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魔秤自有分辨之法，白虹无需口述，只在脑海中回忆一番，四人的人生经历便被尽数铭刻，化作四枚金光闪闪的秤砣飞出，落在白虹所在的秤盘上。
轰！
四道巨响依次出现，每有一枚秤砣砸落，墨女就被硬生生抬高一段距离，秤盘更是晃动不止，让人难以站立。
等一切趋于平静，二人的高度已然对调，甚至墨女所在之处，比方才白虹还要靠近上方的破灭之力！
“这四段人生经历的价值虽然被魔秤承认，但似乎只采纳了一小部分啊……”
白虹用眼睛丈量着魔秤两端的变化，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或许是因为取巧吧，这四枚秤砣的体积都没有想象中的巨大，重量也远远不及四人的分量。
不过想想也是，若破灭魔秤真能将荒天帝等人的价值尽数化作秤砣，怕不是会直接砸烂它自己。
这也证明了破灭魔秤的缺陷，它并非全知全能，会被小手段欺骗，所谓的称量万物更只是是夸张的说法而已。
就是一件常规仙器级别的法宝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得多厉害的法宝才能做到衡量万物价值，验证所有事件真伪，给任意败者惩罚等一系列的功能？
那是全知全能的范畴了。
不同于白虹的淡然，墨女与萧仁见到这个结果，瞬间就有些慌了。
因为他们俩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荒天帝之类的强者，可观其经历化作的秤砣，各个都要大于墨女提供的那名惨死真仙。
“难道这白虹说的四人都是仙域巨头？
可他区区一介仙体，又如何知晓这么多巨头人生经历的，这不合理啊！”
墨女面沉似水，真仙之上的超级强者，寻常人能追随一尊就已是天大的福分了，他们怎么会允许白虹做“四姓家奴”？
而且还让白虹了解他们到如此程度，这得是多大的机缘造化？！
墨女只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扭头看向同样震惊的萧仁，质问道“你这同门的仙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真是普通的仙体，而非某位仙域巨头转世？”
“我……我不道啊！”
萧仁面色同样难看无比，努力回忆着白虹数年来的一举一动，同样没能发现任何破绽。
白虹在他眼中真的就只是位普通仙体，觉醒前或许能称为大敌，但觉醒后……
除了仙体一无所有的白虹，怎么可能斗得过天魔转世托生的他呢？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白虹了！
萧仁额头上冒起虚汗，若白虹真是仙域巨头转世，他和墨女可能真就危险了，那可是本族魔王的对手啊……
说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
与此同时。
旁边围观的仙楚众人也目瞪口呆，三皇子尚未从楚昊鸣死亡的兔死狐悲中恢复，就猛然发现白虹疑似真仙转世。
不知是何身份的老祖楚年对其恭恭敬敬，两只天魔的见识价值也被其碾压，肉眼可见的慌乱，他又何德何能去撄其锋芒？
这还道战个什么鬼啊？
打不过，算了吧，礼貌笑一下，他当个皇子也挺好……
摆烂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楚昊焱微微侧目，忽然发现自己那个便宜妹妹，排行二十七的楚千秋确实有皇者之资。
而亲自将白虹养大的流月更是呆滞当场，突然想通许多东西。
难怪那次双修后白虹可以随手为自己规划出大乘之路，难怪他能拿出各种稀有功法，难怪虹儿会……性情大变！
他定然是觉醒了作为仙人的记忆！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和喜悦，流月在有了自己的猜测后，眼中反而流露出担忧之色。
真仙的记忆何其庞大，虹儿区区十几年的经历与情感，又如何与真仙抗衡，会不会被冲刷掉本我。
觉醒之后的白虹，还是她的虹儿吗？
流月微微蹙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究竟是我的虹儿，还是上届的真仙？”
白虹并不理睬流月，最讨厌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于是他看向墨女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押上的，咱们速战速决吧。”
只有分出胜负后，破灭魔秤才会将败者的一切赠予胜者。
墨女闻言，面色一阵变化，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就押上我知晓的几位天魔王的基本信息，再加上其他八个正处于我族监控下的小世界坐标！”
说完后，又是两道流光飞出，同样化作秤砣，砸落在秤盘之上，终于挽回了部分劣势。
墨女见状悄然松了一口气，急忙给萧仁传音道“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仙域巨头远比我等有优势！”
萧仁面色凝重，道“那该如何，破灭魔秤不决出败者不会停止的。”
“我死，你生！
此事关键不在于胜负生死，而是不能将我脑中的秘密透露给对方……”
墨女瞪着白虹，咬牙回复道“没决出胜者前，破灭魔秤不会收走我的修为底蕴。”
“我一会儿施展天魔解体，散开所有修为力量，装作要逃，届时一定会被魔秤阻止，
你则趁机吞噬我的力量，由我主动配合，你我又是同族，魔秤很难争得过你，切记一定要拿走记忆那部分，然后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天魔有独特的复活之法，哪怕死亡也不代表终结。
所以相较于死亡，两人更不想为白虹提供有用的信息。
“……”
一想到自己竟被逼到断尾求生的地步，萧仁就愤怒无比，攥紧了拳头点头道“好！”
……
……
当白虹听到八个世界坐标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虽然他早就猜到域外天魔不会只对一个世界出手，但同时入侵近十个世界……证明域外天魔的势力远比想象中要强！
下一刻，破灭魔秤开始闪动，白虹能察觉到一股催促之意，正要开口押上，就见对面的墨女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萧仁面色一紧，知道这是天魔解体大法的前兆。
“白虹，你别以为自己就赢定了，我圣族有的是时间和底蕴陪你耗！”
如墨的血液喷洒而出，墨女的身体各处竟然浮现出蛛网一样的裂痕，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墨女面色狠厉，毫不在意寸寸开裂的身躯，向白虹咆哮道“就算你真是仙域巨头也奈何不得我！我族有无数次失败的机会，而你只需要失败一次，就会前！功！尽！弃！”
“今日我想走，就凭你和仙楚这些废物还不配拦我！”
嘭！
宛若一声震雷响起，墨女的躯体瞬间被撑破，使得周遭立刻下起血雨。
萧仁怒喝一声，身躯高高跃起，迅速冲进了血雨当中，双眸都被映衬成猩红色，一边专心吞噬墨女的力量，一边与魔秤相争。
有萧仁掩护，一道乌黑的光团自墨女残骸中趁机升空，携带着浓厚的墨女气息，随后陡然向四面八方分散炸裂，化作点点流光消失……
“天魔解体大法？”
白虹同样认出墨女的手段，因为第一世的萧仁走投无路时，也曾用过此招，是代价极大，效果极好的脱身之法。
若换一处地方，说不定还真就让墨女跑了，但可惜的是……这里是仙楚岁月阵灵准备的场地。
白虹摇摇头，却见萧仁已将魔女的力量吸收了大半，只有不到五分之一被魔秤聚拢，缓缓在秤盘上重新凝出一个墨女。
这个墨女脑袋空空，修为更是刚过元婴，几乎一出现在秤盘上就被白虹这边的重量顶上了魔秤最上方，瞬间化为飞灰。
而萧仁则在接受了墨女绝大部分的力量后，将修为提升至炼虚境。
觉醒后，他与白虹一样，真仙境之前不存在境界桎梏一说，积累到了就可顺其自然地破境。
白虹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放在萧仁身上。
两双眼睛对视，一者淡然，一者怒气滔天。
此世第一次，萧仁的境界反超白虹。
“尔等！再接我一招炼虚真君的……”
萧仁周身魔气涌动，嘶吼道“天魔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