效果，流月也慌了神，开始讲道理：“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好孩子，你是为师的骄傲，你不该这样啊！
甚至于我心神松懈，滋生心魔之时，我在心魔幻境里都相信你不会这样呀！难道你还比不上我心魔幻境里那个假虹儿吗？”
流月在昏迷时所窥见的命运，尤其是白虹那凄惨悲凉的遭遇，确实给流月带来不小的震撼，如今有了倾诉之机，她就顺便说了出来。
而白虹听着她在“心魔幻境”中经历的一切，面色却渐渐冷淡下来，直至最后沉默不语。
早在瀚海道君和宋离之后，他就隐约猜到会有更多人觉醒前世记忆，但万万没想到，第三人竟然是流月。
只不过听其叙述，流月觉醒的记忆似乎并不完整，有很大缺失。
不过，都不重要了。
白虹冷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说道：“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有你我之间的决裂了，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听你胡乱编排吗？”
流月心脏都停跳一瞬，瞳孔缩小到极致，错愕无比，想不明白为什么白虹会知道她在心魔幻境中的经历。
滋生的心魔，怎么可能对其他人产生影响啊……
一个可怕的想法于心中成型：难道那不是心魔，而是……真的？！
流月面色惨白，当这个想法生出时，她竟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白虹面前好似天然矮了一头，亏欠对方许多：“虹儿不是这样的……只是当时种种证据都指向你……”
“不要再骗自己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
白虹颇为不耐烦的摇摇头，打断流月的抵赖，讥讽道：“整座山门，最了解你的不就是我吗？”
“无论是你所谓的心魔幻境，还是此时此刻，从你听了萧仁的辩解，并隐隐相信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洗不清冤屈了。
因为你的固执和自负，只会驱使你拼尽全力证明自己的正确，哪怕证据就摔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相信！就如同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
幼年的流月真君无人照料，备受排挤和否认，活的相当孤独。
也正因如此，她养成了骨子里的偏执，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会千方百计地去证明自己是对的。
因为如果她不能坚持己见，不断的给予自己正向的肯定，那她早就在成长过程中道心崩溃，沦为废人了。
就如同这一世，白虹虽然事事都做的很绝，不惜当众落她的面子，但流月仍固执的认为，这只是白虹在耍脾气，只要她用心去哄，就一定能哄回来。
这种特质算是另类的道心至坚，其实很适合修行，但偏偏流月又是个容易被诱导的性格，当这两种特性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就很致命了。
一个总被骗还不听劝的家伙，会让其身边人吃尽苦头，就如前世的白虹。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流月被白虹冰冷且鄙夷的目光刺痛，也忍不住质问道：“你坚持离开第三峰，不承认是我的弟子，如果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你也会在啊？为什么心魔里你来救我，现实里你还来救我，你就真的那么无辜吗，难道我连自己看到的都不能相信了吗？”
白虹闻言怒极而笑，紧接着站起身来，将流月狠狠摔在玄冰塌上，冷冷的俯视着她：“戳穿萧仁阴谋救你，那是因为你曾是我的师尊！”
紧接着，白虹左手探出，依次扣住流月的手腕，猛然向上一抬，便将流月提了起来。
他身躯微倾，目光扫过流月的面庞，距离流月之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丽人紧张的吐息，和其中那一股若隐若现的馨香。
白虹嗅着发丝间的幽幽香气，在流月耳边低声道：“双修强夺你的玄牝之体，是因为我被称为不死天魔！”
重来一世，虽然仍不免被旧人旧事扰动心弦，但毫无疑问，白虹现在所追求的目标，只有飞升！
所以被称为不死天魔的他，面对送上门来的肥肉、天生炉鼎的玄牝之体，自然没有不吃的道理。
“现在，你做出选择吧……”
“是让他看着，还是不让他看！”
白虹反手一拧，将流月的双手放在她背后，用力向后一拽，又用另一只手抱住流月的盈盈一握的纤腰，将掌心扣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让流月不得不挺起身子，看向被彻底镇压，连话都说不出的萧仁。
方才白虹在和流月争吵时，便让萧仁被镇压的连呼吸都不能，只能屏气听着。
其实，这也是白虹小小的恶趣味。
无论前世今生，白虹都没有现场直播的习惯，逼着流月选择，纯粹是为了气一气萧仁。
毕竟萧仁在意的人或物还真不多，流月则恰好是他垂涎欲滴却又从未得到过的那个。
自己作为萧仁的生死仇敌，让他体验一下被掠夺的无力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另一边，心神慌乱的流月羞耻心大涨，虽然对萧仁只有师徒间的舐犊之情，但仍露出了软弱的一面，羞愤拒绝道：“别！不要！仁儿你不要看啊……绝对不可以！”
——噗！
听闻此言，血液都快被镇压的不流通了的萧仁，还是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狰狞无比，像是发现了老婆另一面，却只敢提早回家扒门缝的中年社畜苦主一般。
白虹嘴角勾起笑容，为流月多化解了几分反噬之力，让她能动用些微力量。
而后，他像是征服者一般，居高临下地对流月吩咐道：“既然不想被他看到，你就自己亲自来施展隔绝视线与声音的术法吧……”
“……”
流月哀求的目光并未打动白虹，默然良久，她才认命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