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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真的报复

    看着两本残卷在火焰中慢慢化为灰烬,孟九州突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自从得到这两本残卷,特别是那本布质的残卷,开始修炼其中的内容以来,孟九州其实一直都处在一种矛盾当中。一方面,他渴望利用从残卷中学到的本事去纵横天下,快意恩仇;但另一方面,因为那天孙傲天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他又怕使用了残卷上的本事之后,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将孙傲天或者别的什么人引来,从而使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甚至危害到自己的性命。正因为这种矛盾的心态,所以孟九州明明有一身武功,却只是在搬运站搬包。这其实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表现。如果不是今天王晓欺人太甚,后来更是有要杀了孟九州的迹象,只怕孟九州还不会暴露自己的一身所学。但既然已经暴露了,而且造成了后果,那就无法挽回了。反倒是帮孟九州作了选择,残卷的烧毁,就是他彻底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就用这一身所学,闯出一条路来。

    就在孟九州烧毁两本残卷的时候,王晓也来到了杭城郊区的一幢别墅之中。这幢别墅依山而建,占地十几亩,规模宏大,正是王晓的老大,李真的住处。这几年随着李真的年龄渐渐增大,他越来越喜欢清静,城市里的喧闹声让他不厌其烦。因此除非万不得已,李真近来已经很少离开别墅了。王晓来找李真,一方面是向他禀告今日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却是想让李真为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中了孟九州的暗手。王晓虽然只是李真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但他却是李真去世妻子的一个远亲。平日里李真还是比较亲近他的,只是他实在不堪重用,李真才打发他去火车站搬运场的。王晓知道李真也是一个武功高手,如果孟九州对自己下了暗手的话,李真肯定有办法帮自己查出来并且医治好的。

    李真虽然在杭城威名远扬,但见过他的人并不多,真正了解他情况的人那就更少了。杭城江湖道上和他同一辈的老人要么进了监狱,要么尸骨都已经发霉了,只有他几十年来屹立不倒,书写了杭城江湖道上的一个奇迹。只是近年来李真渐渐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念旧。所以明知道王晓不堪大用,李真仍然看在死去的妻子份上,将火车站搬运场交给了他打理。但此时李真听到王晓前来求见,不免心里有些不悦。江湖道上也是讲规矩的,王晓若有什么事情,自然应该先报给他的大哥,岂能随随便便就来找他呢?不过,谁让王晓是李真亡妻的远亲呢?考虑了一会之后,李真决定还是见见王晓,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再说。

    王晓一见到李真,还没说正事,先哭丧着脸喊道:“姨父,救命啊。” 按照王晓家乡的风俗,他应该称呼李真的亡妻为 “大姨”,那称呼李真自然就是 “姨父” 了。

    李真的真实年龄现在除了他自己知道之外,只怕就只有公安部门清楚了。不过,看相貌他大概只有五十多岁、六十不到的样子。头发略有些花白,但满脸红光,说话之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本来正在看一份文件,根本没注意王晓,但王晓一开口,李真就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再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李真脸色一变,招呼王晓来到面前,一根手指往王晓脉搏上一搭,眼睛微闭,半晌没有说话。王晓此时也不哭闹了,紧张地望着李真,等着李真作出判断。

    过了好一会儿,李真收回了手,面色凝重,对王晓说道:“王晓,你得罪谁了?人家为什么要用这么厉害的手法对付你?” 见王晓要开口,手一摆,又说道:“你仔细想清楚,老老实实跟我说,一句假话也不要有,否则的话,别怪我见死不救。”

    王晓小聪明还是有的,李真的话他听明白了。第一,他的确是受了暗伤,而且很严重;第二,李真能救自己,但他对出手伤自己的人也就是孟九州的武功心存顾忌,要弄明白孟九州为什么出手伤了自己之后再决定是不是救自己;第三,李真知道自己可能会说假话,但此事事关重大,他要听真话,不许自己说假话骗他。

    事关自己的性命,王晓不敢再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李真听。好在事情并不复杂,不过十多分钟,就已经讲述完成了。讲完之后,王晓用哀求的目光盯着李真,想开口让李真先帮自己疗伤,但看看李真现在的表情,他又不敢开这个口。

    李真听完王晓的述说之后,两眼微闭,心里正在暗暗盘算。从王晓的述说之中,李真知道此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并不是有人故意要与自己作对,他的心首先就放下了一半。王晓的死活在他看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事王晓自作自受,活该有此报应。但王晓毕竟是自己的手下,如果就这样被外人打死,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最重要的是,此事看起来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李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武功高手却偷偷地躲藏在自己的地盘里?而他这次出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后,有没有什么势力在支持呢?李真不知道孟九州练武的经过,他只是从王晓身上的暗伤推断,出手之人起码有十几年的苦功。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地盘里,又打伤了自己的手下,也难怪李真要胡思乱想了。

    “那个人,就是对你出手的那个人,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李真心里盘算了一会儿之后,觉得还是要先查清楚对王晓出手之人的来历之后再作决定。现在冒然出手,如果对王晓出手之人是有背景的人,只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如果查明此人没什么背景,那以此人的身手,能收服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话,那也只能解决了他。谁让他伤了自己的手下,损了自己的面子呢?虽然两人的纠纷是王晓没有道理,但混黑道的,难道还要讲道理吗?