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真的将震天箭射出去了？”
一间暗室里，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语气似乎还有点不敢置信。
“回长老，确实如此，我和焚天亲眼所见。”
如果苍止在这里就会发现，之前对自己还满脸温和的射礼先生，在旁人看不见的背后，却是如同一柄开了刃的宝剑，锋锐至极。
“这样啊。风俞，盯着她，看看她想干什么，如果她对凤凰阁有不轨之心，不计一切代价，诛！”
“是，那如果没有呢？”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你们依旧慢慢教着。如果没有什么不轨之心，那不是正好，凤凰阁可以再添一员猛将。而东藜国，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听着风俞离开的脚步声，隐藏在暗室的长老，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袍，将脸完全藏于帽兜里，悄然离去。
……
回想着那天校场发生的事，苍止总觉得心绪不宁。
凤凰阁究竟想干什么？
苍止顺手将旁边看着她的九九抓过来，烦躁地揉搓着狐狸脑袋，不过三两下，九九就成了个炸毛栗子。
“苍止，快住手啊！你太用力了，放开我。”
九九好不容易挣脱了苍止的魔爪，毫不犹豫跳到了圆桌对面，确保苍止暂时抓不到自己。
哼╯╰！还是得我来开解啊！
“苍止，你在烦躁什么？为什么这几天一直不开心，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
“那天，我将震天箭射出去的时候，我的神识还在上面附着了一段时间，这凤凰阁从高处看就是一个献祭大阵，而且，这大阵已经快完成了。我的神识感应到了大阵上传来的浓烈恨意，那是用无数条人命堆砌而成的，我似乎明白了那只怨鬼是怎么来的了。”
苍止说完，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萎靡了。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凤凰阁在用人命献祭，等到大阵完成，他们就会得到些什么，对吗？”
九九睁大了眼睛，感觉好不可思议，人类竟然比他们妖怪还要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凤凰阁是将无数女子想方设法骗进来，将她们培养的可以比肩王孙贵胄。把她们捧到天上去，要什么给什么，在她们内心欲望膨胀到最大的时候，狠狠摔下，踩入污泥里，这时候她们的怨气会最大化。这样死去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怨气，而且凤凰阁可不会直接杀了她们，总得利益最大化啊。”
九九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苍止，内心天翻地覆。
“她们……她们会怎样死去？”
苍止看着发抖的九九，嘴里的话更是冰冷。
“你猜到了，不是吗？”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那么多女孩子，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九九崩溃地抱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苍止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将小狐狸重新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
虽然是只小妖怪，可却比无数人都要心善。
算了，还是个小孩子呢！
那些太过血腥的东西，还是我来吧，至于这只小狐狸，以后开开心心就好。
苍止在这一刻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悲伤，将沉重的枷锁背到了自己身上。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小狐狸的悲伤，察觉到有人就在外面，慌得不行。
“别怕！”
苍止放下小狐狸，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她的射礼和御礼老师，风俞、焚天。
“先生里面请！”
风俞和焚天前后脚进了苍止的房间，一眼就瞧见了桌子上瑟瑟发抖的狐狸崽子。
“丫头，还养小宠物呢？别人都是小猫小狗，怎的你却养了只狐崽子？”焚天笑呵呵地开口询问，眼底却藏着一丝试探之意。
“回先生，弟子在来到越城之前，曾路过一片森林，差点被狼给吃了，是这狐狸崽子的父母救了我，可它们也和那头狼同归于尽了。这狐崽子没了亲人保护，留在森林，必死无疑。为了报答它父母的救命之恩，就一直带在了身边。”
“在这里养狐狸，可是有什么不妥？”
苍止一脸心虚的看着两人，手掌心都快被抠破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既然没了亲人，那你就养着吧，平时也可以给你解解闷儿。”
看着焚天眼底的试探没有了，苍止也换上了更诚挚的笑容。但她知道，这只是表象，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相信她呢。
“两位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不算什么大事，还记得那天你射出去的震天箭吗？那支箭差点将东藜皇帝给钉死在龙椅上，后来是被当朝建威大将军及时拦下，才保住一命。”
“这几天，宫里来人调查，应该也快轮到你了，你自己注意着些。走了！”
风俞焚天将来意说明，转身便走。
苍止走过去将门关好，靠在门边，散出神识仔细探查一番，确定没人了，才走过来和九九继续说话。
“看来这第二次试探也要来了，九九，做好准备，这次，我们可能要去皇宫走一遭了。”
“皇宫？他们不是还没确定是谁吗？我们为什么要去？”九九伸出后腿挠了挠耳朵，满脸疑惑。
“呵，凤凰阁可不会包庇我，在他们还没有确定我是无害的之前，他们可不会出手保我。相反，他们急需知晓我的目的，而皇宫，会是一个很好的验证之地。”
苍止扭头看向皇宫，眼眸微眯，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苍止，那我呢，如果我跟你进了宫，他们会不会说我是妖怪，要烧死我？”
九九一只前爪在桌面上有规律地挠着，小耳朵却竖的高高的。
“放心吧，先不说你还没暴露，就算有人看出来了，我也能保全你。”
一听苍止的保证，九九也不挠桌子了，一下扑到了苍止怀里蹭着，大尾巴使劲摇的欢快。
“苍止，你真好。之前在森林里，你丢下我的时候，我还骂你坏女人，都是我没良心，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以后我跟你天下第一好，绝对不会再骂你了。”
苍止看着这个无比单纯的小傻子，挑了挑眉。
这个小傻子什么情绪都放脸上，他会骂自己，一点也不奇怪，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