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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章 灵魂永坠地狱

    在姐姐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和那个人相爱了,并且做了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她真的好开心啊!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自己被温暖的水包裹着。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

    他们厮混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她怀上了小宝宝。

    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比自己和那个人相爱了还要开心。除了姐姐,她终于也要有别的家人了,一个和她完全血脉相连的家人。

    也许真的是没有缘分,那个孩子仅仅活了三个月就离开她了。

    后来的她为什么越来越不对劲呢?

    对了,因为白郎。她亲眼看着姐姐、乔、泽杀死了白郎。

    她的心在那一刻就被什么东西彻底侵占了,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后来回到了寨子里,在梦中她又听到了白郎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进一步封死了她的心逃脱的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断伤害姐姐,伤害族人,又伤害了越来越多的普通人。

    她满手血腥,身负罪孽。

    现在连最爱她的姐姐都失去了。

    “可以告诉我,囚禁了我的心的是什么东西吗?”

    “浊气,被你和最初的白瑾彦吸引来的东西。他喜欢所有负面的罪恶的东西,而你对银栀的怨恨与嫉妒,白瑾彦对手握权柄的欲望、贪婪,都是浊气最好的养料!”

    一片刺目的鲜红从银桉口中溢出,她的脸不断扭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竟然是我!竟然是我害死了姐姐,害死了那么多人!”

    “哈哈哈!”

    “哈哈哈!”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啊!哈哈哈!”

    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银桉,苍止拿出小玉壶,壶口对准她。丝丝缕缕的浊气从她身体里面飘出来。

    随着浊气的减少,银桉的思绪就越发清醒。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银桉将姐姐的遗体收捡好,一步步踉踉跄跄的往寨子里赶。在这期间,她再没有多看白瑾彦的尸体一眼。

    苍止没管离去的银桉,将白瑾彦尸体里残存的浊气全部收进小玉壶里。

    倒是趴在苍止肩膀上的小狐狸,和一边没出声的无念对了个视线。

    真正的白瑾彦早就已经死去多时,现在又失去了浊气的支撑,他的尸骨迅速消亡。不过片刻,原地只剩下一堆白骨。

    “苍止,我们继续上路吧。”

    “嗯。”

    ……

    银桉一路浑浑噩噩回到了生养她的寨子,从前隔的老远,就能听到寨子里孩童们的欢笑声,如今却是寂寥得很。

    回寨子的小路,也是杂草丛生,看得出来平时走的人变少了。

    “栀栀,你回来了?”

    才刚进寨子,乔,泽就兴冲冲跑了出来,脸上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欣喜。

    “我不是她,我是银桉。”银桉轻轻道出这一事实。

    乔和泽脸上非常明显的欣喜之情,一听银桉这话,瞬间消失不见。

    “那栀栀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去哪儿了?”

    连珠炮一样的问话,让银桉抓紧了手里的包袱。

    乔和泽都是极细心的人,一眼就看到了银桉的小动作。他们心头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乔不管什么粗不粗鲁,一把抢过了银桉手里的包袱,三两下解开。

    里面是银栀的靛蓝长裙,上面除了绣得栩栩如生的飞鸟虫鱼,还精巧的镶嵌着一些小银饰,一碰就叮叮当当作响。

    他看出来了,这条裙子,是银栀最喜欢的那套。

    如今出现在银桉手里,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接下来出现的东西,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长长的睫毛疯狂抖动着,泪水大颗大颗砸落在地。

    旁边的泽,一看到裙子下面的东西,同样颤抖不已。

    他的栀栀明明才出去没多久,为什么再次回来,却只剩一身皮。

    那个从前动如脱兔的女孩子,在父母去世后,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变成了端庄娴静的样子。

    她的笑靥依旧在他脑海里鲜活的存在着,可为什么,只是出去一趟,就再也看不到了呢?

    “栀栀……”

    “银栀……”

    两个男人红着眼眶,颤抖着手,迟迟不敢落在那身雪白的皮肤上。

    “银桉,告诉我,栀栀怎么死的!告诉我,栀栀怎么死的!!”

    震破耳膜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让银桉呆了一下。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泽吗?

    “回答我!!”

    “姐姐她……她是被我的蛊虫……吞噬的!”

    啪——

    很清脆的一耳光。

    银桉被打歪了头,她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再次落下。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这一声颤抖着说出来的话,让泽花光了所有力气。

    他佝偻着脊背,慢慢离去。明明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却如同一个迟暮老人,一身生机快速散去。

    反观乔,他除了最开始的失态,后来再无过激反应。只是被眼睑遮住的眼睛里,蕴藏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原本知道自己和泽要分别娶银栀银桉两姐妹,他很开心,他以为自己娶的是银栀,开心了好久好久。

    可后来知道他要娶的是银桉,他虽然没说什么,可那颗心已经死了。

    未来他只能尽力照顾好银桉,更多的,比如爱或者关怀,那是不可能有的。

    他知道,这样子很对不起银桉,可是,同样的脸,他就是不喜欢。

    他和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泽是什么性子,他了解,银栀嫁给他,会幸福的。

    能看着喜欢的姑娘幸福,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可前提是银栀还活着,他偶尔还能看看她,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别生死两茫茫。

    “银桉,我们成亲!”乔冷冰冰的开口。

    银桉顶着那张和银栀一模一样的脸,疑惑地看着乔。

    “我们成亲,从今往后,我会照顾你。”

    至少那张脸像你。

    “好。”

    那天的事如同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三个再也无人提起。

    银桉和乔的婚礼很仓促,婚礼主位上,除了银桉的父母灵位,还有银栀的。

    他们终归有缘无分,银栀,下辈子求你多眷顾我一点。

    成亲四年后,银桉为乔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阿念。

    她看着那张和自己,或者说和姐姐,愈发相似的脸,时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